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之上,一辆马车却也是缓缓行驶,随行的更是谢家的侍卫。
白薇薇此刻腻在了谢玄朗怀中,却也是和谢玄朗软绵绵的说话儿。
这些日子,白薇薇的处境并没有多好。谢夫人因为寿宴失了面子,更是对白薇薇百般挑剔。更何况,此时此刻又传来安茹的死讯。白薇薇虽对这个亲娘并无多少情分在,可心中到底更添了几许郁闷。
好在今日,自己终于是有机会,和谢玄朗一道出来。
谢玄朗眼见白薇薇伤怀,心中却也是不觉颇为怜惜。
他也劝慰白薇薇几句,心中盘算再为白薇薇置办这衣衫首饰,让白薇薇欢喜一些。
白薇薇得了谢玄朗宽解,心情也是好了些了。
无论如何,谢玄朗的心也是在自己的身上,她还是有些前途和机会的。
却不知,一道人影却是始终打量谢家的车队,目光灼灼,甚至不觉流转几许决绝之意。
那人靠近了谢家的车驾,谢家的侍卫已然是有了几分的警惕。
既然侍卫有所警惕,那男子快要靠近谢家马车,却也是已然被拦住。
而他却也是古怪,伸出手,顿时开始解衣服。
周围的人,顿时也是炸开了锅。
一些女子顿时不觉避开,生恐坏了自己名声。
而谢家的侍卫,也是瞧得呆住了。
他们一时未曾有所反应,却也是眼睁睁的瞧着眼前男子顿时将自己衣衫剥得干干净净了。
而那男子虽不向前,却也是扬声说道:“谢家少夫人,静怡公主,你好生薄情,总归是相好了一场了,你竟然是什么情分都是不念,竟然要将我都给忘了。”
他这么一嚷嚷,周围的人也是尽数都是听见了,不觉一阵子目瞪口呆。
有关白薇薇的流言蜚语原本就是不少,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人自首侮辱了白薇薇?
据说这静怡公主,身子早就是不干不净了。
而那谢家的小侯爷,却也是当了冤大头,吃醉了酒之后,却以为自己夫人清清白白。
如今更有泼皮不穿衣衫,当众羞辱!
白薇薇方才和谢玄朗正是柔情蜜意,此刻却也是顿时眼前一黑!
这可是闹事!
这泼皮不穿衣服,这样子一闹,不但瞧的人多,只恐以后传出去也是污秽不堪。
自己如今在谢家,已然是有些难以立足了,却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而谢玄朗却也是气恼到了极点!
他素来是最重颜面的人,可这泼皮算什么?这可是当众来打自己的脸。
不但打脸,这耳光还打得当真清脆。
谢玄朗一咬牙,此时此刻,却也是怒气填满了胸口。
他甚至有些迁怒白薇薇了,只因为谢玄朗是个要面子的人,然而此时此刻,自己却也是颜面无存。
不过更怒的,还是眼前这个泼皮无赖。
这一刻,谢玄朗的内心之中甚至是充满了杀意了。
他也是想要跳下马车,将这混账东西给一剑刺死,免得自己再受屈辱。
可是最后一缕理智,却也是压制着谢玄朗,让谢玄朗不至于做这等愚蠢之事。
只因为谢玄朗若是当真如此施为,那么很快就会获罪下狱。
他脑子再抽,那也是不敢当街杀人。
正在此刻,一名紫衣女郎却也是向前,面若寒霜,一鞭子狠狠的抽打过去。
那泼皮顿时尖叫一声,大声嚷嚷:“谢家要杀人了,要杀人灭口了。”
那女郎也是当真狠辣,刷的一鞭子,抽打这泼皮面颊。
只见那泼皮哇的一声,顿时也是满口鲜血,吐出了几颗牙齿。
那女郎嗓音却也是甜甜脆脆的:“你们这些谢家的侍卫,当真是糊涂,还不将人给抓起来。”
那些侍卫方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前,将人绑住,并且堵住了嘴唇。
紫衣女郎目光扫过了众人:“谢家少夫人冰清玉洁,可是谢家却也是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是被如此的污蔑。想来谢家郎君实在是生得俊俏,难免是有些让人不甘心了。”
如此处置,却将这桩不雅风波,化作风月之事。
此事之后,别人自然还是会议论一二。可如此雷霆果决,免得那泼皮再嚷嚷,也是免得白薇薇继续出丑。
谢玄朗心尖儿微微一动,方才自己是气糊涂了,所以一时失去了冷静。若无这个紫衣女郎解围,只恐怕如今谢家还是被人指指点点的。
他轻轻的瞧了过去,却也是见这紫衣女撩开了面纱,正自在打量自己。
眼前的少女年纪尚轻,面容甜腻,眸子清亮,容貌竟然是颇为俏丽。
谢玄朗只觉得这个女子颇为眼熟,心中却也是不觉咯噔了一声。
别人见这少女出手爽快,替谢家解围,都是心生几分讶然。
只见那紫衫女,却也是缓步向着谢玄朗和白薇薇过去。
一旁的一辆马车之上,裴凰与王珠却也是将方才那般闹剧,都是尽收眼底了。
“这女子是谢夫人娘家的侄女儿楚茯玉,身份尊贵,样儿又出挑。原本在家中,也是受尽娇宠。若不是谢夫人背后使力,那也是不会做妾。今日楚茯玉如此手腕,先坏白薇薇名声,自己再做好人解围。瞧来你的谢郎,也是印象颇佳。纳了楚茯玉,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楚茯玉身子又好,又能生育,背后还有谢夫人撑腰。你放心,我那白姐姐以后的日子,必定是不会好过的。”
王珠缓缓解释,当然今日这个局,她也是动了手脚的。
不过,这楚茯玉倒是确实是个人才。
点拨了两句,就知晓如何接近谢玄朗。
裴凰容色却也是有些古怪,似是讽刺欢喜,又似十分悲凉。
“裴大小姐,只要这个楚茯玉进门,背后有婆母撑腰,自己又健康美貌。折磨起白姐姐来,倒也是极有用的。我瞧谢郎君,如今似也并不厌恶于她。你若憎恶一个人,立刻将她给杀了,又有什么趣味呢,不如,让她零零碎碎的受苦。天长日久,钝刀子磨肉,将她在意的东西一件件的弄没了,岂不是有趣。”
王珠瞧着裴凰的面颊,心中蓦然就掠动了一缕笑意。
除非裴凰死了,她才不会轻轻巧巧处置了白薇薇。
前世裴谢两家联手,颠覆了这大夏的江山,王珠心中一直便是有这么个疙瘩。
今生今世,白薇薇就是裴凰心口一根尖刺。
裴凰说是大气,可也不过是如此,仍是一心一意,向着谢玄朗这个男子。
如今裴凰虽然是恨了,这么多年的情分却也是不见得能说放就放。
若是没了白薇薇,裴凰和谢玄朗情分慢慢上来,指不定又会心软。
王珠就要留着白薇薇,钝刀子割肉那才叫痛。
慢慢的等谢玄朗对白薇薇生厌,也慢慢的让裴凰心死如灰。
裴凰贪婪的瞧着谢玄朗,却一阵心堵。
白薇薇也还罢了,眼前这个楚苓玉不过矫揉造作,谢玄朗也未见十分排斥。
这男人,什么情分,也不过如此罢了。
裴凰咬牙:“可如今白薇薇这个贱婢,谢家也不会立刻就休了。”
王珠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朝夕之事,不过无论如何,我这位白姐姐,那是休想过得舒坦。裴大小姐,你也是合该走了。”
她给裴凰一点甜头,却也是不会立刻就顺了裴凰的心意。
裴凰为之气结,却也是不觉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此刻,白薇薇已经是偎依在谢玄朗的怀中,哭得可谓梨花带雨。
楚茯玉却也是不觉福了福,柔柔的说道:“夫人冰清玉洁,却免不得有些小人作祟,清者自清,也不必放在了心上。”
她解围在先,宽慰在后,谢玄朗怎么也不能板起脸。
更何况如今自己与母亲数次冲动,还不是为了白薇薇。
楚茯玉亲近,是什么用意,他倒是知晓的。若是楚茯玉知情识趣,倒也无妨纳了,缓和与家里头的关系。
毕竟,白薇薇不能生育,那可是事实。
想到了这儿,谢玄朗却也是不觉放缓语气:“这也有劳表妹了。”
楚茯玉抬头瞧见了谢玄朗俊美的脸颊,自己脸儿上顿时浮起了一缕红晕,顿时不觉有了羞涩之态。
她虽是表中之亲,从前却不过只是远远的瞧了谢玄朗几眼。
谢玄朗究竟生什么模样,她到底也是未曾瞧清楚的。
如今瞧得分明,楚茯玉却也是不觉一颗心儿砰砰的乱跳。
心中嫉意却不觉更浓!
白薇薇算什么东西,还配得到自己的表哥?自己就算是当妾,也是必定会将这正妻的位置抢过来。
楚茯玉在家里就是这样子的性儿,但凡有什么东西,那也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白薇薇也擦去了面颊上泪水,向着楚茯玉道谢。
她一派怯弱之态,可心中却也是暗恨。
楚茯玉什么打算,她心中是清楚的。装得大方,还不是要跟自己去争。
不过白薇薇心中再恨,却也是不觉收敛自己情愫,反而十分大方的模样。
否则落在了别人的眼里,那就是自己不知礼数,妄自行事。
这小妖精要跟自己斗,还是差了些手腕。不就是大夏高门调教出来的骄纵女儿,如何能是自己的对手?
谢玄朗却已然有了打算,若这个楚茯玉知情识趣,暂时纳了也是无妨。
大不了,生下了孩儿,却也是过继在白薇薇的膝下。
想到了此处,谢玄朗却不觉对楚茯玉没那么排斥。
这但凡男子,对于那些爱慕自己的女子,却也是总是存了几许喜爱的,谢玄朗更是如此。
谢夫人初提这桩事情时候,谢玄朗念着白薇薇,自然是一副极为不乐意的样儿。
不过眼见这楚茯玉举止飒爽,又羞涩可爱,似也不觉得是一桩为难的苦差。
瞧着楚茯玉轻侧面孔,谢玄朗微微有些恍惚。
虽然容貌体态没一处相似,可方才楚茯玉动鞭子的样儿,倒是让谢玄朗想到了什么。
这般利落模样,还有瞧着自己害羞样子,都是无不让谢玄朗想到了一个人了。
正因如此,谢玄朗心中下意识间,竟似少了几分抵触。
而楚茯玉眼见谢玄朗口气温和,绝不似厌恶自己的模样,心中喜意更浓。
王珠漫不经心的瞧着,心中却也不觉在想,谢玄朗的真心,那也是不过如此。
而王珠这一刻,心中却也是想到了夏侯夕。
她要挑个能让白薇薇堵心的,却不知晓如何去挑。
毕竟如何让谢玄朗喜欢,王珠却素来不懂的。
然而夏侯夕却一副极肯定的模样,说那楚茯玉必定能得夏侯夕的喜爱,故而让自己安排。
如今瞧来,谢玄朗却也是果真如此。
王珠倒是隐隐好奇,好奇夏侯夕怎可这般肯定,眼前这个楚茯玉就是能入谢玄朗的眼。
自己这眼力劲儿,到底逊色夏侯夕一筹。
想到了这儿,王珠心中不觉有些不快。
不过在裴凰面前,王珠自然不会流露出半点。
裴凰容色变幻不定,心中却也是生生涌起了说不尽恼怒。
随手放下的马车车帘,这辆马车也是开始缓缓行驶。
裴凰的心尖儿,却也是顿时涌动了几许酸楚怒意。
原本谢玄朗如何薄情作践,她内心之中,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缕挂念,一缕不舍。
可是如今,裴凰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彻底死心。
原本裴凰还有些不明白,裴洋为什么要除掉薛娇瑛,可是如今裴凰却也是彻彻底底,已然是有些明白了。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扯碎了,却也是绝不肯让给别的人。
裴凰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流转灼灼的幽火。
谢玄朗却浑然不觉,甚至不知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已经是一腔怨毒。
白薇薇目光游离,落在了谢玄朗之上。
上了马车,白薇薇却也是微微嗔怒:“夫人若是喜爱那楚姑娘,我让了自己的位置也就是了。”
白薇薇一脸自惭之色:“如今我名声不佳,人人诋毁,是有损你的清白。反而是那楚家姑娘,冰清玉洁,还跟你是表中之亲。”
说到了这儿,白薇薇面色楚楚,泪水盈盈。她却也是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谢玄朗却不觉动情,轻柔说道:“薇娘,你在我重病之时,情深意重,我怎么会弃你不顾?”
白薇薇不觉身躯轻轻一颤,添了些心虚之意。
说到底,当初救了谢玄朗的人是王珠。自己不过是替了王珠的身份,享受这般好处。
王珠当真是处心积虑,定然是刻意如此,让自己生于这惶恐之中。
说到底,还不是想要自己心中总是这般提心吊胆。
“只不过如今,若我还固执己见,岂不是将你推到了这风口浪尖儿?我瞧这楚茯玉倒是知晓轻重,面子上过得去。若我一直拒了,母亲总是要寻你不是。等我收了母亲娘家的侄女儿,她总是要顾及几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寻个挡箭牌,为你遮风挡雨。”
谢玄朗循循善诱,白薇薇知晓他心意已决,却也是不好说什么了。
况且谢玄朗的话儿,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谢夫人折磨自个儿,白薇薇也是受不了的。
谢玄朗口中说着挡箭牌,眼前却也似掠过了一道炽红的身影。
从前的王珠,那是极爱穿戴这鲜红的衣衫。
原本自己也是为了替裴凰遮掩,方才对王珠这个大夏皇女不咸不淡。岂不料,居然是物是人非。
白薇薇垂下头去,却也是没有说话儿。
眼见白薇薇柔顺的模样,谢玄朗也是不觉松了口气。
白薇薇一贯柔顺,如今也是服软了。他就是喜欢白薇薇这样子,柔柔弱弱的,不会跟自己去争。这样子一来,却也是极好的。
谢玄朗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升起了几许怜惜之情。
白薇薇总是柔柔弱弱的,倒是受了委屈了。
正因为这个样儿,谢玄朗口中言语却也是越发的温柔几许:“待那楚茯玉生下孩子,还不是要送到嫡母这儿养着。你不能生育,这孩子就是你的依仗。”
白薇薇倒也是当真心动了,说到底,她也并不是真爱谢玄朗的。
既然是如此,谢玄朗纳妾她并不如何心痛,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位置。
等那楚茯玉生下孩儿,自己再用些手腕,去母留子。
到时候,最大的好处,还不是留在了自己身上。
白薇薇委委屈屈的,偎依在了谢玄朗怀中:“那我什么都是听夫君你的。”
她如此偎依在谢玄朗怀中,却又幽幽叹了口气:“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这些日子我也是不能吃不能睡,夫君,我真担心自己不能陪着你太久了。”
对于安茹,白薇薇并没有什么情分。不过安茹死了,她倒是确实有些怕了。
现在白薇薇提及了这桩事情,却也是刻意让谢玄朗怜爱,顺道给王珠弄些不是。
果然谢玄朗听了,眼中的怜爱之意却也是不觉更浓了些:“放心,你好生待在了谢家,却也是绝不会有人能伤了你,就算是王珠也是万万不能。”
白薇薇一脸仰慕之色,却也是暗掩住眼底几许算计之色。
自己这样子一番算计,纵然是王珠说出当日的真相,谢玄朗却也是绝不会相信了。
却并不知晓,王珠原本也是不屑跟她来争。
谢玄朗对于王珠而言,只不过是一块腐肉。这飞翔在天空之中的老鹰,又怎么会跟地上的老鼠争夺这块腐肉。
王珠送走了裴凰,方才让马车缓缓行驶回去。
此刻京城郊外,已然是一片昏暗之色,天地交接之处却也是不觉涌动了一片红霞。
马车缓缓行驶入城中,却也是天色昏暗,天边一轮明月,十分的皎洁。
王珠人在马车之中,默默的盘算。
忽而一阵子淙淙琴声流转,竟似不尽动人。
王珠音乐的造诣虽是不深,却到底有几分品鉴的本事。
她只觉得琴声颇为悦耳,不觉拉开了马车帘子。
只见楼阁之上,竹帘轻卷,夏侯夕正自抚琴。
融融的月光,却也是轻轻的撒在了夏侯夕的衣摆之上,却也是一片柔润。
月光皎洁,夏侯夕轻轻抚琴,一双异色的眸子掠动光辉。他如此做派,在月色映照之下,竟似有几分绮丽之意。
王珠瞧在了眼里,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心中一缕不安之意,却也是不断的加深了。
夏侯夕垂下头,瞧着王珠,忽而微微一笑。
那笑容却也是好似百花绽放,说不尽艳丽动人。
然而王珠的内心,却也是忽而警铃大作。
天边,却忽而添了一道艳痕。
空中一缕艳光,却忽而涌起,十分绚丽瑰丽。
耳边听到了呼啸之声,王珠顿时侧过头去了。
只见一颗流星,却也是由远及近。
此时此刻,尚未宵禁,街上许多行人也是惊呼连连。
王珠瞧着眼前不断放大的异火,却也是震惊万分。
这天生异像,原本也是天灾,与人无尤。可是王珠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咚的一下,这飞滚而来的流星却也是已经砸到了地面,发出轰然巨响。
所落之处,房屋尽毁,却也是点燃起了熊熊烈火。
王珠甚至不由得觉得,自己足下的地方却也是已经在轻轻的晃动了。
周围百姓尖叫连连,甚至有些伏在了地上不敢起来。
可是王珠的眼中却也是不觉涌动了一缕冷芒,提起了裙摆,匆匆而去。
紫枝担心,说了些什么,王珠却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跑去的方向,正是这方才流星坠落的地方。
王珠蓦然回头,却也是回望方才夏侯夕所在的地方。
只见那一具琴前面,已经是没有了夏侯夕的身影了。
王珠一咬牙,恼恨无比的跑了过去。
夏侯夕,夏侯夕,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那流星所坠落的地方,果真是砸下了一个巨坑,四周火焚未歇,仍然是烧得噼里啪啦。
王珠没顾忌那么多,一步步的走入坑中。
这流星有一丈来宽,疙疙瘩瘩的,大约便是个圆形。
天色虽然是昏暗,王珠却也是借着这火光,瞧见了这陨石之上隐约模糊的字迹。
王珠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痕迹,喃喃读出:“君不君,子非子,非帝命,何以惑。”
王珠想起了静安寺那一遭,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这些话虽然是含含糊糊,却也是暗指皇族血脉不纯。
不错,寻常百姓是联想不到这些,可是若是有人刻意引导,那又如何?
王珠都是能想象之后的盛况。
什么太子名分不正,不吉利之类的传言那是顿时会传开了。
瞧着眼前陨落的星星,王珠内心也不是没有畏惧之意。
她心中一凉,却也是禁不住在想,莫非这世上当真是有什么天意存在?
自己为了改变前世的一切,那就是逆天改命?
想到了这儿,王珠却也是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可旋即王珠的眼底顿时流转了几许的决绝之色!
就算是逆天改命,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想到了这儿,王珠拔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想要将这字给划花。
匕首所触之处,却也是一片坚硬,分明是金属所铸。
王珠狠狠的划了几下,却也是连个印子都是留不下,反而将手掌震得生痛。
而此时此刻,外边却也是不觉传来了几许的喧哗之声。
这附近百姓到底也是回过神来了,不觉也是纷纷前来,想要瞧个究竟。
王珠一咬牙,却是不甘心,匕首仍然是划过去。
可是就在此刻,她的手掌却也是被人抓住,扯着她往外走。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夏侯夕温和担切的嗓音:“九公主,若不快些走,让这些百姓瞧见,你也不轻不楚了。”
王珠被他扯了一段距离,顿时不觉咬牙,一转身,手中的匕首却也是比上了夏侯夕的咽喉!
月色之下,夏侯夕的容貌更是难以描叙。
而那一双异色的眸子,却也是不觉涟涟生辉,更不似什么活人所有。
而王珠的匕首,就这样子的比住了夏侯夕的咽喉,轻轻一划,点点的鲜血都是渗透出来。
而王珠清秀的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浮起了狠辣之色,落在了夏侯夕眼里,宛如是受惊狠辣的小兽。
可夏侯夕的面颊之上,却无惶恐,仍然是一派柔和。
王珠咬牙切齿:“夏侯夕,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不错,什么天意,根本就是夏侯夕做的手脚。
他给自己那只鸟儿,涂涂抹抹,就敢让肥鸟假扮凤凰祥瑞。
说到无法无天,说到假冒天意,也是再没谁比夏侯夕更加纯熟的。
至于什么天谴,相信夏侯夕自己都是一点儿都是不相信的。
虽然不知道这晦气的流星是如何弄成的,但是必定是夏侯夕做的手脚,这一点却也是一定不会有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