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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辽低头向一楼中厅的大门看去,果见门外的雪地上,在杂乱的脚印中,两行深深地车辕印格外醒目。
就分开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城主便已将人带走,显然他们有备而来,早就等在这儿了,他暗怪自己方才一时失控大意了。慕辽反身快步走回到城主面前,凶狠地瞪着他,咆哮着质问:“为什么一定要抓走她,你不是说过不一定非她不可的吗?”
“谁说是我抓走她的,她可是一出门见到我的马车,便自动爬上去,还一个劲儿的哭着哀求我带她走……!本来嘛,我也不屑做这护花使者的,可是……”他说着话峰一转别有意味道,“她是我徒儿的心上人,看她哭成那样,我也弄不清出了什么事,只有先应她之请带她走了。”
见慕辽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城主玩味儿地一笑,不无惋惜地又道,“我一直想将这丫头训练得心狠手辣,如今看来还是蛮成功的,这才从一个男人的怀里跑出来,便又急不可耐地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他说着暗瞅慕辽脸上的表情。
“闭嘴!我不准你这样说她,”慕辽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打断他,“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她可是你……”话未说完,忽见城主瞪他一眼,眼眸顺着城主视线所示向下看去,只见楼下堂中的食客此时正抬头,饶有兴致瞅着站在二楼廊上的他们。
慕辽收声回头红着眼怒瞪着城主,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我一句也不信,你今日若不放她,那就说你是要在这儿打,还是我们出去……”
与慕辽的急怒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城主一直寡淡地表情,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瞟慕辽一眼,语气冷冷地说:“这就是你对师傅说话的语气吗?”
“师傅!”慕辽冷嘲地重复他的话,满脸不屑地表情,“你何时成了我们的师傅,又何曾将我们视做徒弟,我们对你而言不都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吗!”
“哈哈!”城主不以为意地冷笑两声,即使在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中,他的笑声依然让慕辽能感觉到冷冽的寒意,“没错,曾经的确是,不过你现在可不同了……”
城主轻轻理了理他鬓边与小洛纠缠时弄乱的发,眸子温柔如水地看着他,“你是我亲手培植起来的人,也是唯一能理解我,能与我同仇敌忾的人,所以我一直信赖你,放心地将我一身功夫教给你,还将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心血交给你,将权利也交到你手上。”
他的手缓缓顺着慕辽的长发,滑到他的胸前未来得及整理妥当的衣领间,一片结实的胸肌裸露着。他保养得晶润无比的手指,突然反手抓住慕辽敞开的衣领,一改舒缓的语气恨声道,“可是你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还带走我的半壁天下……!”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见到他经年不变的伪善终于把持不住,慕辽心中暗觉痛快,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
相通之后,慕辽想要他也尝尝自己心中被夺走在乎的东西的感觉,于是更加刺激他道,“你放任我活了两年,我便要用这两年的时间,用从你那儿得来的财力和人脉,继续扩充我的势力!”他想要迫使城主摘下那副如温润君子一般的伪善面具,想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城主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修为自然也早已异于常人,听了慕辽的话,他眼中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神色如常。
他淡淡一笑,仿似恍然想起什么,凑近慕辽突然一改语气,关切地问:“说起两年前,我倒一直记着你肩上的伤,”他的手随着话语,轻轻搭在慕辽右肩上,“当日你出城之后,我派人带了最好的大夫去找过你,可是你一直避而不见。不知你自己可有好好看过,你这样出色的美男子,若是落下了什么残疾岂不可惜!”
慕辽一把搏开他的手,不屑地说:“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假仁假义的模样不行吗!”
城主面色亦是一寒,冷声道:“使性子也要适可而止,我假仁假义?你不是也想借着我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吗,可是却先背弃了我们的盟约,而我还在一直容忍你。实话对你说吧,昨晚我们就找到这儿来了,一直没有露面就是给你时间满足你的情欲,现在女人你也要了,还想怎样?”
“小洛对我来说并不只是个女人……,”慕辽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更觉得对他这样阴险不择手段的人说太多,反而让小洛更危险,于是话锋一转,不无警告意味地对他道,“当初班超弃我爹与万军之中而不顾,让他万箭穿心而亡,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无情无义的生活了十年一心只想着报仇。如果现在再让我失去小洛,那我或许连最后一点人性都会丧失,到时候我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
城主见慕辽说话时言辞认真、表情凝重,不似在故意夸大其词,于是语气转缓道:“谁说要你失去她了,我只要你全心全意辅助我完成我们的夙愿,至于你们那些小儿女情事,我怎会有心思干涉。”
慕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半信半疑地问:“那在岛上你为何千方百计的拆散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城主见他语气有松,耐心地解释道,“当初阻止你,是怕你年轻经不住儿女情长,会因为她放弃报仇的事。可如今我知道,你在离岛的两年间,从不曾放弃关注合王府和侯府的动向,想来你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不然也不会急着强行占有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