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郡王府密谈
王保苍白、瘦弱、娇小的身体，被曾铁哥黝黑、强壮、雄伟的胸膛包围，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保享受着痉挛般的兴奋余韵，曾铁哥宽大粗糙的手掌，爱惜地抚摸着他柔嫩苍白的肌肤。
两具躯体皆赤裸。
久久，王保睁开双眼，对曾铁哥说：“将，将军，怎么说？”
提到那个人，那些不堪的回忆似乎又纷纷涌上记忆，曾铁哥厌恶地皱起眉头，沉默不语。王保拍拍他的脸颊，柔声道：“辛苦你了。”
曾铁哥沉默的表情，化作痛苦的抽搐，咬牙道：“为了公子，俺什么都能忍。”
他用力搂紧王保，沉声道：“他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公子再等候一段时间。”
“还，还要再，再等待？”这次轮到王保皱眉：“朝，朝中那位，那位相公可，可是又要，要钱了。”
曾铁哥问道：“他这次想分多少？”
王保叹了口气，比划了一个数字，曾铁哥吃惊道：“三十万贯？这。。。。。李相也太贪了吧。咱们，咱们哪有那么多钱给他，这次将军还要公子再资助十万贯兵甲费用，贾彪、胡铁头的人马，是咱们起事的根本，要练成精锐之军，兵粮器械又是一大笔开支。。。”
“这些，我都知道。”王保悠悠道：“可，可是，老老老，老狐狸狡猾，不，不喂饱他，恐，恐怕节外生枝。”
曾铁哥迟疑道：“现在黑旗寨还囤积着大量赃物，再加上磨盘镇那批盐物铁器，如果能出手，应付老东西不成问题。只是丁刺史最近这一番大动作，将咱们的计划全盘打乱，公子又是谨慎之心，严令贾彪他们不准妄动，麻烦啊。。。哎呀，不好。”
曾铁哥猛然想到一件大事，惊道：“公子，丁刺史剿匪，听说已经打到了云岭，如果。。。如果他继续进兵黑旗寨，咱们的大事可就糟糕了。”
黑旗寨处于襄州和唐州的接壤之地，地域统属比较模糊，因此，为了避免引起两地政府的纠纷，襄、唐二州的历届官员都不想在这个地方插手太多。但是，丁晋这个人听说作风很硬朗，行事雷厉风行，这次很多人都不看好的剿匪行动都被他搞得声势凛冽，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拿黑旗寨开刀呢？
王保笑了笑，不以为意，铁哥虽然对自己绝对忠诚，但是头脑还是不够灵活，到现在才考虑到黑旗寨的安全问题，在这方面，他确实比王彦差太多了。
其实，早在丁晋的剿匪行动一开始，王彦便提醒自己不能小看这次官府的动作，并且，他强调：丁使君非是半途而废之人，做事果敢坚定，这次清剿盗匪，所谋必定很大，或许会影响到黑旗寨。
黑旗寨是起事的根本，倾注了王保大半的心血，他自然格外关心，和其他幕僚商议后，众人皆认为王彦的提醒不能不防，于是，王保一方面让众人尽快想出针对丁晋剿匪行动的对策，化解有可能的危机；另一方面，他派遣胡铁头将在唐州的一只人马秘密带回襄州，以备万一之用.。
看着担心不已的曾铁哥，王保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嘴唇道：“放，放心，一切都，都在我掌，掌握。不会，有问题。”
曾铁哥还待再问，只见王保轻轻地敲了敲白玉床栏，很有节奏的三声过后，和宽大的锦榻挨着的隔间响起雄浑的声音：“公子有何吩咐？”
曾铁哥呆了一下，他在公子身边侍奉多年，却还不知道隔间竟有卫士隐藏。
王保懒洋洋地道：“去，去请崔老和王直过，过来议事。”
隔壁重新变得寂静无声，既没有听到卫士远去的脚步，也没有听到他指派的言语，不知他用什么办法去通知崔王。
王直来的最快，不过他只敢趴伏在外间听令。
崔式之来到的时候，王保二人已经穿上衣裳，曾铁哥又像个高大的影子一样，站在王保身后。
崔式之在外间恭敬地请示后，缓步踱了进来。
这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头，一脸和气，模样像个富家翁，不过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老家伙素来诡计多端，是公子王保的首席智囊。
王保让曾铁哥给他看了座，笑道：“打，打扰崔，崔老歇息了。”
崔式之笑眯眯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公子旦有差遣，老头子敢不前来？”
两人谈笑了几句，王保正色道：“王直，说吧。”
王直恭声道：“禀公子，今日收到的第一份消息是，刺史府中我们的人来了密信：丁刺史打下云岭寨后，下一个目标果然将是黑旗寨，并且就如何攻打召开了议事会。”
崔式之眼睛眯成一条缝，缓缓道：“公子，消息是否可靠？是那个人发来的？”
王保点点头：“对！是是是，是他。”
崔式之叹道：“委屈他了，还望公子勿忘他这份苦劳。”
王保安慰道：“崔老，请，请放心。如，如果大事得成，我，我必重赏于，于他。”
崔式之叹了口气，是自己让他走出了第一步，事已至此，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只希望大事能顺利成功，不会遗恨终生。
王直等候了片刻，见屋内没有了交谈，便接道：“第二份消息，是关于云岭八寨的情况，根据逃出之人讲述，寨内已是人心惶惶、惊恐不安，如果官军再围困数日，恐怕寨子将不攻自破；第三份消息，还是密信中记载，言道丁刺史百般筹措军粮物资，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他数次当众誓言，说绝不退兵，要我们小心他破釜沉舟的决心。”
曾铁哥狠声道：“当日就该要了他的性命。王彦那厮搞的什么狗屁挑拨离间计，根本没起作用。”
崔式之皱皱眉，很不满地看了曾铁哥一眼，王保见状，忙唤道：“铁哥！”
曾铁哥乖乖闭嘴，像一只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大猫。
王直又道：“密信建议我们可以寻机烧毁云岭寨前的大军仓库。其中囤积巨量物资，是士气所向，毁掉它无异毁掉全军士气，又断绝丁晋凑借之路，将对官军造成重大打击。丁刺史无法收场后，决心再大，剿匪也势必无法持续，只能半途而废。这样，云岭寨乃至黑旗寨的危机，自然而解。”
王保目视崔式之，问：“崔，崔老，如何？”
崔式之笑眯眯道：“恩，有道理，烧仓库比杀人好，把官兵杀掉，无疑会捅了马蜂窝，有可能招来更多官兵，烧东西的影响，就要小得多了。可是怎么烧掉仓库呢？老头子想吹口气烧掉它，可惜不可能。”
王保想了想道：“那，那动用黑，黑旗寨兵？”
“太冒险啊，太冒险。”崔式之苦恼起来，使劲揪着半秃的脑袋上稀疏的几根白发，摇摇头道：“不行，不行，太危险。收买几个官兵放火？也不行，大军仓库，必有重兵把守，三五内作，恐怕不仅起不了作用，反而会打草惊蛇。哎。。。。。”
王保笑道：“崔老，勿急，咱，咱们慢慢思，思量。铁，铁哥，将将，将宝儿拿，拿来。”
曾铁哥答应一声，急急将盒子捧了过来，从中取出两只软团团的蚯蚓，放在王保手中。
王保宠爱万分地把玩着，一边等着崔式之的对策。
崔式之思考了半天，忽问道：“云岭寨现有兵力如何？官军兵力如何？黑旗寨有多少兵可派？”
王直马上答道：“据八寨逃出来的人说，寨中能战之人，不出五百；而官军有一千余兵卒，足胜他们两倍。黑旗寨现在加入胡铁头的一部人马，如果倾巢而出，当有三千雄兵，战官军不在话下。”
崔式之慢腾腾地哼道：“不是兵多兵少的事，要对付几个官军，那是容易得很，可就怕一个不慎，被人抓了尾巴，暴露出秘密，那咱们全得完蛋。哎，实在是太冒险，行大事最忌细节有碍呐。”
王直大着胆子进言道：“不如让那人寻机。。。寻机对丁刺史下手，官军不攻自破。。。。。”
“千万不可！”崔式之突然提高声音道：“观那丁晋上任后一系列动作，此人非是寻常之辈，而上次刺杀之后，他不可能没有防备，如果再欲莽撞行事，不说成功希望渺小，反而可能暴露马脚。也许，也许他早有怀疑，就等着我们出手。”
王保皱眉道：“崔，崔老是，是说，丁刺史可，可能怀，怀疑上他了？”
崔式之笑道：“怀疑倒未必，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他暂时蛰伏，不要有任何动作，也不要再发密信了。他还有大用，即便现在情况紧急，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顿了顿，崔式之又道：“至于黑旗寨的事，恩，依老夫看，一动总不如一静，不如先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动的好。”
曾铁哥急道：“可是官军就要攻破云岭寨，到时候他们可直接兵临黑岩峰，崔先生，俺认为不能坐以待。。。”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崔式之慢条斯理地道：“公子，您这位近仆有些逾矩了吧。”
王保厉声喝道：“铁哥，退下。”
曾铁哥一脸委屈，但还是不得不乖乖退出房间。
王保和崔式之又商议了一会，对他道：“崔老，辛，辛苦。您去，去歇息吧，吧。”
崔式之很受用王保对自己的尊敬，笑眯眯道：“公子勿担心，凡事有老夫为您周旋，必不虑有失。”
说完，躬身而退。
崔式之走后，王直马上道：“公子，崔式之倚老卖老，看不起别人的建议，也不能全信他。毁仓库之计，小的以为可行，因为只要云岭围困解除，就不怕咱们黑旗寨的秘密暴露”
“哦？”王保感兴趣道：“那，那么，你认为该，该如何？”
王直大着胆子道：“小的愚钝，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下面人都赞叹王主薄有奇才，遇事机智果断，公子不如问计于他？”
王彦？王保想了想，虽然他的能力确实不错，可是真的要让他现在就接触核心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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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还是召来了王彦，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
王彦听后，微笑道：“崔老计穷也。嘿嘿，他一方面担心丁刺史继续进兵黑旗寨，使大事提早暴露；另一方面，又畏首畏尾，不敢抓住时机，给对方以致命一击，却美其名曰静观其变。试问，火烧眉毛之时，何能静观？哎，他终归老了。”
王保听得津津有味，赞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彦道：“崔式之恐怕是担心主动进袭仓库，惹得官府怀疑吧？这个其实很好办，是他老人家想得太多了。”
王保兴奋问道：“你，你有妙计？”
王彦潇洒一笑，颇有一幅羽扇纶巾谈笑指点江山的风仪，他道：“黑旗寨隐藏的秘密，在我等知情人眼里，自然惊天动地，可是外人怎知？在丁刺史及剿匪官军看来，它也不过一寻常匪人山寨，与云岭寨无异，所以，先不要草木皆兵，自己将自己吓死。再说黑旗寨，它既然是一普通山寨，自然要从普通匪人的心思出发考虑问题，现在云岭寨危矣，黑旗众人岂能无动于衷？即便是木讷迟钝至极，它也必须有所动作，否则，反而更易让人疑虑。”
顿了顿，王彦见王保听得全神贯注，知道他已被自己的言语吸引，于是接着侃侃而谈：“如此，咱们可以故意放出风声，就说从云岭八寨逃出的人，向黑旗寨求助，请求出兵救援云岭寨。这样，就为咱们主动出兵找了个借口，以后，就算烧了他们的仓库，官府也以为是盗匪之间的互相联合、互相援助，不疑有它。还有，虽然这样容易让官兵提前有了警觉，不利于偷袭，但在下还有一计，定让他们防不胜防。那就是联络云岭寨，和他们议定一个大致时间，在这个时间内，由云岭寨先邀战官军，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咱们再趁机急袭仓库。这样，既能增加胜算，还有一个好处是，让所有人更加相信，盗匪之间已经形成互相联合的事实，而不会怀疑其他。”
王保听得连连点头，赞道：“不，不错。你认，认为该，该派多人？”
王彦很快便思虑出答案，胸有成竹道：“偷袭的人马，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容易引起怀疑，和咱们的目的相违背，少了，怕不能建功，烧毁仓库。某以为，黑旗寨三千人马，择其中三分之一精干之士，足够了。”
他的话很坚定，充满让人不能怀疑的信心。在这方面，王彦可谓摸透王保的心思：你提供的建议未必每次都能正确，但如果能顺着王保的意思，让他感觉你的建议和他的思虑不谋而合，那么就算失败，他也会归咎为其他因素造成的结果，因为人总是会想尽办法否认自己的错误。
这一次，王彦再次敏锐地察觉到王保对保守的崔式之不满的心理，于是，反其道而行，提出主动偷袭的建议，而且信心满满，既显示自己的胸有成竹，也坚定了王保的心意。
果然，王保对他的话很欣赏，赞同道：“景范，你，你的意思，和，和我相符，不能全派，免，免得打草惊，惊蛇，过早，暴，暴露实，实力。很好！”
王彦又建议道：胡铁头骁勇却无谋，而黑旗寨首领贾彪机智却又缺少果断，所以，这次行事，最好是派一位靠得住而且有能力的人去往黑旗寨居中协调，这样，也能极大地确保成功。
王保对这个建议不置可否，不是他认为没道理，而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手下能完全信任的、靠得住的人，有，但是能力嘛，曾铁哥身份特殊，不能服众；王烨远在淮西，无法顾及；崔式之年纪老迈兼且他先前不同意轻举妄动，也不合适；还有几人各有重任，无法脱身；而有些人，虽然有能力，但是信任方面要差了一点，如王彦。
像王彦这样的手下，王保采取的一个原则是：有能力要用，但不能重用，可以让他们出谋划策供自己参考，但不能委之以机要任务，尤其是接触核心机密。
因此，王保笑了笑道：“这个，我，我会考虑。景范，你，你先下，下去。”
王彦告退，不一会，曾铁哥走了进来，脸色黑沉，生着闷气。
王保拉他坐下，哄道：“还，还在生气？崔老，老面前，不容放，放肆。他，他有大，大用。”
“俺知道，俺知道他对咱们的大事至关重要，牵扯着很多关系，公子必须收买人心，俺也没生他的气。”曾铁哥重重说道，虽说没有生气，可惜表情出卖了一切。
王保爱怜地笑笑，在他阳刚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昵声道：“哥哥勿气。那，那个老，老东西，早，早晚收拾。只，只等大，大事，一成。”
曾铁哥郁闷地在王保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粗着嗓子道：“俺还知道轻重，俺说了不生他的气。俺。。。俺是怪你为什么那么看重王彦那厮。那家伙俺总觉得不是好东西，好像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不清楚的东西。。。你。。。。嘶。。。。”
曾铁哥正说着，忽地感觉一条水蛇般灵活的事物，已钻入下裳中，并且擒拿自己的要害，很快，他便语不成声，也顾不上再提醒王彦之事，粗大的手臂一揽，便将王保围入怀中，粗声道：“。。。不要急，让俺好好服侍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