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炭警惕之心也是很重,生恐朝廷不肯理会,将他们私底下处置了。
他以前也来过了兖州一次,道路虽然模糊了,却也是隐隐约约的,那是有些印象的。
这些官老爷,休想糊弄于他。
可等兖州城渐渐浮在了阿炭面前,这个汉子却也是不觉瞪大了眼睛,实在也是不可置信。
“这,这是兖州城?”
随行的士兵翻了个白眼,顿时说道:“自然也是如此,九公主为了安置你们,也不理会兖州城别的人反对,只将兖州城墙纷纷拆了。”
整个兖州城,没有城墙的保护,就如最柔弱的孩子,暴露在空气之中。
阿炭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个九公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沿途州郡,眼见流民到来,无不是让赶紧闭住了城门。就是些整齐一些的村庄,均是会集聚村兵,不允外人来掠夺米粮。
“你既是青州府的白羊乡人氏,也没曾说谎,就前去这处安置。”
那书吏轻轻翻阅卷册,翻出了一块牌子,命人戴在阿炭的腰间。
“如今你什么户籍文书都是没了,这样子一枚腰牌,如今戴在你的身上,便是出入的凭证。若若此牌,却也是视为谋逆了。待会儿,自是有人,带着你一处安置。”
阿炭伸手抚摸那腰间的腰牌,却也是隐隐有些安心之感。
只是眼见自己来到云州,又是被迁出去,阿炭微微有些惊愕。
原本已经安稳的心,如今却也是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如今你安置之处,离城十里,每日均会有人送些粮食过来。当地村民,也是均会帮衬。只是有一桩,却也是不能闹事,否则那就是一个死字。更是绝不能,骚扰这当地的村民。”
那送张炭的兵卫,倒是颇为和气,说话儿也颇有安抚之意。
虽然是这个样子,张炭等流民却也是颇为不安。
平时见的兵老爷,一个个,无不是趾高气昂,十分的张扬。也正是如此,如今人家和和气气的说话儿,反而让这些灾民内心不安。
沿途时不时有那些个流民去了安置之处,眼见身边的灾民慢慢的少了,阿炭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有了几许不安之意。
等到了张炭的安置之处,那兵卫领着张炭一起,召唤了几句。
那几处简陋的房舍之中,顿时出来几个灾民,却也是没什么讶然之色。
张炭一瞧,忽而有些激动之色。
这几个灾民,似乎也是面善,竟然是同村的人。
“这一位,你们可是认得?”
“不是东村张家的炭头,哎想不到你居然是来这儿了,家里的老子娘呢?”
阿炭原本与这几个村民并不如何的熟悉,可是如今忽而见到熟悉的面孔,此时此刻,心中却也是十分激动。
他乡遇故知,原本并不是如何熟悉的人,此时此刻,却也是变得十分亲切。
阿炭眼眶微微发红,甚至险些落泪了。
“那洪水一冲,顿时也是散了,却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那士兵却也是笑笑:“九公主如此安排,自然是有些用意。这地域相近的,无不是安置在一处,也是方便照顾。官府自会派来粮食,不至于让人饿死。只是如今兖州什么都缺,凡事忍耐,还需忍耐一二。等过些日子,粮食秋熟了,朝廷自然会送上口粮,到时候什么都好了。若有不懂的,这里的人,也能替你解释一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