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那时候王珠,却也是不禁悄然去看裴洋行刑。
裴洋后背都已经被抽烂了,鲜血淋漓,可他是个阴狠的人,却没有痛苦呻吟。
那时候裴洋宛如凶兽一般的目光,王珠是绝不会忘记!
曾经这枚免罪金牌是谢玄朗一着妙招,可如今这个东西却落在了自己这儿。
一想到了这儿,王珠亦是眼睛里流转了晶莹的笑意。
而谢玄朗瞧着王珠眼睛里的笑意,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这个九公主,在想什么呢?想着将自己千刀万剐,将自己啃得骨头都不剩?
不过她这样子笑着时候,还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就是这样子说不出的狠辣劲儿,反而让谢玄朗觉得新鲜。
要驯服的马儿,当然也是越辣越好了。
王珠又福了福:“谢郎,你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也是守我大夏的规矩。可是偏偏,偏偏有些人是不收规矩的。他们虽然人在大夏,却那样子可恨,居然将朝廷法度视若无物。当真是,可恨得紧。”
王珠说那么一句可恨得紧,那也是让在场的人不觉都是打了个寒颤!
这个九公主,今日倒是没完没了。
可王珠这样子说话儿,却也是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胆敢在王珠面前不规矩。
王珠清灵一转身,轻轻一拍手,一水衣衫褴褛的男子均是被押上来。
这些人瞧着都是身子健壮,可瞧那衣衫打扮,却不过是灾民。
既然是如此,王珠押解这些人前来,却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灾民,均是十分忐忑,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原本放下来的心,此刻也是再次提起来,却也是不觉砰砰的跳。
贺兰知更是不觉微微苦笑,今时今日,王珠出尽风头,将自己生生艳压,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他到底是一方大员,原本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可王珠这样子的小丫头片子,还当真是会折腾这档子事儿。
姚蛟一示意,押解的兵士一踢那关节,一排人顿时也是咚咚咚咚的跪下去了。
王珠手指儿轻轻的拢起了一缕发丝,慢慢的叹息了一口气。
姚蛟掏出了一叠纸:“此人名叫钱青,青州人氏,三日之前,夺取了同为难民手中绢帛,还侮辱了一名逃难而来的少女。如今他将抢夺在了财物尽数变卖,并且还能吃肉喝酒。”
王珠淡淡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灾民不少都是孱弱可怜的人,有吃有喝,也还罢了。可是若是得了财物,又怎么会不引人抢掠呢?”
陈秀一时面颊一红,心中却暗忖王珠可是在讽刺自己。
自己发送的布匹,材质也是不错,陈家本来也是不如何小气。如今被人觊觎,莫非九公主言下之意,居然是自己的错不成?
她真心觉得说不出的冤枉,也是很不服气。
王珠的施舍这样子寒酸,居然是显得有理了,这可真是巧言令舌。
陈秀不觉柔柔的想,人家既然是公主,自然也是什么都是对的。
姚蛟一个个念过去,这些下跪的人,有些是灾民,有些却也是兖州本地的流氓。
如今兖州一时之间,涌入了大量的人员,自然也是有些无赖之人,趁机也是趁火打劫。
王珠叹了口气:“非常时刻,自然也是要非常手段,贺兰大人,你说应该如何?”
贺兰知自然明白王珠意思,既然王珠是这样子的性儿,那自然也是想杀了人了事。
平素贺兰知行事手段素来柔和,也是不好明着强硬。此时此刻,他虽明白王珠的意思,却也是不觉有些迟疑起来了。
他暗忖,这九公主也许宫中练来的手段,暴戾之气也是未免太浓了。
到底不似自己,毕竟是个读书人,方才知道何为宽厚仁德。
况且如今擅自杀人,虽有震慑之意,此后却是后患无穷,更会影响了自己的官声。
倘若这些灾民以后闹事,指不定会有人上折子,说自己不慈,没有十分安抚这些灾民,方才酝酿这个事儿。
自己如今是兖州知府,这大夏的官儿,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等自己被刷下来,不知道多少人眼馋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也要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可是绝对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想到了此处,贺兰知不觉嗓音压了压。
“此事如何处置,自然也是瞧九公主的意思了。”
王珠怎么折腾,自是由她这个大夏公主自己承担,自己可是不背这个锅。
而王珠那清凛的目光,却也是不觉轻轻扫过了贺兰知。
王珠内心涌起了一缕轻蔑,这个贺兰知府,虽然是兖州长官,却毫无魄力,只想着自己官位。他实在太可笑了,若是兖州一乱,恐怕连命都是会没有,纵然能活命,这官职也是保不住。
贺兰知这个官儿,虽然颇有心计,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庸碌之人,实在也是没什么趣儿。
王珠冷冷说道:“我方才说了,大夏规定,后宫不可干政。既然是这个样子,怎么处置,我又有什么想法呢?只是如今,这些人若是关于牢狱,只恐怕兖州还没那么多牢狱。姚统领,你是个聪明人,你说又该如何?”
白薇薇瞧着王珠那样儿,心中也是不觉再次涌起了讽刺之意。
这个九妹妹,这样子狠,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可是个凶狠入骨的人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