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有老夫在,你操个什么心!”
狮王仿佛一个抱着最珍爱玩具的孩子,生怕别人抢夺一样恶狠狠地道:“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咋不看看自己,眼睛长在头顶。狂悖骄傲,谁能有你傲!”
劫云之下,唐青之,两大天王仿佛忘记了自己的意愿和责任,围绕着唐青争论不休,很较真甚至动了火气。不知道的人会说他们豪情万里蔑视强敌,知道的人看了,只怕会哭笑不得,痛骂三声一对老不羞。
蝠王心志何其强大,自然不会因这句泼皮式讥骂恙怒,神情丝毫不变,微讽道:“本座行事向有分寸,非是区区小儿可比。叔父对唐青极尽纵容,岂不闻。。。”
“好了好了!”
狮王已非昨日之狮王,连听都懒得听,一个劲摆手道:“要留就留下,不留就走人,说那么多有啥用。我就觉得这小子对胃口咋了,你咬我?”
“你。。。”
堂堂狮王竟然耍起无赖,蝠王只觉得啼笑皆非,连他的辈分也顾不得,笑骂道:“你没发疯!若不是怜惜此子之才,本座。。。咦?”
“你什么你?”
狮王本想乘胜追击,好好戏弄戏弄这位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晚辈,忽见蝠王面色诡异,奇道:“怎么了?变天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变天了。”蝠王抬头示意,苦笑着说道:“天劫。。。不见了!”
“胡说八。。。”
狮王愕然抬头,脸色登时变得极为精彩,皱巴巴拧成一团,分辨不出是什么表情。良久,老头子忽然哈哈狂笑,戳指向天痛骂道:“贼老天,耍了世人一辈子,如今竟然也有被人耍的时候,痛快啊痛快!”
“痛快啊痛快!”唐青同时一声狂吼。
天空中,已经聚集成覆盖千米的浓厚劫云缓缓消散,噼啪的电光一丝不见。随着乌云散去,明媚暖爽的春阳重新泼洒,照在人身,洋洋然一片和煦景象。仿佛老天发现了什么让他惊奇的事物,借着劫云的遮掩偷窥一二。此时见事已终了,又或者发觉自己误判,就此羞惭而去一样。
狮王蝠王看看天,又望了望彼此,齐齐叹了口气,都不愿再争执下去。如今看来,任何事情发生在唐青身,似乎都是天经地义,为这种人生气,着实没什么意思。
“天劫有假的吗?”狮王疑惑的问了声,语气里竟然有哀怨的味道。
“应该没有。。。我没听说过。”蝠王呆楞半响,傻乎乎地回了一句。
“那这是咋回事儿?”狮王比他更傻,犹自追问着。
“我哪知道,他可是你的门生,自个儿问唐青去。”蝠王觉得丢人,撂下狮王在那里发呆,掉头而去了。
“。。。成何体统!”
狮王的目光涣散,东瞅瞅西喵喵,下望望,最终还是打消了把那个二愣子抓来狂殴一顿的念头。挥手示意属下解除限制,狮王拍拍屁股回转原处,喃喃自语着痛骂:“简直不成体统!”
一场乌龙天劫,将过万名修士涮了个通透,其中包括数量不菲的化神级。虽然是无心之举,唐青却注定会为无数人所牢记,纵然就此隐退,也足以自傲了。
周围的人愕然、愤然、茫然,于万米之外纵声喧哗,以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士宣泄狂乱的情绪。而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唐青,却已经沾沾自满,豪情万丈的打算着,是不是该继续自己的斗法之旅。
肆意展露着后期结丹特有的灵压,唐青的气色好得不能再好,精神健旺得不能再健旺,朝着狮王蝠王的方向,抱拳作揖,诚挚施礼道。
“晚辈唐青,多谢两位前辈成全之恩。此次比斗尚未完结,晚辈诚请狮王令,宣布比赛继续。”
蝠王很干脆的装作没听见,直接把脸偏向一边,眼神瞅瞅狮王,意思是:“这烂摊子可别指望我替你收拾,自己想办法。”
即便狮王再如何偏袒唐青,此时听了他这句邀战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心说这货实在太不要脸。
刚才唐青就已占了风,现在秦泰鬼王已灭,人被惊吓个半死,心气恐怕尽丧。他倒好,刚刚进阶成功气势正盛,居然好意思逮这个机会继续比斗,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留给人家。其居心叵测,更是无耻到极致。
“咳咳,这个。。。”
狮王假意咳嗽两声,正想寻个什么理由将此战终止,忽听一人大喝道:“此事不公!”
。。。
赤髯是鬼灵宗长老,不过他这个长老有些尴尬,元婴初期实力,在鬼灵宗这样的宗门里,只能说是不不下。此次明面是赤髯带队参加精英会,实际却是鬼谷子主事,赤髯不过打打门面,倒也无需担什么责任。
可现在鬼谷子走了,去向不明,原因不明。赤髯责无旁贷,成了鬼灵宗的主事者。然而秦泰身为鬼灵宗重点培养的新星,本就不怎么拿他当回事,自见了鬼谷子一面后,人变得愈发阴郁冷漠,有股让赤髯心寒的邪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赤髯任由秦泰安排鬼灵宗事务,安心做自己的傀儡长老。
但是此时,他却不能再傀儡下去。傻子都能看出来,唐青进阶之后的气势何等恐怖,几不下于元婴。而且秦泰的鬼王已灭,气焰已消,这时候与唐青继续比斗,那不是找死吗!
秦泰死了不要紧,自己如何面对盛怒的老祖和鬼谷子?一想到那具石棺,赤髯的心都在颤抖。
顾不得许多,赤髯强压下伤势与胆怯,亢声道:“狮王前辈,这场比斗因唐青引天变而止,理当就此罢休。双方或以平局做算,或择日再战方为妥当。若是强行命令比斗继续,对我鬼灵宗太过不公,尚请前辈考虑一二。”
周围一片大哗!
大家来就是为了看这场双龙会,眼下胜负未分就已经搞出许多唬头,几乎可以肯定会成为一场历史留名的经典,怎么可以就此罢休不打!
至于那些外来修士,更加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他们很想看看,几乎引动一场天劫的修士,究竟会是怎样的奇异。如果比斗就此罢休,几乎可以肯定,狮王一定会将唐青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就算有秘密,也会被遮掩得严严实实无从探查。
一时间,场中纷纷扬扬的声音四起,不过这毕竟是帝国内部的事情,他们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公然插手。只能试图借助周围的切纳修士之口,形成群体之势,以威迫狮王不要终止比斗了。
狮王望着周围的纷乱,脸色严肃而冷峻,心里却在暗喜。琢磨着这样也好,大西北出个天才不容易,何必在预赛打生打死。他的身份不适合直接下令,既然有当事者出面,能够就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狮王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忽听两人同时喝道:“我不同意!”
。。。
“你也要继续进行比斗?”
狮王看着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秦泰,觉得无比荒谬。
唐青不愿就此罢休,那是因为他心眼小,想的是反正已经结仇,索性就此机会把秦泰干掉一了百了。然而秦泰凭什么能如此信心十足,看他的样子,倒似与唐青是多年至交,巴不得他修为更高一般,实实令狮王不解。
以他的眼光,也看不出秦泰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底牌来争胜。此时的唐青,结合其肉身与显露的神通,不客气点说,真正是结丹不可敌。加之狮王知晓唐青不少底细,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几乎认为秦泰神智受损,根本是在找死。
在他身旁,幅王面色依旧,鼻端却轻轻冷哼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错,晚辈恭喜侯爷修为大进,只是我等的比斗并未完结,若是就此罢手,未免让诸多原来的道失望。”
秦泰的表情丝毫不变,侃侃而谈,其神态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受到重挫之人。不知道的人看了,恐怕会以为他此时大占风,正值奋勇追穷寇的关头。唯有那与秦泰异常熟悉之人,细细看去方可察觉,秦泰的两耳边侧隐隐发黑,仿佛各有一团乌云笼罩,不知何物。
“唐青,你也认为应该继续比斗?”狮王没了说法,心头隐有不安,只能反过来向唐清求证。
因为那一抹莫名的不安,狮王不惜以身犯律,暗中用神念扫过秦泰的身体,却丝毫看不出秦泰的异状。然而无论怎么看,秦泰都不像得了失心疯自寻死路的样子,联想到此前幅王的话,狮王决心只要唐青不买账,干脆拉下老脸,将这场比斗就此取消作罢。
“老爷子您就下令,俺都等不及了,看我要教训他!”
唐青的无耻不出意料,只要让他开口说话,肯定得变着法的打击对手。就算心志强大不受影响,也难免要被他恶心一番。
周围登时鼓噪起来,两位当事人都没意见,狮王还能如何。幅王本想说点什么,听到唐青那句“豪言壮语”,英挺的浓眉蹙成一条直线,懒得吭声。
“那就打!”狮王气得直翻眼睛,干脆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