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口不怎么好,不太想吃东西,用一个小碗装了一些牛肉饭,再把一大盘都放在了周梓西的面前。周梓西也不说什么,吃着牛肉饭,我嚼着感觉都没有味道,索性就不吃了。
“你怎么不吃?”周梓西的眼神看向了我只吃了几口的碗里。
“早餐吃多了,吃不下去。”
周梓西问了一下,也不再深究,没有多久,周梓西就把整整一盘饭都吃完了,我发现周梓西还是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可能是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一些小家子气的菜色,尝一尝新鲜。如同我就是小家子气的菜色,不过吃多了,也会腻了吧!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我明天要去香港那一边了。”周梓西放下了勺子对我说。
本来今天他就应该去香港了,为了我的事情,他拖到了现在。
“我会在后天赶回来的。”周梓西斩钉截铁地补充着。
我笑了笑,其实我并不想周梓西去送我,可能不喜欢那种离别的气氛吧!也不愿意说再见,因为不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周梓西会怎么样,可能他的身边有一个陪伴着,而我也可能会陪在另一个的身边,那样的两个人即使见到了,也只是徒添伤感罢了。
“我上去帮你收拾行李吧!”从位子上起身,我从周梓西的身边走过。
周梓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不用那么急,还有得是时间呢!”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悠然的样子,我站住了,回过头对他说“我也得去准备一下,我的行李啊!”
周梓西倒不在说什么了,他和我一起上楼,进了卧室。
他去的时间不长,得知他不用参加宴会,我就给他准备两身西装,还有一套睡衣,一身家居服,周梓西这个人很挑衅,他连酒店的毛衣和浴巾都不用。我深知他的习惯,以前他出去,行李也是我准备的。不用多久,我就整理好了。
拉上拉链的时候,我刚想起身,周梓西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立直了身子,头往后靠在周梓西的胸膛上,我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我和他看向了外面,春天来了,花园里的杜鹃花开了,很艳丽,外面是一片亮色。
周梓西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你在那边得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倒是没有想到周梓西会说那样的话,显得有点啰嗦。我想转脸看着他,但是他不让,我应着“我知道了!”
“如果你放开了你爸爸的事情,就回到我的身边。”
“若是我一直都忘不了怎么办?”我的语气带着浅浅的笑。
周梓西沉默了,片刻后,他的手环紧了我的腰“那我就去把你带回来。”他霸道地宣布着自己的占有欲和独权。他的语气很冷硬,好像是正在许诺。
我笑了,有没有那一对恋人会像我和周梓西,在即将离开,我们可以那么心平气和的说着话,可能都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心意去爱一个人了,所以离开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我的手抚上了周梓西抱住我的双手“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好善待善羽?”
“傻瓜!善羽是我的孩子。”
周梓西说出这一句话,我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周梓西就离开了。
一整天,我都陪在善羽的身边。他睡觉也是我陪在身边,那晚,我搂紧他问“善羽,你爱爸爸多一点,还是妈妈多一点。”
小家伙眨着自己的大眼睛,深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爸妈,我都很喜欢。”
小机灵鬼,我固执地继续问“那你必须从爸妈中选择一个呢?小孩子可不能撒谎。”
善羽把自己钻进了被子,我把他拉了出来,挠着他的痒痒,最后他才说“爸爸!”
我的手凝了一下,问“为什么?妈咪对你不好吗?”
“因为爸爸是英雄!”善羽提起周梓西,脸上都是敬佩的目光,可能男孩子都是很敬仰着自己的父亲,善羽也是。
我不再说什么了,伸手把善羽抱在了怀里。善羽留在周梓西的身边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吧!
善羽没有过多久,就睡着了。我凝视了善羽很久,手探进被子里,握住他的手,那一夜,我一晚无眠。
早上的时候,年婶告诉我叔叔让我去一趟医院。自从我得知我父亲出事和周家有关后,我再也没有去看过叔叔,可能我真的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吧!
我要走的消息,可能周梓西和叔叔说了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我就去看了叔叔。
见到我来了,阿姨对我点了一下头。叔叔的病情好转了一些,大脑清醒着,可是毕竟是老人家是脊椎受伤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他还得躺在床上。
阿姨扶着叔叔靠在枕头上,我立在床头,犹豫了,最后还是喊了一声“爸!”
叔叔应了一声,他抬起了那双睿智的眼望着我说“你爸的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吧!”
我的心一紧,还是坐了下来,事情总得弄清楚,尽管很残忍。
“你爸出事的那天,我去看工地。那天下着雨又打着雷。当时的工程很紧,建筑商为了附和我的心意,就提价让工人继续干活,不少工人都冒着大雨干活。你爸是由于支架上的木板太滑,从上面摔下来的。”
叔叔言简意赅地把话说完了,而在一旁听着的我,眼泪从眼角里流了下来。出事的前几天,我和妈大吵了一架,,当时我觉得不马上交学费很没有面子,我吵着要马上交学费,妈说让我先去学校。爸爸笑着对我说“等爸从工地回来了,就给你。”
如果一定要找出谁导致爸出事的承载者,那么最直接的人就是我。我曾经把很多很多的理由归咎给周家,或者别的人,最后发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那一种内疚好像一条绳子把我的脖子勒住了。
“你爸出事,我是亲眼看到的,第二天得知你妈也去世,我就收养了你。抱歉了!”叔叔的语气弱了几分。
我低下了头,事情真正的揭露出来了,我又有什么底气去指责周家呢!若是周家真的有罪,在我被所有的亲戚都抛弃的时候,周家站了出来,是周家收养了我,若不是周家,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呢,肯定不会像现在那样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吧!
听到向来脾气倔强的叔叔道歉了,我的心也不少受“我爸出事和您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若是有,周家也已经还了。”
我的手握紧,慢慢地起身。
“听君凌说你要去巴黎留学了。”看着我问。
“是,我要走了。”我转身走了出去。
阿姨追了出来,她握住了我的手,眼眶也是红了。她开口要说什么,可是噎住了。
我拉住了阿姨的手“妈,以后你帮我好好照顾善羽。”我终究还是担心,害怕,要是以后周梓西前了另一个女人,他有了别的孩子,他会不会忽视善羽。
“你放心吧!善羽,他是我的孙子。”阿姨的话语是哽咽着的“周家,对不起你了。善羽成长的点点滴滴,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我看向了阿姨的眼睛,然后一点点的清明了。是啊!叔叔怎么可能真的不再管周家的事情,那是周家几辈人的心血。算起来,我还是欠下周家的恩情啊!
可是在这一刻,也是心寒。可能对于他们,名誉和地位,权利远远地高于其他的东西。至始至终都是。这也是我一直都走不进周家的原因,同时也注定我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心寒了,可是无能为力。因为我也是选择了。
从医院离开后,我回了一趟,我曾经的家里,那里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连家具都是干干净净的。我清楚那应该是沈衍吩咐人隔一段时间就来打扫。
我下楼的时候,一辆车子从我的面前开过,往车库的方向去。我透过车窗,看到了沈衍。我的心抽疼了一下。我没有迈步往车库走去,而是一步步远离。
不喜欢和别人道别,我更怕的是自己会在沈衍的面前哭吧!我知道我的泪会让他难受。
我回到家的时候,管家对我说“少夫人,飞机是二点钟起飞。”
他的意思我应该要走了,我的嘴角泛着淡淡的嘲笑,侧脸看了一时摆钟,周梓西说他四点钟回来。他故意把我的飞机票订在了晚上。
原来一切都是别人谋划好的,而我按照规定的戏份,扮演着,演完了,就应该退场了。
我应了一声,进了善羽的房子,他正睡午觉呢!从小家里人就培养着他良好的生活习惯,以后他注定也会很出色吧!
倾下身子,我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轻轻地喊了一声“宝贝,妈咪爱你!”
那天没有什么奇迹,周梓西没有在我离开的时候,赶回来。我的目的地也不是巴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