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什么假设,这东西可以假设的吗?应该去这样假设吗?公司是阿隽他爸的心血,现在他们都有难,你是阿隽的妻子,该你来替他们担下这重任。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保住公司!”冯芝华还是怒气不减。
秦雪柔悄悄吸了一口气,连声答允,“嗯,我……我知道了,我会的!”
终于,冯芝华不再做声,两手重新忙碌起来。
秦雪柔则心不在焉,满腹愁思……
清晨,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随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开来,只剩青色的峰尖,仿佛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那浓浓雾气当中,慢慢显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有着一头浓密的短发,饱满的额头充满自信,飞扬的剑眉下,一双幽潭似的黑眸仿佛有着漩涡的吸引力,令人无法自控地深陷。鼻梁高而挺直,薄唇性感,勾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魅笑。
这般出色完美的外表,如果硬要挑出一些瑕疵,那便是……他右边额头的一道新疤痕,约有5公分,正好从发尖延续到眉尾。不过,尽管如此,依然并不损他的俊美,反而给他添加了一份沧桑和不羁的魅力。
他身板挺直地立在山头,灿若星辰般的眼睛定定望着远处的山峦叠嶂,抬手抚摸着额头那道疤痕,思绪开始追溯到两个月前……
动完手术取出子弹的当晚,自己便悠悠转醒,曾问医生能否立刻转院,医生思忖了好久,说只要小心注意,要真转移还是可以的。
不过,自己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出院,而是在医院逗留了三天。可惜,她一直没来看过自己,哪怕是一次,哪怕是一分钟甚至一秒钟,她都没有!
心底最后那抹希冀彻底破灭,于是,在小雄办理好出院手续后,自己毅然离开了那间同样住着她的医院。
还记得,她对自己讲过,或许她曾爱过自己,但那都是过去,如今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希望自己别再纠缠,应该放手,给她祝福,如果换成她,她也会那样做。
终于,自己放手了,将所有的财产,包括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赫集团全都转到她和儿子的名下,目的是想给她们一个保障,但绝非对她和蓝隽的祝福!
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对她和蓝隽给予祝福。
那天离开医院,在大雄的陪伴下直接乘机悄然飞往美国,然后大雄回国,自己则留在美国治伤,凭着毅力和坚韧,不到一个月便康复出院,接着立刻去找格朗佐治算账。
碰巧,这老狐狸不知因何缘故又惹上了FBI,于是自己再次与FBI合作,一路追到金山角,总算缉捕了格朗佐治。由FBI要员带他走,自己回到中国境内,来到素有彩云之南之称的云南。
两个月了,自己一直没开过手机,也命令大小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找自己,目的就是想彻底断绝与她的关系。
奈何,想她的心,还是时刻进行着。
她现在怎样了,应该与蓝隽正式完婚了吧?她有无接受了自己的财产转让?根据她的个性,估计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不过相信小雄有办法,或者,算是给她和儿子们终身保管也行,反正自己那样做就是为了必要时给她们一个保障,让蓝家的人不敢欺负她们。
“赫,你说我们结婚后应该去哪旅游?不如……去云南吧,听说那里四季如春,很多地方都是鲜花遍野,旅游景点又多,又好看……对了,我想我们要预备多几天才行……”
这是六年前,结婚前夕她对自己讲过的话,当时自己在书房办公,刚吃了她煮的宵夜,当时她说的时候,自己不予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睨视着她,内心藏着冷笑和鄙夷。
其实,不只这个,她说过的很多话,做过的很多事情,都不由自主地印刻在自己脑海,只是一直都被自己压制、被自己那所谓的仇恨和报复所蒙蔽。
两个月前,小雄知道自己的计划后,曾问自己接下来怎么打算,伤好后会去哪里?自己当时不正面回答,一来不想让他知道;二来,自个也不清楚接下来要去哪,反正不在G市就好,只要不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或许时间久了,自己会慢慢把她忘记。
可是,真能忘记吗?六年前,自己对她怀着仇恨,却还是无法忘记她,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认清了内心情感!
望着那重重山峦,他的俊颜,不觉更沉,深眸更黑了!
“轰——隆——”忽然,一声巨响,毫无预警的,云赫整个身躯扑倒在地,他看到地在动,山在摇,约有0秒钟才慢慢停止!
“先生,地震了,快走吧!”恰好,背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
云赫回头,只见一名陌生男子朝自己跑来,还对自己伸出手,“你还好吧?那赶紧下山,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山崩。”
没有接受他的帮助,云赫自行站起身。
男子见他没事,于是又提醒了一句,随即转身,颀长的身影已经踏上下山的道路。
云赫怔了怔,便也迈步随他疾奔,刚下到山脚,被几名神色慌张的汉子拉住,“请问你们是否愿意当志愿者?请问你们是否愿意当志愿者?”
“大叔……什么志愿者?请问您能说清楚一些吗?”与云赫一起下山的年轻男子赶忙发出疑问。
“刚才地震了,震中是我们盈曲镇,所有房屋都毁了,很多人被压在屋里,出不来,我们需要人去救助,希望你们能够帮忙!”汉子一口气说完,满眼祈求地看着他。
“好!”年轻男子已经爽快回答,还看向云赫。
云赫微微颌首。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汉子们已经重新迈起脚步。
云赫两人也赶忙跟上,大伙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抵达震中盈曲震。
那里一片混乱,房屋倒塌,到处充斥着呼天抢地的哭喊声,首先吸引住云赫眼球的是一名残疾妇女,只见她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凄切的哭喊,“儿啊,谁来救救我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心里某根弦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云赫不受控制地,走到妇人面前,“大婶——”
见到他,妇人好像见到救星,不由分说地抱住云赫的脚,“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在里面,他被压在里面!”
云赫听完,二话不说,在妇人松手之际,高大的身影已经冲进面前的废墟。不顾自己有可能会被弄伤,他拼命翻掀着倒塌的房梁柱子和桌椅,还拿起粗木条甚至偶尔用脚来踹开碎瓦断石,很快便满头大汗,可他依然不顾,他只知道,一个贫苦可怜的母亲在期待着她陷入困境的唯一儿子。
老天有眼,大发慈悲,一会,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幸亏桌子顶着,男孩才不至于被压到身体,只是受到一点皮外伤。
儿子失而复得,残疾妇人继续泪流满面,这次,是欣喜之泪。
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母子两,云赫感觉自己喉咙紧紧的,眼睛也是热热的,他就那样痴痴望着他们,让他们重逢的美好感动着自己,直至刚才那位年轻男子呼唤,他才从中清醒,很快的,又投入另一波救人当中。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地震后,更是几乎与外界断绝了关系,政府的救援队伍没那么快抵达,因此营救者都是存活的同村人和一些像云赫这种在附近旅游的志愿者。
救人工作火热进行,大家都抓住时间,幸亏这次震级不算太大,所以伤亡不算很多,只是,有很多人缺粮缺水,特别是一些小孩子,已经忍受不住啼哭起来。
到了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政府的救援队伍总算赶来,还带了许多食物、水、帐篷和衣服。而这时,除了若干不幸在地震中死去的老人,其他被困者人均获救,有些只是皮外伤,有些则是重伤,一起被安置在治疗区。
夜幕降临,周围趋于安静,云赫没有进入自己的帐篷休息,而是,站在一块草地上,对着远处的深山发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与他一起救人的年轻男子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云赫先是顿了顿,继而接过。
“对了,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年轻男子忽然问道,还先行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张鑫,西安人。”
云赫沉吟一下,也缓缓道出,“云赫,从G市来的。”
“G市,一个很繁华热闹,经济很发达的国际大都会!”张鑫说得很平静,语气并没该有的羡慕,继续瞧着云赫,“你很喜欢旅游?”
云赫一愣,摇头。
“人家说旅游能够散心,帮助忘记一些事情,一个月前我离开了西安,先是去张家界、九寨沟、上海、苏州、杭州,几天前抵达云南,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物,可惜依然无法忘记应该忘记的人和事。”张鑫开始在草地躺下,仰望着遥远的苍穹,淡淡的月色,映出了他悲怅的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