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周康石提出了一个请求。
“台吉,我这次换了一百多匹马回去,现在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想请你帮你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罕都很大方。这个周康石还真没有求过自己。
“这次来以茶换马,可惜我这家丁里面懂马的不多。要赶一百多匹马回去,有困难。所以想从你这里招募几个人帮我把马赶回去。比如马贼或者囚犯的,当然,我会出钱买他们的。”周康石想再从罕都这里挖几个蒙古兵回去给自己训练骑兵。毕竟现在只有周明周华两个蒙古人给自己训练养马的,人手不够。所以周康石打定主意,每次来康区都要从这里买些骑术高明的蒙古藏人回去,一次不要太多,照样可以积少成多。
哈哈,罕都在心里狂笑,正要睡觉这个周康石就递上枕头了。自己就在送或者卖几个所谓的马贼给他,让他们打入周康石的内部,挖掘出来周康石到底是什么来历,看看以后是不是需要对付他。派两个貌似忠厚其实很机灵的跟他回去,把你的底细搞的青清楚楚。你周康石还是有时jīng明,有时犯傻啊。总体来,还是傻瓜一个。
就在罕都心里暗骂周康石傻瓜的时候,周康石也在暗骂罕都是SB,就你这样子还想探我的老底。
你一口答应拨给我十个伙子给自己赶马回去,加上刚才不断的旁敲侧击打听大明的情况,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是对付我就是摸大明的底细。很有可能是想把自己的这条黄金商路摸熟然后自己单干,门都没有。
你以为派这几个蒙古佬跟着我回去就能摸清我的底细?老子略施计,估计他们连路都不认得。而且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都策反过来,如果自己吸收他们进自己的家丁队伍,一年上百两银子,让他们见识见识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们才不会回康区跟你罕都吃草喝西北风呢。
如果到时候罕都找自己要人,自己就他们到了中原,水土不服,一病不起,行不得路,现在还是我出钱给他们养病,我还要找你要医药费呢,你罕都还能跑到广东来查看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病了?
两人都把对方当作傻瓜,相视大笑。
向巴彭措非常的努力,就在这十几天时间,猎杀了一百三十头马鹿。周康石买了一百头,就地宰杀腌制,剥皮去毛的,然后准备带走。本来是想把这一百三十头都带走的,可惜没有更多的马匹来驮运鹿肉,这些马匹还要驮四万多斤虫草和麝香大黄呢。
自己要回去了,还没有想好怎么安置格桑,所以颇为烦恼。向巴彭措因为从周康石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要放长线吊大鱼,就拍板把格桑留在自己家里,等周兄弟明年再来的时候再带回去。自己就在这一年时间请人教他汉语,等明年跟周康石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语言障碍了。自己在这一年,一定把格桑好好的供养起来。
有眼sè,就这么办。虽然自己有舍不得格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现在带着个异族妾回到三里城去娶老婆吧。
虽然老向对自己这么好,周康石还是决定从他这里搞人回去。这里的藏人也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jīng良,不亚于于蒙古人。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力领袖把他们团结起来,才让蒙古人骑在他们头上的。罕都那里的蒙古佬,周康石不敢多要,毕竟里面是掺了沙子的,人太多的话,自己也要费力气甄别。
而老向的人则不同,他经过这两年的扩张,吞并的土司就有十数家,不服气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如果都**消灭有些可惜了,但是不消灭的话,留下来也是个隐患。所以,周康石这个人贩子来给他解决难题了。
那就是周康石从他这里买人。不过周康石买人是有条件的,年轻人,骑术还可以,最好没有亲人的。而这些人正是向巴彭措最不放心的,可能就是叛乱的因子,正好甩卖给周康石。就这样,周康石从老向的俘虏里挑了五十藏民汉子跟自己的马队回去了。
等周康石出发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月上旬了,估计到木里盐井卫就要过年了。告别了娇滴滴的格桑,周康石带着三百多匹马驮运四万多金虫草麝香等草药和一百只马鹿的肉南下回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陆伯恒和刘嘉生已经到了建昌卫,虽然在路上遇到了股土匪,不过都被自己击退。要洛佩兹这个神枪手还真不是吹的,基本上你枪就能击毙一个。
“表叔,你秦义这家伙真是个想起一样就干一样,太随心所yù了。你,本来是让咱们来打通建昌卫关系畅通茶路的。现在又要建一个什么毛褐作坊,这不是耽误事情吗?”陆伯恒对周康石要建毛褐作坊非常的不看好。这个东西需要投入不少银子进去,到几年后才能看到成效,真不知道一向会做生意的周康石这次是怎么了。
“长镇啊,不要看秦义啊,不然你爷爷也不会看中他,硬是让云蔷等了他三年,都快等成老姑娘了。周康石虽然有些时候在事情上有些傻,但是眼光还是很犀利的。他这么做还是有深意的。”刘嘉生现在被周康石重用,钱途一片光明,自然要为周康石话了。
“那依表叔,周康石的深意在哪里呢?”陆伯恒到底是年纪轻,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你见到建昌现在的样子,有什么感触?”刘嘉生反问道。
还能有什么感触,建昌城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穷,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据是三年前建昌一带地震,房屋倒塌,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现在连建昌倒塌的城墙都没有修缮好,民居也是七倒八歪的,街面萧条。没想到一向繁荣的建昌卫现在衰落如此,连个地震都抗不住。
“建昌以前被誉为边陲重地,还是很繁荣的。可是现在比三里城都远远不如了。不过,这跟秦义在这里建毛褐作坊有什么联系?”陆伯恒还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联系。
“你也知道,在万历年间,这四川行都司的五卫(越西、宁番、建昌、盐井、会川)八所(镇西后、冕山桥后、礼州后、礼州中中、打冲河中左、打冲河中前、德昌、迷易)已经由军卫改为民卫了。
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后果。一是,四川行都司军队的战斗力更加孱弱了;二是,本地卫所的军官,除了行都司的指挥使少数几个朝廷选派的高级军官外,其余的中级军官如卫所指挥使大多是本地的居民,世代都驻扎在这里。即使是流官,任期也长。白了,他们就是本地的中地主而已。而建昌农业并不发达,产出并没有多少。
而现在建昌这么穷,估计这些军官们rì子也不好过,他们的子弟亲属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可干。如果我们在这里建一个雇工上千人的毛褐作坊,他们的子弟亲属也能在作坊里谋个职位,他们的佃农家奴也能在作坊里做工,挣钱花花。这些军官们得到了好处,自然就会对咱们的茶马走私提供便利嘛。所谓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等以后毛褐生意做起来了,作坊扩建,军官们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就会与咱们的西印度公司一起发财,这对受了几十年穷的他们来,是个不的诱惑。”
刘嘉生从周康石在钦州拉拢中乡绅中,发现其中的奥秘,那就是给予当地中上层人士一好处,分享利益,自己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表面看来是傻,其实jīng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