生前万般荣耀,格外显赫的中辰太后之死,却似未曾在明都激起半点的波澜和水花。
要知晓,李如拂被逐出皇宫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主动成为弃子。
一颗弃子,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更不必提李如拂如此的恶毒,无论是中辰权贵,还是明都百姓,都是已经不容于她。
那具白发苍苍的身躯,如今更是掩埋于地下之下。
对外,却宣称李如拂是因为过于愧疚,日夜诵经,最后染病而亡。
中辰朝廷的宣称却并没有几个人乐意相信。
毕竟,好似李如拂一般的凶手,又怎么会当真有什么羞愧之心?
正因如此,各种各样的传言顿时传出来了。
有人甚至不觉断言,说李如拂是被厉鬼索命,方才闹到了如此地步。
而她的死,却也是根本无人同情。
李如拂被废了太后之位,虽对那些百姓有所交代,安抚下了这场躁动,可是这些百姓内心之中,仍然是气愤难平。
如今李如拂死了,那些百姓暗暗欢喜,甚至不觉争相庆祝。
这样子一个恶毒的太后,当真也是死有余辜。
李如拂死了,她就好似冬日的枯枝,在春日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可是伴随冬日而去的死亡,同样也是有伴随春日而来的新生。
比如如今,摄政王妃似也到了临盆之期。
王珠也是到了分娩时候了。
此时此刻的崔家,崔清芜却虔诚的跪在了一尊神像跟前,一脸期待之色。
可那尊神像,并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而是一尊面目狰狞的恶神。
崔清芜容貌丑陋,面上却不觉透出了说不出的虔诚之意。
“只求尊者保佑,王珠生出来的,是个死胎。求王珠死在这生产之时,求她便是生出来了,也是个怪物。”
她字字句句,都是充满了森然诅咒之意,似恨不得将王珠扒皮拆骨,嗜其血肉。
崔清芜身边的婢女凤竹瞧见了,却也是一阵子的心惊。
这种邪门恶神,是南疆供奉的恶毒之物,专用诅咒。
据说纵然心愿得以顺遂,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受到这种种的诅咒。
可是崔清芜,却仍然是不管不顾,句句的诅咒。
那样子的恨意,实在是令人不觉为之而心寒。
凤竹慢慢的,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其实崔清芜心思狠毒,也还罢了,可是笃信神明,以为真可以靠着什么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除掉自己的弟子,那就是已然疯狂和愚蠢了。
这个崔家的才女,实在是疯了。
又或许,是因为崔清芜在王珠的跟前,实在是太过于绝望。
无论什么法子,都是奈何不了王珠。
眼瞧着王珠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好,宠爱也越来越浓。
如今王珠因为扳倒了李如拂,更是名声大振,没有人相信王珠是妖孽了,反而得到了许多的人感激。
据说这次王珠生产在即,甚至有许多百姓暗暗的为了王珠祈祷,只盼望王珠能够安安稳稳的。
反而是中辰的朝廷,如今却也是名声不佳。
纵然是处置了李如拂,压下了那些百姓心中的怒火,可是仍然是名声一落千丈。
便是凤竹这个叶家栽培的精明下属,也是不由得承认,王珠的位置是一天比一天要稳固。
难怪,崔清芜绝望到了如此地步,居然渴求什么恶毒的神明,能够伤害到了王珠。
那声声的诅咒,宛如一个深宫的怨妇,又哪里还有半点中辰第一才女的清雅和高贵呢。
凤竹忽而有一种十分深刻的感觉,那就是崔清芜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只恐怕这个崔家女,叶家的暗棋,此后便是个冰山,再也都是靠不住了。
而自己的前程,也是变得没那么美妙。
摄政王府之中,王珠已经的折腾了一个时辰了。
而端木紫麟只觉得全身僵硬,冷汗津津。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内心之中充满了种种恐惧。平时绝难动摇的铁石心肠,如今却比别的人更容易感受到恐惧。
端木紫麟明明知晓,王珠身体一向是十分的健康,自己也为王珠诊脉,孩子胎位也很正确。
可是,那股子要将他深深溺毙的焦躁,还是将他这样子生生的吞没了。
只因为,王珠对他实在是太过于重要,若是失去了王珠,他的整个世界都会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冷冰冰的黑暗了。
故而些许细微的可能,都已然让端木紫麟不觉绷紧了神经,甚至深深的恐惧着。
直到那婴儿的啼哭之声响起了,端木紫麟方才松了一口气了。
他不觉掠了过去,王珠脸蛋还有些苍白,汗水打湿了头发,可精神却也还不错。
刚生下孩子的女人,就是这样子的。
王珠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急切,急着想要看孩子。
她生下的是一个女娃娃,刚生下来时候,皮肤红红的,有些皱巴巴的。
可王珠眼睛里充满了欢喜的光彩,说不出的高兴,说不出的欢喜。
王珠唇瓣儿轻轻的凑过去,含着泪水吻吻女儿粉红色的小脸蛋。
小孩子皮肤红红的,眼睛还没睁开,眯着眼珠子。
那小小的唇瓣轻轻的嘟着,吐出了口水。
王珠的内心充满了柔软,她身子还有着痛楚,可是却觉得整个世界变得温暖起来了。
这个小小的女娃娃啊,就是自己的孩子了,是属于自己和端木紫麟的。
人当真是奇怪,自己的身体里面,也能够孕育另外一个生命。
这个小小的生命就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最后当真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除了血腥的杀戮,生命的消失,原本他们还可以迎接新的生命到来的。
王珠只觉得有那么一双手,轻轻的抚摸了自己的心脏,带来了温暖和柔和之意了。
她的手慢慢的和端木紫麟的手握在了一起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可是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生命的诞生,原来是一件奇妙而温暖的事情,原来也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让自己的脸蛋贴着女儿的脸蛋,轻轻的说道:“王爷,你瞧着是咱们的女儿,你喜不喜欢,高不高兴啊。”
端木紫麟颤声说道:“我,我当然很高兴,我从来没有这样子高兴过。”
王珠感觉有泪水滴落在自己面颊之上,说不出的炽热。
她轻轻的抬头,瞧见端木紫麟泪水缓缓滑过了脸颊。
是了,刚才那炽热的水珠,正是端木紫麟的眼泪。
端木紫麟好似梦语一样子的说道:“就在刚才,我很担心,很害怕。如今,我却又很开心。因为我们有一个女儿,最可爱的女儿。小九,你不知道我多开心。以后,我不要你生孩子了,否则,我会又这样子害怕的。”
他微微有些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了王珠的面颊,显得既温柔,又爱惜。
而王珠内心之中的甜蜜之意却也是更浓了。
崔家,崔清芜的苦苦哀求,狠狠诅咒,到底还是落空了。
她跪了整整一天,膝盖头都是跪得又酸又痛的。
可这般殷切的期待,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王珠平平安安的,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女儿也很健康,也没听闻有什么残疾。
崔清芜揉着那酸肿的膝盖,一阵子的难受。
可这酸楚的膝盖,却也是掩不住崔清芜满心的酸楚。
她虽知晓自己是魔怔了,可那一刻,内心似当真有了希望了。仿佛那恶毒的邪神,当真能听到了她的祈祷,顺了她的心愿,让王珠就此落胎。
可惜这一切,却永远不能如她所以。
当崔清芜知晓了王珠母女平安,生下了一个小郡主时候,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生生将那邪神像砸了个粉碎。
她恨,恨得不得了。
崔清芜不觉咬牙切齿:“王珠,王珠,你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这千算万算,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个丫头。连个儿子生不出来,等着吧,摄政王早晚会去寻别的人生儿子的。”
她将桌子上的茶壶与茶碗,狠狠一扫,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了。
崔清芜就是不甘愿,非得给人家美满幸福的日子挑个尖刺出来,狠狠的攻击。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王珠的日子甜如蜜,秀似锦。
那股子深深的恼恨,就这样子扎在了崔清芜的心头,让崔清芜的心尖儿一阵子的难受和酸楚。
而在一旁的凤竹却也是欲言又止。
几次算计不遂,崔清芜的性子也是越发的暴躁了。
崔清芜心中一不快活,便容易砸了房间里的东西出气。
一次两次也还罢了,毕竟没一个千金小姐,会为弄碎了东西而被责罚。
可是次数多了,崔家也是难免有所微词,崔清芜也是未免太不爱惜这些物件儿了吧。
难道崔清芜都没有留意到,如今她砸的这个茶壶,已经算不得上等货色了?
崔家也开始拿一些次一些的物件儿来应付崔清芜。
也是,崔清芜脸蛋坏了,脾气也不好,这样子一个姑娘,对于崔家其实也是少了许多用处了。
凤竹不觉小心翼翼的提点:“小姐,最近,刘公子也不爱来了。这,这也是应当费心了吧。”
刘柘从前对崔清芜十分同情,他好似闻到了蜜糖气息的苍蝇,总是围绕在崔清芜的身边,殷切备至。
可自从上次从皇宫之中回来,这一切不觉都是已经变了。
刘柘没有从前的殷切,甚至不乐意来崔家来瞧崔清芜。
他虽然没有提出退婚,可是却远不如从前热切,只差人送过几次东西,人却没到崔家。
也许,也许是因为窥到了崔清芜被毁容后的丑陋脸蛋,故而心生退缩了吧。
这一切,崔清芜又何尝不知。
她听了凤竹这样子说,一阵子心烦意乱:“他不肯来,便不来好了。如今,我也无心应付于他。嫌弃我丑陋如何,我还觉得他姿容平庸,惹人厌憎。”
说到了这儿,崔清芜唇角溢出了一缕冰冷讽刺的笑容:“便是心里不乐意了,难道还能将我这门婚事也退了不成?除非,他们刘家的脸面,是彻底不要了。”
哼,刘家不是有所谓的纯善之姿?
除非,刘柘当真名声都不要了。
更何况,如今崔清芜一颗心满是端木紫麟那绝世的身影。那道身影填满了崔清芜的整颗心房,占据了崔清芜的整个脑海。
刘柘算什么?这个平庸的男人在端木紫麟面前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崔清芜又有什么劲头,去争夺一颗尘埃的心呢?
凤竹唇瓣动了动,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事到如今,崔清芜仍然是自视甚高。
可她手中的筹码,却也是越来越少,却仍然是不知晓低调,不知晓罢休。
宛如飞蛾扑火,为了端木紫麟,继续跟王珠斗下去。
难道那位摄政王,当真有这如斯魅力,令人心醉?
崔清芜却不觉渐渐平复了情愫。
她甚至命凤竹给她奉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崔清芜的唇角流转了一缕笑容,淡淡的说道:“不错,王珠费尽心思,只生了一个丫头。她被逐回大夏,已经是失宠过了的。可是靠着肚子里的宝贝金蛋,又重新得宠。却没想到,只生了一个丫头!王爷是不会满意的。”
崔清芜幽幽的说道:“王爷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可是翱翔在天上的雄鹰,是傲视天下的神龙。王珠只给他生了一个丫头,又怎么能继承他的宏图霸业?这女娃娃,天生就比较软弱,就是低了一截,他怎么能允许这样子的瑕疵,这样子的不足?”
崔清芜这般想着,垂下头轻轻的抚弄自个儿的玉镯子。
她的思绪翩然飞舞,纵然一时无法让王珠失宠,可也有了那等喘息之机。
王珠没生出儿子,这位置也算不上固若金汤。
她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将王珠给拉下来。
这般想着,崔清芜一双眸子之中顿时平添了几许狠戾之色,竟不觉冉冉升起了几许期待之意。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崔清芜所预料的一般。
端木紫麟根本未曾流露半点对女儿的不满,反而十分宠爱,关怀备至。
甚至,女儿才出生不久,就为了她请了封号。
“长乐公主?摄政王不过是个王爷,居然给女儿请了公主的封号?”
崔清芜不觉厉声追问。
是了,以端木紫麟的权势,是完全可以恣意妄为的。
可是他的恣意妄为若为了王珠所生的贱种,那就体现了对王珠的宠爱。
崔清芜无法接受,只觉得血气翻涌。
凤竹在她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正是如此,据说正经名字都还没定,要仔细斟酌,只有个乳名阿衡,却先请了封号。”
崔清芜慢慢的收紧了手指,她指甲一点点的,掐入了肉中,只觉得说不出的疼痛:“只不过,是个女儿,赔钱的货色,还,还这般疼爱得紧。”
她嫉妒王珠,都快要嫉妒得发狂了。
自己容貌被王珠毁了,变得这样子丑陋,可王珠却能为端木紫麟生儿育女,备受娇宠。
曾经以为可以踩到足底的人,如今却高高在上,就这样子的高高在上,凝视着自己了。
崔清芜恨得心尖儿微微有些发疼了。
凤竹知趣,悄悄的退了下去。
她瞧着崔清芜这个样子,恍然觉得崔清芜有些像一个人。
据说太后李如拂死前,也是喜怒无常,令人十分厌憎。
如今春暖花开,春日里也有了暖融融的生气了。
崔清芜戴上了面纱,轻轻的出去走一走。
春光是如此的明润,可她的一颗心却好似已经死了一般,早就已然枯萎了
这枝头的桃花无论开得如何的明润,也是入不了崔清芜的心。
崔家的婢女换上了轻薄一些的衣衫,似连步伐也轻盈了许多。
她们也叽叽喳喳的,趁着主子不在的时候,窃窃私语,说些闲话。
毕竟如今中辰的明都之中,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可以议论。
说得最多的,当然是王珠身为王妃,所得到的种种恩宠。
端木紫麟位高权重,却只对王珠一往情深,这不知道让多少人都羡慕不已。
而她们虽然是崔家的侍女,却很难对崔家二房的姑娘崔清芜生出好感。
“据说如今京中百姓,都是十分欢喜,摄政王妃能够母女平安。若不是她,太后残害孕妇的事情,只恐怕仍然是要被遮掩下去。”
“我可是听说,摄政王因为王妃生产,十分心疼,很是顾惜王妃的身子。”
“是呀,才生下来没多久,都是被封为公主了。以后荣华富贵,万千宠爱,总也是少不了得。”
“我倒是听人说,有人议论王妃生的是个公主,难以继承摄政王的英雄气概。可摄政王却回了一句,难道大陆之上便是没有女皇了?如此呵护,也不怕陛下听了不痛快。”
有人却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摄政王这样子的宠,方才叫真宠。若宠爱于你,要看你家世够不够高贵,能不能生儿子,这又算什么宠,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
这话说得令人惆怅,可也是令人赞同。
“没错,我听说前朝的刘太后,是歌女出生。一路成为了太后了,她连儿子都没有一个,可咱们陛下却将别人的儿子送到她名下养着,这可仍然是一世富贵荣华。”
“这话倒也没错,比如那刘家的填房江氏,也不是没有儿子。可总及不上原配生的那个,纵然是原配出家,可如今刘大人仍然是念念不忘。”
“江氏也还算好些了,咱们京中的凌副将,明明正妻生了三男一女,可那凌副将仍然是宠妾灭妻。倒竟然生生将正妻给气死了,如今却也是没有正经人家的姑娘胆敢嫁过去。这家里面名声坏了,乱得不成样,以后他们家嫁娶,只恐怕也是寻觅不到门当户对的。”
崔清芜听得身躯轻轻的发抖。
她内心之中充满了冰冷,只因为这些婢女说得都是对的,所以句句扎心。
正因为王珠不算十全十美,拥有着一些别人眼里的瑕疵,却也是让端木紫麟的爱显得更加的真挚了。
她当真很恨呀,恨不得将王珠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咬下来了。
为什么端木紫麟对王珠的爱,是这样子的纯粹呢。
这可是,崔清芜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呀。
而那些年轻姑娘议论完了王珠,吱吱喳喳的,却也是将话儿转到了崔清芜身上了。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刘公子上门了,以前倒是勤劳,来得快。”
“听说是瞧见了咱们家姑娘摘了眼罩的样子,怕了。”
“也是,曾经凌姑娘在崔家时候,我瞧了一眼,好生漂亮的一个人。”
“你瞧这桩婚事,能不成?阿芜小姐少了颗眼珠子,也算有了残疾,只恐怕不好再去找夫婿。”
“刘公子纯善,大约也是会心疼小姐吧。”
“若再退婚,只恐怕刘公子婚事也会不好挑了,还坏了刘家的名声。大不了,成婚之后送些美妾侍候。我瞧着婚事一多半都能成。”
那些婢女说够了闲话,心满意足,嘻嘻哈哈的走了。
崔清芜站在花丛后面,却居然不敢踏出来。
她牙关轻轻的打颤,如今的自己,竟然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还得靠刘柘垂怜,方才有人能要?
这般可笑的事情,崔清芜只要想一想,就已然是恨入骨髓了。
正在此刻,却也是有那宫中的消息传来,听得崔清芜不觉皱起了眉头。
月妃是崔家女儿,更是崔清芜的嫡长姐姐。
原本月妃也还算是受宠,与梅妃一道,都是轩辕无尘的爱妃。
不过这一次,宫中选秀,颇多邀宠,故而也是分薄了轩辕无尘的爱。
如今的轩辕无尘,可是更宠爱兰妃一些。
崔清芜原本就与月妃交好,并且时常为月妃出主意,帮着月妃固宠。
如今也是如此。
那兰妃虽然是身份十分卑微,可是如今却恩宠日隆。
以后若怀了孩子,再生个一儿半女,岂不是生生将月妃给比了下去了。
原本崔清芜并不想如何掺和这档子事,可是如今,她忽而心念流转,有了主意。
崔清芜匆匆戴上了面纱,到了皇宫之中。
月妃一身清丽的纱衣,越发衬托得身姿婀娜。
她样儿比不上梅妃的秀美,却姿容清丽,可谓是冬梅夏菊,个有擅长。
可如今伴随兰妃的到来,月妃的声势却也是大不如前了。
崔清芜顿时柔柔的说道:“清芜见过娘娘。”
月妃赶紧说道:“不必拘束。阿芜,你素来足智多谋,何不为我出出主意。阿姐若是得势,也是能为你筹谋一二。”
崔清芜福了福:“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娘娘谋算。”
月妃瓜子脸,样子俏丽,雪润的耳垂之上挂着两颗小小的雪白米粒的耳环,越发衬托得脸蛋秀丽。
她不觉柔柔的叹了口气,伸手拨弄发丝。
“从前陛下不怎么喜爱呆板的皇后,觉得李皇后年纪小,人也木讷,张口闭口都是礼数。如今待成国公归顺了陛下,一切却也是不同了。陛下,倒也好似有了兴致,喜爱去寻一寻皇后了。哎,李皇后也是命好,可巧是李家的女儿,也有个好爹。”
月妃伸出手,轻轻的扶住了崔清芜的手,向着崔清芜诉苦:“这新入宫的兰妃,虽然底子浅,人也谈不上聪慧,可是陛下还是喜欢她的。我也比不过,总是不好跟个小丫头为难。”
崔清芜顿时称赞:“姐姐果真是个聪慧的人,此刻兰妃正是新鲜着,风头正劲。此刻若是撕破了脸皮,却也并非明智之举。便是斗倒了兰妃,也是两败俱伤,反而是让别的人占了便宜。”
月妃点点头,崔清芜的说辞,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这个妹妹就是如此聪慧,难怪她总爱跟崔清芜说说贴己的话儿的。
月妃讽刺的说道:“这男人就是如此,当他爱着你的时候,便是你有什么错处,于他而言,也不算是什么错处了。”
月妃言语柔柔,话语含酸,却也是真心实意的。
在轩辕无尘正宠兰妃时候动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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