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珠也是感慨无比:“如此一来倒是不觉令人感慨,感慨叶公子你是何等的痴情,然而雪娘却也是如此的不解风情。只不过,这倒是令人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叶公子痴情的对象,到底是有多少呢。这可当真是令人,困惑不解啊。”
圣音面色冷漠,那笑容却也好似僵硬在了唇角了。
瞧得出来,他并不想如何议论这个话题。
可是王珠却也是分明是那等不解风情的人。
纵然是圣音不想,王珠还是不依不饶的不是?
“就我知晓的,那蒙家的少夫人,朱家的朱若白,就是你的情人吧。我问过朱若白的贴身侍女,只要你到京城或者清云郡,她都会十分捧场,去你那里聆听传道。并且,每次她给你的布施,也还是数目不少。这本来就是一桩奇怪的事情,要知晓朱若白是个玉秀师太交好。清隐庵和叶家牵扯颇深,而你却是碧灵宫的长老。为什么朱若白还如此殷切待你呢?”
王珠轻轻柔柔的笑着,眼神是那样子的深邃,又是那样的冰冷:“因为,因为她难耐相思之苦,总是想要见见你。她对你情根深种,还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可是,可是你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吧。你也是不喜欢她,对她只是应付。”
圣音冷漠说道:“那是自然,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配给我生个孩子的。要知晓,我的血脉传承绝不能马虎。能为我生孩子的,必定是个无比优秀的女人。”
倘若不够优秀,又如何能在叶家生存呢?
倘若不够优秀,作为他叶允蓝的孩子,生下来都是会受苦,既然是如此,这个孩子也还不如不生下来。
王珠摇摇头:“朱若白只不过是一个你计划之中的棋子,你又哪里瞧得上她呢?她只配被你利用,让你用来算计蒙家,甚至想让这中辰的军方世家无后,到时候扰乱中辰军队。蒙少将军年轻轻轻,就是被朱若白给毒死了。这难道与你无关?若非如此,中辰又多了一个猛将。”
圣音却无愧疚之色:“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皇后,你也许以为我用了什么手段勾引女子。然而其实,很多女人是她们自个儿寻上我的。而我,不过是挑中有用的人亲好。”
他不觉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朱若白的场景。
别看朱若白善于算计,善于经营,可是越是这样子,其实这样子的女子内心深处是更加的渴求浪漫。
她压抑自己,可是一旦有了机会,那内心的火苗就是会熊熊的燃烧,然后到了最后,却也是自己都是不能控制自己了。
朱若白嫁入了蒙家,可是她并不幸福,她见不到自己的夫君,而且还要继续在内宅之中斗下来。
这样子的撕咬内斗,原本是朱若白习惯做的,可是她渐渐却也是觉得枯燥无趣了。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如此,一眼望过去,却也是瞧不到什么不同。
然而那一天,这个妇人瞧见了少年的圣音。
那少年就好似坠入人世间的精灵,她不觉自己好似做了一个美梦,一下子都是不觉为之心醉了。
她从树后面走出来,眼睛里面流转了少女的憧憬,不觉轻轻的说道:“圣子,我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可是圣音只瞧了她一眼,就知晓这个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圣音也是根本不喜欢她,若不是想要利用她,根本不会多看朱若白一眼。
“是了,所以你就暗示朱若白,这个孩子会长的,会很像很像他的亲生爹爹。到时候,你就会身败名裂,什么都是没有了。而她呢,又是这样子爱你。为了你,孩子又算什么。所以她到底还是伸出手,生生的将自己儿子给掐死了。如此一来,足以证明她对你的心,是如何的真诚。”
圣音却也是轻轻的摇摇头,不觉微笑起来:“皇后错了,你方才不是说了,纵然是催眠术,也不过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自己原本相信的东西,是不能够无中生有的。倘若是我逼迫她,她为什么对我不加怨恨呢?是因为,因为她心里面早有这个念头。人家夸夸这孩子生得俊美,她便是不觉疑神疑鬼起来,怀疑别人瞧出了什么,更怀疑别人看出来这个孩子并非是蒙家的种。除非这个孩子死了,她才是安全的。可是,一个母亲,又怎么能狠下心,这样子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呢?这总要给她一个理由,为了我,为了爱情。唯独这样子,她自己牺牲起来,却也是好似迫不得已,能够说服自己了。”
王珠看着圣音,瞧来朱若白的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女人不过是微尘一般的物件儿,纵然是有幸为圣音生下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呢,同样不算什么。
可是,朱若白当真是为了自己,方才掐死自己的孩子的吗?
王珠言语之中却也是不觉流转了淡淡的讽刺之意:“瞧来圣音使是很会为自己找些理由啊。可是这些理由,何尝不是那等自欺欺人的说法。照你而言,倘若朱若白当真是为了自己,方才掐死了这个孩子。倘若是如此,当她生命的尽头,当你亲手杀了她时候,她仍然是笑着,却也是并无丝毫的怨怼之色,你以为这又是因为什么呢?若非如此,只恐怕我那时候也很难怀疑,她的情郎居然就是你呢。”
朱若白无意是十分自私的,正因为她的自私,所以她没办法体谅夫君常年的在外征战,反而是怨怪因为这般自己是毫无福气。
这样子的人,在她生命的尽头,她眼睛里面的光彩,也是应当是充满怨恨的。只因为这样子的人,又怎么会甘愿去死,甘愿觉得自己有错呢?
可是她看着圣音,她的那双眸子之中却也是只有浓浓感情。
就算到了生命最近的尽头,朱若白也是为了圣音掩饰。
饶是如此,那双眸子里面的情愫,却也是骗不了人的。
圣音却反而讶然抬头:“皇后说笑了,我又怎么会为自己寻觅什么理由呢?我说了,朱若白本来是十分自私的。可那也不过是我对她的一种看法,其实她好也罢,坏也罢,我待她如何,却也是永远不会变的。就算我认为她深情一片,对我真心真意,我也不会对她多半点感情。”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反而是近乎无暇可击的。
王珠却也是不觉讽刺笑了笑:“玉秀师太也是与你勾结,我想一想,她总不会也是你的情人吧。想来圣音使有着这样子的好相貌,不至于如此的作践自己。”
圣音忽而轻轻的拢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王珠:“皇后出语羞辱又是何意?当然,玉秀师太本来就是个叶家勾结。甚至叶家还扶持她成为了清隐庵的副主持,原本想着靠着她也是将清隐庵归于叶家。不过计划失败之后却也是不得不将之除掉。”
当然圣音也是趁机霸占了属于玉秀师太的财物。
这样子敛财的手段,他已然是轻车熟路,更是并不在乎这其中是否有那等不容于道德之处。
可是饶是如此,这样子所取得的微薄好处,却也好似杯水车薪,是根本不能阻止叶家的大厦将倾。
叶家其实已经是步步败退,而属于端木紫麟的江山,却也是一日日的更加稳固了。
这也是让叶允蓝是心头发恨的地方。
他内心之中涌起了浓浓的厌憎之意,心里面也是不是滋味。
尤其是大朝会,他损失了太多,为了买通各国使者,加以游说,叶家可谓殚精竭虑。
可是结果了,却也是不过是一场暴露叶家最后根基的笑话。
叶家在各国的残余势力,却也好似风卷残云一般,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