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以这样一种方式解决,恐怕是包括木谷在内的所有鬼子都没有预料到的。但他们已经不必为此痛恨、后悔,木谷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其他鬼子也行将变成冰冷丑陋的尸体。
自从飞雷炮问世,如何有效利用,如何隐蔽接敌,如何解决其射程近、易遭打击的短板……便成了三纵军官面对的课题。杨天风想出了一些办法,群策群力也补充了不少措施。
现在,参谋长梁末青便利用地形地势,有效地隐蔽,利用假象诱敌集中,终于一举奠定胜,并使三纵少了很多伤亡。
…………
龙王庙正殿里,神像庄严,鬼卒狰狞,一个个呲牙咧嘴,拧眉怒目,做着各种各样的怪相,仿佛在嘲笑着脚下这个毫无生气的家伙。
突围失败,木桥被炸,终于被困死在这里。郭振如可算是清楚意识到敌人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一个随时可以吃下的包子,木桥并不是敌人留着攻击的唯一道路。而木谷的援军又迟迟不到,使他这唯一的指望也濒于破灭的边缘。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大殿内,思谋着自己最后的出路。
张三友默默的盯视着河中间破碎的断桥,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姚守祖说道:“听见没,那边的枪炮声似乎停下来了,你说是福是祸?”
“现在还说什么祸福,留条命就行了。”姚守祖叹了口气,“人家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把桥一炸,干脆连子弹都懒得浪费了。”
“合着咱们那些布置都白费了?”张三友不甘的说道:“就算日本人败了,咱们要投降,可也得领个功,得点好吧!”
“大哥的意思?”姚守祖猜测着说道:“姓郭的执迷不悟,要当铁杆汉奸,咱们深明大义,弃暗投明?”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张三友阴狠的说道:“你看如何?”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姚守祖思索着说道:“要是日本人来了,咱们都得救了,那就啥话也别说。日本人万一败了,姓郭的要咱爷们拼命,那咱就做了他,领个功,得点好。要是姓郭的下令投降,咱也就顺水推舟,别跟他争这个功。这以后谁得势还不一定呢,要是咱爷们又回到日本人那里,嘿嘿,您说,争这个功没用不说,还有害呢!”
“对,你说得对。”张三友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指着河对面说道:“你看,那边打着白旗划过来一条小船。”
姚守祖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苦笑着叹了口气,“大哥,那是吴营长,看来是没指望了,咱们先找好人,准备好,看姓郭的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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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邑城头又飘扬起了青天白日旗。
一九三日(农历五月初四),日军第四骑兵旅团藤田所部,第一次进犯鹿邑县城。日军进城以后,烧杀****,无恶不作。在鹿邑城乡烧杀掳掠了四十多天,才撤退而去。鹿邑城内一片荒凉,炊烟断绝,几乎成为一座空城。
同年十一月十一日,日寇骑兵百余人,纠集伪军一部,在三辆坦克的掩护下,第二次进攻鹿邑县城。鹿邑县城第二次沦陷。日军在城内抢掠了一天,留下一个伪军中队守城。
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雪,天地白茫茫一片。新四军张ap、魏县长所部,让战士反穿大衣(大衣里是白的),亲自率部,翻越城墙,一举收复了县城。城内伪军一个中队二百余人全被歼灭。
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时值鹿邑东关三皇庙古会,会上人山人海,有万人之多。魏县长为扩大抗日宣传,特请来戏班,由魏部抗日宣传工作队和洪波剧团演出。
下午一时许,情报人员获悉,驻柘城的日军要进犯鹿邑。魏县长立即布置部下守城。自己亲率主力赶往傅桥警戒。因群众并不知道日军进犯消息,戏仍继续演出,赶会的群众仍在赶会。日军也觉察到鹿邑军队的行动,便从魏桥西边的时口渡过涡河南来,从西关攻城。
县城西关传来猛烈的枪声,接着有人大喊“日本鬼子进城啦”!万人的大会场立即向四面炸开了!人们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向四面八方涌去,有的往城里跑,有的向城外跑。演员们来不及卸妆,就跳下舞台,随着人们向外拥挤。有的索性脱去靴子,一手拿胡子,一手提靴子,随着人群赤脚奔跑。
魏得到消息后,率部队跑步进城,在城内关帝庙、玄帝庙与敌人遭遇,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从下午三时,一直打到晚上七时,因力量悬殊太大,魏下令撤出县城。
与此同时,张ap率新四军留守处百余人到西南城角一带阻击日寇,有一些伤病员也参加了战斗。后得知魏部已撤出城去,随赶到城南云楼组织留守处向南撤退。
历史上,这是鹿邑的第三次沦陷,鹿邑城乡的百姓从此在日寇的铁蹄蹂躏下,过着暗无天日的亡国奴生活长达六年之久。
但世事变幻,鹿邑仅仅沧陷不到四天,便又重新换了主人。迫降了驻守县城的伪军后,三纵重新光复了县城。
鬼子占城不久,却又欠下了累累血债。日军进城以后,进行疯狂的大屠杀,把抓到的人,不问青红皂白,扒光衣服,用狼狗咬,用刺刀刺,用东洋刀劈,用汽油烧,有的被当成靶子用枪射。据不完全统计,在两三天里就有四五十人惨遭杀害。
孙万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家里,脚步轻快,喜色满脸。进了院子便直奔乱柴草堆,几把拔拉开柴草,露出三个年轻女人。
“没事儿了,出来吧,再也不用担心了。”孙万祥如释重负,又喜悦高兴,急着说道:“是国*军,永城那边的三纵,把鬼子伪军都灭了,占了城池。明天,明天还要在老君台公审处决鬼子俘虏,还有作恶的伪军军官。”
藏在柴草堆里的是洪波剧团团长杨春芙、副团长沈萍、陈焰三位地下女**员,得知日军进城消息,立即组织演员们撤离。待安排好以后,全城已经戒严,她们三人只好随群众跑到天主堂暂避。
天黑以后被市民廖松山送往孙万祥家里,孙万祥知道三人是魏部妇女工作团人员和洪波剧团团长,便把她们隐藏在墙角的乱柴草堆里。当晚敌人逐户清查,搜捕抗日人员。查到孙万祥家,折腾了一阵,用手电筒在柴草堆上照照,又用脚踢了踢,没现什么,只好离去。
杨春芙三人在孙万祥家柴草堆里躲藏了两三天也没找到出城的机会,心焦难耐,只好叫孙万祥去找西关保长王心悦商量。
还没商量出办法,事情突然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不仅不用想着逃出城了,而且魏县长估计也很快会返城。
“真的?”杨春芙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鬼子一个大队,伪军两个团,昨天开出城去毫县,这一天一夜的时间,竟然就被消灭了?
“那还有假?”孙万祥呵呵笑着,把柴草又挪开了不少,“不信你们去外面看看,老君台那里还押着守城的伪军呢!老百姓往他们脸上啐唾沫儿,扔土块儿,可解恨了。”
杨春芙等人这才出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是褶皱,又是灰土草棍,实在是不太象样儿。
“孙大哥,麻烦您打盆水,我们洗一下再出去。”沈萍客气地说道。
“好,好,你们等一下。”孙万祥答应着,赶忙去做。
“三纵,永城那边的,杨天风的人马。”杨春芙搜寻着记忆,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是很能打的一个国*军将领,手下兵马也很齐壮。”
“听说过,并不详细。”陈焰说道:“可要是能把这么大股的敌人全消灭,那他的实力可真是很可怕。”
“不管怎么样,咱们的身份还没暴露,以鹿邑县妇女工作团的名义,也能继续公开工作。”沈萍沉吟着说道:“魏县长得到消息便会返城,留守处的同志应该也走得不远,咱们就在城里等,你们说行不行?”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三个女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孙万祥也端来了水,她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这个藏了两三天的院落。
咣,咣,咣,一个保长敲着铜锣在街上走过,边敲边喊道:“鬼子刚灭,注意防空,闲人不要胡乱走动喽!”咣,咣,咣,“城头三声枪响,各人立时躲避喽!”
“防空?”杨春芙皱了皱眉,说道:“三纵很谨慎啊!”
“或许是被炸怕了。”陈焰笑了笑。
“不要乱说。”沈萍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是人家打败了鬼子,光复了县城,人家有人家的做法,咱们不明白,也不要贬低。”
“我,我只是随便一说,没贬低。”陈焰有些委屈。
“好了,咱们先去看看情况,说话呢,小心点,毕竟咱们不了解三纵。”杨春芙打着圆场,询问了保长,向着原县府走去。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