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头目带着刘灵子、姆瓦玛卡走进孤岛别墅地下室说:“刘灵子大师,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工作间。”刘灵子问:“先生,我能帮您什么?”
“好,我喜欢直截了当。”头目一笑,打了个响指。两个黑人抬着一个木箱走到工作台前,打开木箱后退出。眼镜男小心翼翼地把两件破损的古瓷器放在工作台上,然后退到头目身边。头目说:“刘灵子大师,请您过目。”
刘灵子与姆瓦玛卡走近工作台,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刘灵子问:“就是为了让我修复古瓷器,你绑架了我们?”头目笑道:“不是绑架,是请。”
刘灵子指着古瓷器:“假如我没看错,这是蒙巴萨博物馆十年前失窃的中国青花瓷。”“绝顶聪明,不愧是大师。”头目说着示意眼镜男。眼镜男将一个手提箱放到刘灵子的面前:“刘灵子大师,这是给您的报酬。”
姆瓦玛卡急了:“灵子,不能答应他们!”头目微微一笑:“姆瓦玛卡小姐,我是绅士,可绅士也会生气。”话音一落,几个黑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工作间。
刘灵子连忙拉过姆瓦玛卡:“先生,我答应合作!”接着小声对姆瓦玛卡说,“你说过,活着就是为了留下痕迹。”头目示意几个黑人退出。
刘灵子要求跟法国通电话。头目指了指眼镜男:“我的助手精通中文,有什么事他帮您转达。跟您一样,我需要的也是安全。”
刘灵子打通了黄小威的电话,黄小威没好气地说:“刘妈,你在哪里?你想吓死我……喂,我是黄小威,你是谁?我师姐呢?”接电话的是眼镜男:“对不起,她们正在工作。我是刘灵子大师的翻译。她要的原料,请您抓紧准备。从现在开始,请您不要关机,我们随时会跟您联系……”
黄小威的手机短信显示所需原料:长石类、石英类脊性原料;塑性原料,白泥、黑泥、高岭土;溶性原料,氧化锌、氧化镁、铅丹;釉料,青釉、黑釉、拉丝、霁红釉、海底釉……
没听说有海底釉啊,海底釉是什么意思?黄小威陷入了沉思,他自语道:“不对,师姐像是在暗示我……”他忽然想起,刘灵子在临走时曾经说过:“万一有什么意外,就告诉我爸、我妈,我到海底寻宝去了。”
黄小威猛地打了个寒战:“不好,海底釉,就是暗示刘妈出事了。我必须马上去肯尼亚,越快越好……”一直坐在旁边的闵孝真说:“报警吧!”
黄小威大声道:“报警刘妈就没命了!”闵孝真很着急:“那你也不能去,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黄小威喊着:“那刘妈呢?刘妈正处在危险之中,我能袖手旁观吗?!”
闵孝真流泪了:“我跟你一起去……”黄小威抱着闵孝真的肩膀:“别说傻话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快去给我订一张明天去内罗毕的机票,我先准备原料。”
刘灵子与姆瓦玛卡在地下室用米醋浸泡古瓷片。刘灵子愧疚地说:“姆瓦玛卡,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姆瓦玛卡反而轻松了:“你就慢慢干,时间拖得越久,我们获救的希望就越大。”刘灵子心事重重:“我担心的是我的师弟,真不该暗示他啊!我怕他会不顾一切来肯尼亚,万一出事,我会后悔一辈子!”
正说着,头目和眼镜男走进地下室兴奋地告诉刘灵子,黄小威大师明天傍晚将如约抵达内罗毕。
“我说过,他来了我们的合作就立即终止!”刘灵子情绪失控地喊叫着,不顾一切地向门口冲去。眼镜男连忙挡住刘灵子的去路。刘灵子一招功夫将眼镜男放倒在地。眼镜男的口袋里掉出一个便携式皮质烟灰缸。姆瓦玛卡连忙冲上去用脚踩住烟灰缸,抱住刘灵子说:“千万别激动,你不是说你从来没用过海底釉吗?”说着不停地眨眼。刘灵子的脸色都变了,惊诧地看着姆瓦玛卡。
头目哈哈一笑:“黄小威大师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种釉料成败在毫厘之间,只有您的父亲和他掌握了其中的奥秘。”刘灵子如雷轰顶,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若冰捧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地看。黄瑞诚在一旁略显忐忑地看着苏若冰的表情。电脑屏幕显示的是《关于全面调整季诚集团006年下半年生产、销售计划的决定》。苏若冰边看边点头:“不错,这个决定有点儿壮士断腕的悲壮,收藏了,可以作为企业处置潜在危机的案例教我的研究生。”
黄瑞诚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时苏若冰的手机响起来,是黄小威打的:“苏老师,我是小威,不要告诉我爸是我打的电话。我在内罗毕机场,我师姐在肯尼亚可能被绑架了。请你马上帮我联系中国驻肯尼亚大使馆……”
苏若冰赶紧走进卧室迅速关上房门:“……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大使馆……小威,一定要小心……”她不放心地将房门反锁,心急火燎地拨通中国驻肯尼亚大使馆的电话。
黄瑞诚一脸狐疑地看着卧室,悄悄走了几步,听到卧室的开门声,又赶紧坐回到沙发上。苏若冰阴郁着脸从卧室里出来。黄瑞诚警觉地问:“谁的电话?这么神秘。”苏若冰连忙掩饰道:“没事,一个法国朋友……”
黄瑞诚说:“不对,英语‘刘灵子’‘小威’,我还能听懂。是不是臭小子又闯祸了?”苏若冰不耐烦地说:“你别管!年轻人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黄瑞诚追问:“是臭小子跟灵子吵架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收拾他!”苏若冰急喊:“黄瑞诚,我叫你别管你就别管!你要敢给他们打电话,我就跟你……”
黄瑞诚连忙放下手机讨饶:“我不打还不行吗?真是的,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过了一会儿,黄瑞诚还是不放心,“苏,我保证不管,给我一点知情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苏若冰稳定了一下情绪:“刘灵子和闵孝真拌了几句嘴,刘灵子生气跑了,小威去追她,不接闵孝真的电话,闵孝真急了。”
黄瑞诚摇头:“怎么会是这样?要跑也应该是那个韩国丫头跑,灵子那脾气她不会跑,肯定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苏若冰生气了:“你有完没完?再这样瞎琢磨,我以后什么事也不告诉你了。你赶快走!”
已经半夜了,苏若冰还在焦急地打电话:“小威,你现在马上打车去大使馆,刘参赞在使馆等你,地址和联系电话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记住,千万要冷静,不能冲动,更不能一个人行动,否则非但救不了刘灵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黄小威说:“苏老师你放心,我记住了。千万别告诉我爸!”说完挂断了电话,跑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有一辆越野车紧紧跟在出租车后面。
这时,刘灵子正在孤岛别墅地下室教姆瓦玛卡清洗瓷片碴口。头目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将手机来来回回从这只手抛到那只手。手机响了,对方报告:“头,他坐的车子正驶往中国大使馆方向。”头目阴冷着脸说:“确定了就动手,不要在使馆门口招惹麻烦。司机一起干掉,不留活口!”
姆瓦玛卡对刘灵子小声翻译头目的话。“不要伤害他!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让他听你的。我求你了,不要伤害他……”刘灵子说着哭出声来。
头目说:“我需要的是安全。”
然而,出租车并没有去中国大使馆,而是在一家中资企业大门口停下。黄小威下车敲门,很快进去了。那辆越野车在远处停着,两个黑人在车上监视着大门。
中国驻肯尼亚使馆刘参赞、肯尼亚温州商会胡会长等人在焦急等待。黄小威在中资企业张总的引领下走进会客室。大家互相自我介绍。黄小威急切地说:“刘参赞,跟踪我的不止一辆车,我担心他们一旦发现我进入使馆,会给我师姐造成麻烦,所以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你快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刘参赞说:“你做得对。记住,绝对不能跟绑匪正面接触。宾馆总台有警方的人,你把他们要的东西交给总台,让他们自己去取……”
黄小威立即坐中资企业的车来到内罗毕宾馆前厅总台,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包东西交给男服务员。前厅休息区,两个黑人坐在沙发上,一边装作打电话,一边盯着黄小威走进宾馆客房。
刘灵子故意拖延时间,工作进展很慢。夜晚,她双手抱膝,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姆瓦玛卡侧卧在另一张床上,悄悄拿出便携式皮质烟灰缸,小心地打开,发现皮质烟灰缸底部的金属部分有一个明显的徽标。
黄小威一直待在宾馆客房,哪儿也没去。第三天上午,前厅总台的男服务员拿着一张机票,朝行李员大声喊道:“行李生,赶紧把机票给106房的黄先生送去,是今晚回法国的航班。”前厅休息区的黑人边拨打电话边向门口走去。
黄小威的手机响了,他不由自主地一惊,看了看来电显示,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声音发颤地喊道:“你玩我呀?!告诉你,老子不陪你玩了!你们爱找谁修找谁修,我今天就回法国。转告你们老板,要有诚意就到法国来找我……”头目说:“黄小威,我就是老板。从现在开始,不许挂断电话,不然,你永远也见不到你师姐了!”
眼镜男接过电话:“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老老实实听我指挥。背上你的双肩包,去总台取回你寄存的东西……”男服务员拿着一包东西,显得有点迟疑地交给黄小威。黄小威一边用手指对男服务员比画“SOS”字母,一边打电话说:“东西取回来了……”
眼镜男在电话里说:“出大门右拐……”黄小威一边走一边紧张地看着男服务员。男服务员从身上拿出对讲机转身。眼镜男说:“过路口,让出租车司机停车,你下车往回走……上越野车,都是自己人,你安全了。”
黄小威戴着黑头套、被捆着双手坐在越野车上。两个黑人手持冲锋枪坐在黄小威身边。越野车来到海边,一艘快艇停在那里。两个黑人左右搀着黄小威蹚海水上了快艇。快艇抵达孤岛码头。
黄小威被押到孤岛别墅花园。头目示意给他松绑、摘去头套,嘿嘿一笑说:“黄小威大师,我们终于见面了,请坐。”黄小威紧张地在头目对面坐下:“老板,请带我去见我师姐。”
头目笑道:“有意思,你们姐弟俩都是急性子。原料都带齐了吗?”黄小威点头:“料是齐了,没人告诉我要修复多少件瓷器,不知道量够不够。”
头目突然问:“海底釉是什么?为什么我的手下查不到这种釉?”黄小威一怔,然后故作镇静地问道:“我师姐没告诉你吗?”头目说:“她说不明白。”黄小威说:“这是我师父研制的独家秘方,专门用来修复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古瓷器。”
黄小威在眼镜男的引领下走进地下室。刘灵子一见到黄小威,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威,对不起……”黄小威快步走到刘灵子跟前紧紧抱住她:“师姐,没事的,不哭,我们抓紧干活吧。”接着,对眼镜男说,“你也没事了,出去吧。”
眼镜男转身走了。姆瓦玛卡气呼呼地走过去将黄小威与刘灵子拉开质问:“黄……小……威,你就是灵子喜欢的‘他’吧?你既然喜欢上了别的姑娘,还跑这儿来干什么?来送死吗?!”
黄小威真诚地说:“她是我师姐,也是我师傅唯一的女儿。师姐是因为我离开马赛的,我不能无情无义。”姆瓦玛卡笑了:“灵子,我嫉妒死你了!”
刘灵子却笑不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黄小威:“可是……”黄小威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有很多人惦念我们……刘妈,干活吧。”
头目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眼镜男进来报告:“警方今天发布寻人启事了,夜里对面海滩还发现了可疑的人。”头目闭着眼睛问:“还要多少时间完工?”
眼镜男怯懦地说:“一天。”头目下令:“准备撤离!把这里弄干净,不许留下一枚指纹、一根头发。对那三个人,按老规矩处理,听天由命。可惜了,两个年轻的大师啊!”
工作台上摆放的一对修复好的青花瓷瓶,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黄小威、刘灵子、姆瓦玛卡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古瓷瓶。头目、眼镜男带着荷枪实弹的黑人走进地下室。黄小威下意识地将刘灵子、姆瓦玛卡拉到自己身边,惊恐地看着对方。头目眼睛直瞪瞪地看着青花瓶惊呆了,好半天才喊着:“太不可思议了!真是精美绝伦啊!”
眼镜男突然意识到什么:“头,该走了。”头目的眼睛依然忘情地盯着青花瓶:“走,走,带上我的价值连城的宝贝……”眼镜男戴上雪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抱起青花瓶,慢慢装到箱子里。
黄小威提醒道:“老板,可以放我们走了吧?”头目挥了挥手:“带他们走。”
半夜,几个黑人押着黄小威、刘灵子、姆瓦玛卡进了一间小屋,突然把他们扑倒在地,堵住嘴,捆绑起来。他们三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小屋里。
天渐渐露出一丝曦光。刘灵子挣脱了头套和堵嘴的布条,爬向黄小威、姆瓦玛卡,用嘴将他们的头套和堵嘴的布条扯去。三个人互相解开捆绑的绳子。
姆瓦玛卡掏出裤兜口袋里的皮质烟灰缸说:“真是天神助我,他们跑不了!烟灰缸上有他们的徽标。”
三人来到海边,看到有一艘独木舟划过来,他们得救了。离开荒岛上岸后,他们遇上一辆中国货车。司机对照警方发布的寻人启事看了看,让黄小威、刘灵子、姆瓦玛卡赶快挤进驾驶室说:“赶紧打电话,警察和中国大使馆正到处找你们……”
黄小威、刘灵子要离开肯尼亚了,两人在机场的电视屏幕前不约而同地站住。电视屏幕上,一对青花瓷瓶由远而近。播音员说:“近日,肯尼亚警方成功破获国际特大文物盗窃团伙,缴获了包括十年前蒙巴萨博物馆失窃的一对中国元代青花瓷瓶在内的大量文物。值得庆幸的是,经过来自各国的文物专家鉴定,这对价值连城的中国元代青花瓷瓶完好无损……”黄小威、刘灵子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夜晚,闵孝真坐在电脑前翻阅照片。电脑屏幕上,黄小威与闵孝真的合影一页一页闪过。闵孝真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呆想,照片在一张一张自动翻页。闵孝真决心要走了。她非常仔细地在刘灵子卧室里除尘,又认真地擦洗地板,擦拭灶台,然后默默地整理行李箱。
闵孝真坐下写信,流着眼泪在信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信装进信封。她起身环顾四周,一步步后退到客厅的墙边,留恋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出瓷器店,反手关上房门。
黄小威、刘灵子回到马赛瓷器店,见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进门正对面的墙上多了一个镜框,镜框里是黄小威、刘灵子、闵孝真的合影。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黄小威拿起桌子上的信打开看着:
小威:
我走了。妈妈说,今年家里的木槿花开得格外艳,她说是孝真要回家了。可是,等啊等啊,等到夏日花都开了,她的孝真怎么还没回家呢。我说,妈,孝真想在自家的院子里栽一棵树,可是,这棵树实在太大了,孝真怎么扛也扛不回来。这棵树是那么挺拔茂盛,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给我如春的温暖,即便是飘落的树叶,也会变成一枚书签,珍藏在我的心里。三年了,孝真就像在树上筑巢的小鸟,在树枝上荡漾的秋千,在树干上缠绕的藤蔓,过得可开心了,从没想过这棵带来幸福欢乐的大树需要什么。小威,当我想明白的时候,我哭了,哭得特别伤心。我知道,大树需要的不是小鸟、秋千和藤蔓,而是无处不在的阳光、空气和水,那就是师姐啊!小威、师姐,孝真爱你们!
侯三寿来到上海奋钧游乐公司看望林佳来。林佳来告诉他,尽管这么严防死守,市场上还是出现了假冒“奋钧游乐”的产品,真的让人防不胜防。侯三寿建议林佳来拿出10%的利润专门追查假冒产品,然后向工商、公安部门举报。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占据市场,花费再大的精力也值得。对一个企业来说,打假不仅是占据市场,更重要的是有加倍的广告效益。中国这么多的驰名商标,哪一个没被人假冒过?很多商标都曾经通过高调打假,也只有通过反复打假才能提升产品的知名度、美誉度,才能晋升到中国驰名商标的行列。
“你说得有道理,好吧,我照你说的去做。”林佳来提醒道,“你又要去北京啦?三寿,你也听我一句,别扩张得太快了,还是稳着点好。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老想干四两拨千斤的事,干一次是碰巧,干两次是运气,事不过三,好运不会总是眷顾你的……”
侯三寿不想听唠叨,忙转移话题:“要不你把小帆接上海来,别让她一个人在温州,没人照顾,让人担心。”林佳来叹道:“你的宝贝女儿干正事儿不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你还怕她饿着?让她来上海,许金生怎么办?让他一起来?”
侯三寿忙摆手:“让他一起来,把小帆带到上海还有什么意义?小威要是我们的乘龙快婿,让我现在把‘奋钧科技’给了他,我都乐意。”
侯三寿辞别林佳来之后就直飞北京,去见研究光伏等清洁能源的张教授,他说:“我今天是专程冲你的研究专业来的,你能不能拿个研究规划,我想全额资助你做研发工作。”张教授善意地提醒:“你要考虑清楚,这可是风险投资。一是时间风险,三年、五年或许连雏形都没形成;二是资金风险,有可能颗粒无收。”
侯三寿笑道:“不经风雨见不到彩虹。张教授,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和你的研发团队一门心思踏踏实实做研究,就一定能成功!不管你做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我都保证你的研发不缺钱。”
张教授这才点头:“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尽心尽力研制成功。”
黄瑞诚正在西川河园区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侯三寿突然走进来,径直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黄瑞诚笑问:“听说你单枪匹马到上海、北京、沈阳、大连相亲去了,有中意的吗?”侯三寿一摆手:“别扯淡了,说正事。听说你把生产规模收紧了?既然这样,跟你商量个事。你这里不是不满吗,把你的鞋革园区再划一半给我。真不行,三分之一也可以。”
黄瑞诚立马拉下脸:“三猴子,你真是上凳上桌还要上佛堂阁了,你要是改行做鞋,我今天就给你地,给你标准厂房。做其他的,免谈。”侯三寿也不乐意了:“我说黄老邪,你怎么就这么邪行?我不是白要你的,也不要你打折,该多少租金就多少租金,一分钱不少。你拉什么臭脸呀!”
黄瑞诚急了:“你动我鞋革园区的歪脑筋,我没把你打出去就算客气的了。”侯三寿喊着:“黄老邪,你还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你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想明白,我这是在帮你懂不懂?!就凭你这双臭脚丫还想占住西川河,做梦吧!”
黄瑞诚也不客气:“三猴子,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一根搅屎棍,搅了‘奋钧服饰’,又搅得自己无家可归,现在又妄想搅我的鞋革园区。你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搅得动吗?!”侯三寿气坏了,吼道:“黄老邪,你这是打我的脸!我跟你没完,我们后会有期!”说罢摔门而出。
黄瑞诚独自站在西川河规划图前发呆。石胜天、王存根走进会议室。
石胜天小心地问道:“黄总,你真不答应三猴子?自打把俄罗斯贸易收缩后,我们自己就有多余的厂房。出不出租倒不是钱的事,就是你们俩这几十年的情分,怎么说呢……”黄瑞诚皱眉:“拉倒吧,三猴子只要一只脚进来,接着就是前后爪一起上,鞋革园区还会有宁日?”王存根说:“据说侯三寿、江丐辉最近在运作组建光伏产业联盟,租厂房也许是投石问路……”
这时,西川河园区供电所忽然打来电话,通知明天园区要限电。黄瑞诚和石胜天立刻赶往西川河园区供电所。黄瑞诚气呼呼地找到所长质问:“我是黄瑞诚,凭什么单独限我鞋革园区的电?”所长回答:“侯总是西川河水电站的大股东,整个高压输电线路和变电站都是他出资建设的,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黄瑞诚一跺脚:“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三猴子早就为掐我的脖子布下后手。”石胜天感叹:“三猴子够阴的。”
黄瑞诚叹道:“怪不得人家。三猴子比我聪明,他是吃在嘴里,盛在碗里,眼睛盯在锅里,屁股还坐在米缸里,走一步看三步。怪我只会埋头瞎忙活,不抬头看前方,缺乏战略思维,智不如人。”
石胜天建议和侯总沟通一下。黄瑞诚摇头:“他只要说供电是电力部门的事,就把我顶回来了。我们马上购置自备发电机组,再多的钱也得花,我不能输给他!”
侯三寿召集西川河奋钧科技公司负责人开会。他兴致勃勃地说:“我们LED新光源基地的建设已经顺利完成了,这是目前国内最大的节能光源基地,我们的产品已远销欧美等地。你们数钱数得手酸了吧?钱这东西真的很怪,你攥得越紧,它跑得越快,你把它撒出去,它就会带着大钱小钱一起回来找你。新光源基地只是拉开我们高科技园区的序幕,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场戏、一场戏地接着上,要建国内乃至亚洲最大的光伏产业基地,要建十年、二十年之后还会让人叹为观止的风电产业基地,让我们的西川河高科技园区成为世界一流……”
有人问:“园区用地、厂房怎么办?”侯三寿说:“这个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楼外传来很响的马达声,大家纷纷站起来关窗户,但还挡不住噪声。江丐辉说:“这是鞋革园区自备发电机的声音。”
侯三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仿佛是自言自语:“蛇走蟹洞,办法不少嘛。”接着对江丐辉说,“给管委会打报告,国家高科技园区有严格的环保要求,柴油发电机组是园区的污染源,必须立即停止,否则我们只能搬迁。不过,这份报告要等光伏、风电基地的规划全部完成后,再一起送给管委会。”
侯三寿专门把张教授请到四川,安排住在成都五星级宾馆套房里。他对张教授说:“您写的规划、预算和研发团队的组成切实可行,我立即按您的要求投资运行。”张教授道:“侯总,我得再次提醒你,这项工程风险很大。”
侯三寿信心十足:“胆小得不到将军做。这个项目我是个人投资,与我的公司无关。您就放心大胆地做,就算颗粒无收,不过是我少赚了一点钱而已。”张教授说:“我不敢保证成功,但我敢保证我和我的团队会竭尽全力。”
“资金支付我用现金。眼下金价一直在涨,我会用现金购买银行可回购金条交给您。您用钱可拿金条变现。这样不但保值,甚至可以增值。”侯三寿拿出两份材料:“这是我草拟的研制合同和保密协议,请您过目。”张教授接过材料看。
侯三寿打开电视机看财经频道。播音员正在播报:“现在播送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8月11日晚,俄罗斯官方以打击‘灰色清关’为由,对阿斯泰市场进行突击检查,查封了华商储存在仓库里的鞋类商品。这是有史以来在俄罗斯发生的最大一次针对中国鞋类商品的查抄事件,货值高达60亿美元,其中仅浙江籍商人就有7000多个集装箱的货物被查抄。”
侯三寿连忙掏出手机给黄瑞诚打电话。黄瑞诚回话:“新闻我看到了。三寿,幸亏你提醒啊,否则,我这一次就在劫难逃了,谢谢你!”侯三寿关心地问:“别废话,快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损失?”黄瑞诚说:“平安落地,毫发无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