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的嘚嘚声很急,很快就来到了破院的近前,此时兵士们也听到了动静,几乎同时站起身。
领头的人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颠颠地跑到那扇岌岌可危的破门前,将门泄开一条缝向外查看,而后回头向领头的人点点头。领头人一见,忙走过去将大门洞开,门外已停了三辆用棉锦围封的暖厢马车。
小洛看到刘世昮就站在当中一辆较为考究的马车前,冷咧的眼神让他深邃的五官更显冷俊。领头人一见到他,忙迎了出去,点头哈腰地笑着,“您来了!这地方可好找!”
刘世昮对他的寒暄理也未理,绕过他径直进到停放囚车的院子里,他身后随进两个仆人打扮,却眼神犀利的人,合力提着一个巨大的木箱。
刘世昮走到囚车前站定,看一眼跟进来的领头士兵,那人立刻会意,跑过去将囚车的门打开。车内关押的大多是妇人,一时搞不清状况的他们,看着打开的车门不知如何是好。
领头的士兵等得不耐烦,没好气的呵斥着:“愣着干什么,赶紧地都给我滚出来呀!”
如今沦为阶下囚的他们,哪敢违抗押解人的命令,战战兢兢地依次走下车,聚在离刘世昮他们远远的、院子的另一头,相熟的三五成群抱在一起,给予彼此安慰和温暖。小洛和戴忆兰也跟着她们下了车,躲在众人之后,暗自观察着目前的情形。
押解的士兵见这帮犯人聚在一起,躲躲闪闪的偷眼观察他们,似乎甚为不满,吆喝着推搡前面的几个人,“一帮犯人竟然还敢傻站着……,都给我跪下!跪下!”
这些犯人是犯了罪的官员家属,都是内心自尊心极强的人,平时也见过世面。虽见刘世昮衣着考究,却听到过他在曹大人面前自称草民,自然不肯随随便便给他下跪,其中一人还倨然道:“我们虽被贬为奴,可是他非官也无职,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士兵被她的话一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费什么话!”士兵一声呵斥,冷笑着讽刺道,“还以为自己是官宦家的小姐呢!你现在连窑子里的*都不如,还敢耍威风!”
那被打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哪经得起那粗壮士兵的一巴掌,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半边腮部红肿着,眼泪汪汪地怒瞪着他。
只听刘世昮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算了,官爷你也别为难她们了,站着就站着听话吧!”他面上露出淡淡地轻笑,看不出喜恶,指了指仆人放在雪地上的木箱,“让你们在外面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冻坏了吧,这里面有十五套棉衣。穿上它,不仅会暖和,还可以不用去边关。我家新建了一处大宅,你们可以去那里干活,只是我们不养闲人,所以只有这十五套衣服……”
穿着囚服站在寒风中瑟缩的女人们相互看看,再看看雪地里格外扎眼的木箱,视线收回来时便有了异样的色彩。
刘世昮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对他身后的仆人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去外面等着,记住我们只要穿着棉衣出来的人,其他的事不用插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洛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他迎风而去的背影,那时的她觉得,这是他在她的生命里最后留下的影像。
虽然也很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城主给她的信中,没有提到要她留在京城,所以此时小洛的心思并不在争夺那个木箱中的东西,她和戴忆兰默默地向后退了退,躲开人们慢慢变得胶着的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