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灯光打在周梓西那张冷峻的脸,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着,眼瞳一片漆黑,里面泛着淡淡的冷光。
他握着我手腕的力度很大,手掌心的伤口太大了,不停地涌出血,他的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朝着我怒吼“你发什么神经?”不小心碰到碎片,伤口怎么可能那么大,那么深。
我就是抬着头,看着他,也不说话,我也知道他看得出我是故意的,所以我就不敢得说一句话了。。他盛怒着,但是还是叫了年婶帮我包扎伤口。他的那双冷瞳一直都看着我被包扎的手。
其他佣人收拾着地面上的残局,等我止住了血,包扎好了手时,屋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其他人都离开了,屋子里还剩下我和周梓西。他的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目光盯着我看,仿佛要从我的身体钻出一个洞,看出我要干什么。
我被盯着后背都冒汗了,当时我承认我是有逃走的念头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过去捏住了周梓西敲击的食指。力度不大,瞬时间,那种冷热的接触。我的体温本身就比常人是高一点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有片刻是僵硬,我也不放手,换成了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握成拳头的,我的手指慢慢地溜进了他的手指间,直到我的手掌心贴近了他的手掌心,当手掌心相互贴近时,有一股什么东西有手掌心流进了身体。
手掌心贴近了,气氛也没有刚才的紧致了,我们的手握住,什么话也不说。面对周梓西,我是说不出讨好,卖乖的话。
许久后,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眼问“你肚子饿吗?”
他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可是还是冷冰冰的,他很直接吐出两个字“不饿!”他的性子是很倔强的,可是我一旦倔起来,也是不认输的。
“中午饭和晚饭,我都没有吃呢!你赔我吃吧!”我轻微地摇晃着他的手,有点撒娇。
可能我从来没有在周梓西的面前撒娇过,他眼睛死死地望着我看,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在我以为有点效果了,他偏开了头“你饿,自己吃。”说完,他就松开了我的手,走到了书桌上,打开了文件开始工作了,我望着他有点无奈了。
走了上去,我停在了座椅的后面,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我饿了,我不管,你得陪我吃。”语气有点无理取闹。
周梓西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个动作,整个后背都僵住了,同时我贴着他后背的心也很剧烈地跳着,是的,两个人除了在床上,再也不会做这一些亲密的动作。
周梓西很快就控制有几分丢失的自己“你别闹了,我得工作。”
我听出他话里有了一丝松口,我低头,将自己的头颌埋在他的颈间。他颈间微肃、细软的绒毛和微渗的冷汗“你不是也没有吃晚饭吗?吃完再工作,好不好?”我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摇了一下。
我说话贴近了他的耳垂,他的耳朵很干净,白皙,慢慢地耳朵染上了淡红色。我终于承认这个世界美人计还是有点效果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个美女。
周梓西捉住钢笔的手握紧了“余小影,你……”你要再胡闹,我把你扔出去。后面的那些威胁的话,对上我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他吞了下去。
我笑了笑,松开了搂住周梓西胳膊的手“我下去把面端上来了。”刚才我做了好几碗面呢!当然是知道第一碗面,周梓西肯定是不吃的了。
再一次端面上来,我没有放在书桌上,而是榻上的一个小桌子。周梓西又开始不肯起来,我只能拉扯着他的手,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拉到榻上。
好了,上了榻上,可是也不吃,我只能用自己的手夹住面条,放在他的嘴角,他侧脸就是不吃,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和我妈闹别扭的画面,周梓西有时候真的很小孩子。
说了无数次的好话,放在他嘴角好几次,他才张开吃了一口。我总结出对付周梓西的一条秘诀,一定得有耐心,有了第一口,第二口就轻松多了,接下来更加好解决了。
结果一碗面都是我喂下去的,我怎么有一种当妈咪的感觉。其实有一个周梓西那么优秀的儿子也不错,就是性格太冷了。
吃完了,周梓西就要去工作了,犹豫了一下,我朝着他的背影说“今天叔叔一醒来就问我们,你在那里。”
他的步伐停了一下,然后又大步往前走了,我端着碗出去了。我知道周梓西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所以我对周梓西的背影告诉他,也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去想清楚。
我端着碗出去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仪,有几分慌张,周仪的目光看向了托盘的碗笑着问“哥,吃晚饭了?”
嗯!我点头,面对周仪,我是有点愧疚,那天她什么都和我说了,而我却隐瞒我和周梓西的事情,也隐藏我对周梓西的感情。
清澈的眼眯着,嘴角向上翘着,她的笑带着几分安心,她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我望着周仪的身影,内心难受着,在很多人的眼里,周仪依赖着周梓西,可是在周梓西最难过的日子里,周仪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对于周梓西,周仪除了是他疼在手心的那个妹妹,还是一种精神的依靠。对于周仪,我做不到嫉妒,因为相对于周仪,我对周梓西的感情太薄了。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去看了叔叔,周梓西也去了,他坐在座位上,一脸的凝重,我和周仪就坐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知道叔叔生病了,公司和生意上的合伙人都来了,自然有人是真心要探望了,也不可避免有人只是客套一下。后面医生建议不要打扰病人了,才把探病的人间隔在外面。
屋子里就只有一家人了,周梓西站在叔叔的不远处,看着叔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叔叔伸出了手,叫了一声“君凌,你过来!”叔叔的声音比昨天的好听了,吐字清楚了。
周梓西的身子定了一下,才走了过去。叔叔的手握住了周梓西的手。阿姨带着我和周仪一起出去了。
把空间留给他们两父子,快二十年的心结应该是由他们自己亲自解开的。
不久后温伯和律师进了病房,那天后,周梓西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变成了百分之二十五,他除了是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副董事长。公司几乎就是被周梓西掌控了,他对公司进行了大变革。股东里面有人反对,可是效果不大,周氏的销售一开始由于不适应改革,成绩下跌,后来就开始上升。
我曾经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沈衍,那次的宴会是沈家专门为他召开了,沈家公布了他和吴嫣订婚的事情,沈家和吴家共同投资项目,投资项目是商业联姻最经常的事情我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站在人群的下面望着站在上面的沈衍,他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有很多很多的形容词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可是在我大脑浮现那个身穿着一身洁白色衣袍,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他说过要当一个国际医生,要去非洲。而我也说过,无论他去那里,我都会陪着他。
誓言还在耳边荡漾着,好像是刚发生的事情,可我看到沈衍身边的女子,我知道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感知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我仰头,对上一双阴霾的眼,我笑了笑,摇着头。他硬是压迫我来,不过就是让我看到带着戒指的那一对男女。对这个男人我还真是有点无语。
阿姨整理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翻找了周仪的日记,那一刻后,周梓西的婚事成为了全家,甚至是整个S市的焦点,香港那边也很热络,周家成为了不少名媛和小姐拜访的好去处。
在周仪第六次把水倒在贵小姐的裙子上,第十次言语讽刺时,周梓西被叫进了书房。
两个月和平相处的叔叔和周梓西在一次吵架了,我们只能站在书房外面守着,里面很吵,不停地有东西跌在地上,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去的时候,屋子狼狈了一片,而叔叔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看着我,目光很复杂,有怨恨,有怜惜,还有质疑,那样的目光让我害怕。
公司成立五十周年的宴会上,周梓西当众宣布我和周梓西的婚期,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愣了,然后我逃走了,因为我觉得周梓西是发疯了。宴会成为了周梓西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天晚上,叔叔把我叫到了书房,他对了说了很多话,我唯一能记得的是“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我的女儿,我没有想到你会和君凌在一起,我很失望。可是君凌当着股东和我的朋友的面宣布了这一个消息,我总不能告诉别人那是一个玩笑,这样君凌以后根本就不能在商业界立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