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和戴忆兰试探着想出刘府,结果被告知她们这些住在角院的姑娘是不能出门的。
她们也想过入夜后用轻功翻墙出去,可是又怕一旦被抓住,她们的身份就暴露了,戴忆兰说在得到主人明确指示之前,她们还不能暴露。
所以她们商量了两日,也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出府,眼看明天就到了规定的日子,两人都是心急如焚。
这日午后,两人又聚在屋里,商量怎么出去。所幸自那日刘世昮离开之后,展嬷嬷便把住在她们屋里的另外一个姑娘撵了出去,说是为了方便小洛静心养伤。
结果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小洛终于不耐烦地击案,切齿道:“这样处处留心的算计,永远也商量不出结果,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干脆去找刘府老爷,直接要求出府好了。”
戴忆兰颦眉望着小洛,想了想,这个办法虽然不高明,却不会惹出太大的纰漏,而且这也是她们目前唯一没被否决的方法。
“好吧!”戴忆兰断然点头道,“既然这是唯一不会惹出事的办法,我们不妨就试试,行就行,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也不晚……”可是她说着,眉头不自觉又颦了起来,“可我们要出去,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呀!”
小洛看看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注视着她的戴忆兰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只被包得层层叠叠的手。
看着她那副娇媚惹人的模样,再想到刘世昮对她的态度,展嬷嬷对她的精心,戴忆兰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要去,现在去就!”她猛地站起身,一副半刻也等不下去的模样,冲着小洛发号施令似的说,“如果不行,我们今天夜里还来得及想办法逃出去。”
小洛叫来了展嬷嬷,央她带自己去见刘世昮。起初嬷嬷有些为难,不过在她眼里念雪姑娘跟老爷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经不住小洛的一再请求,还是答应帮她传个话,看看老爷见不见她,这也正是小洛找上她的原因。
让小洛未料到的是,展嬷嬷去后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满面的喜色。
她疾步跑到小洛跟前,俯在小洛耳边,嬉皮笑脸地小声说:“姑娘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老爷听说姑娘要见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老奴我看得真切,他心里高兴着呢!”
说着,还朝小洛挤挤眼睛,“老爷还约了姑娘,后山湖心见。”
“啊?”小洛闻言不由地一愣,见面的地方听起来很偏避,刘世昮为什么要在那样的地方见她,还是他刚好在那里。
嬷嬷走出两步,见她还愣在那里,冲她勾勾手道:“姑娘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哦,好!”小洛答应着点点头,之后凑着嬷嬷转身的空档,回头瞅瞅戴忆兰。但见戴忆兰倚在破败的零星可见朱漆的廊柱下,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只管跟着去。
小洛跟着展嬷嬷一路穿厅过廊,走出许久,仍未见她有慢下来的意思,故意做出大家小姐的矜持模样,忍不住担心地问:“嬷嬷,你说那湖在后山,是不是很远呀?”
展嬷嬷回头,轻声调笑道:“姑娘不是要见我家老爷嘛,怎么这会子反倒扭捏起来了!”
“我……”小洛被她别有意味的话弄的面红耳赤,有些窘迫地白她一眼,然而另一面她心底又透着一丝丝甜意,佯怒道,“嬷嬷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完才发觉这句话更有意思,于是她的脸更红了……
展嬷嬷呵呵轻笑着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别你看嬷嬷我老了,便觉得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嬷嬷也年轻过的……”
她放开小洛的手,指指前方高大的月门道:“过了这道门便是我们刘府的后花园,我家老爷是做大买卖的,所以我们主家府邸之大,绝非一个小小的贼曹大人府邸可以比拟……”
说这话时,展嬷嬷脸上不知觉流露出自傲地表情,却在下一刻蓦然住了口,眼睛怯生生地偷瞄小洛。
看我干什么?小洛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戴念雪,是她所说的贼曹府邸的大小姐!念及此,她忙装作黯然地垂下头。
展嬷嬷一见她的模样,忙自打脸,谦声说:“对不住了!姑娘,我这人老了,话一多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您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小洛忙收起脸上闷闷的表情,但是为了表现的逼真,她仍是假装一脸闷闷的模样,“我知道嬷嬷不是有意惹我伤心的。
再说是我爹犯了法,才落得我们家家道中落,所以我心中没有半点怨言,然而是能遇到公子这样的好心人,帮我们脱离被充军的命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展嬷嬷赞许地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想欲言又止。
“嬷嬷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小洛见她那副模样,明明是有话想说又不知该不该说,于是拿话引导她,“这里就我和嬷嬷两个人,您有话就尽管说吧,念雪嘴严的很,而且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是相对别人说,也没人要听呀!”
听了小洛的话,展嬷嬷脸上一动,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凑近小洛。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你爹贼曹大人,生前与我家老爷素有来往。我一直都在想,这次老爷他肯冒着大不违,将这些犯官家属带回来,很可能就是为了救你们!”
“嗯?”小洛听后惊讶地扭头看着展嬷嬷。刘世昮竟然与戴念雪的爹有来往,这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然而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譬如他的突然出现,还买通押运的官兵将她们带回来;又譬如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丫头彻夜冒雪寻找;还有她一进刘府,他便对她格外照顾,还为了她手上的伤请医赠药……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困扰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