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舜满以为去了柳如烟这个眼中钉,自己便可高枕无忧,可是又出来了苏卿,既是自己的亲妹妹,又是自己最大的情敌,怎能不让她气恼,气急败坏之下已然动了杀机,当下嘴里冷冷地道:“无论是谁只要和我抢我的秋哥哥,我绝不允许,包括你。我的事你休要管,今日的事更不可对别人说,要不然休怪做姊姊的心狠。”
苏卿道:“姊姊你好糊涂呀!我纵不向别人说,可是你今天所做的事终会有暴露的一天,若给秋哥哥知道了,你俩之间还会有可能吗?”
纵然苏卿说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可苏舜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怒道:“那怕秋哥哥不喜欢,我俩不能在一起,但我也绝不允许别人喜欢他,更不允许他和别人在一起。”
苏卿听得不寒而栗,怔了怔,说道:“姊姊,你这样做不仅不会使秋哥哥喜欢上你,反而会使他更加疏远你。”
苏舜冷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也喜欢秋哥哥,可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柳如烟,心里早将你我忘却了,你现在却还在替他说话,你可真是幼稚呀!”
苏卿凄然道:“秋哥哥虽然喜欢上了别得女子,我也很伤心,但我却一点也不恨他,反倒要祝福他俩。”幽幽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道:“姊姊你气恨柳如烟夺走了秋哥哥,你便想将她除去,若是柳如烟真有甚意外,秋哥哥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姊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要三思呀!”
苏舜冷哼了一声,道:“事既已做出,我就绝不会收手。何况现在柳如烟已然落在了李林桧的手里,大局已定,就是收手也来不及了。”随即又道:“柳如烟这个对手已去,当对我不会再构成威胁了,可是现在又来了你,因你是我亲妹妹,我却不知该如何对付?”
苏卿自昨夜在荒园中听到姊姊苏舜和沈香亭的说话后,解开了八岁时坠崖迷团,当时心里虽然气忿,却不忌恨。此时听她说的话竟如此丧心病狂,全不念及姊妹之情,不由得心灰意冷,又气又痛,怔了怔,口里说道:“姊姊既说出这样的话,实让妹妹心寒。秋哥哥现在既然另有了喜欢的女子,显然他的心里已然没了我。我虽然喜欢秋哥哥,但我还有自知之明,我会主动放手,不会再去纠缠不清。姊姊还认为我对你威胁,那你索性动手就是,无论用何种手段,我都接着就是。”两人话既已说到了这份上,苏卿也觉得多说无宜,说完之后,转过身去便要走。
苏舜看着苏卿前行的背影,脸显狞恶,已然将手缓缓抬了起来。
这时苏卿脚步忽地一顿,头也不回过地说道:“那沈香亭不是好人,乃是魔教中四魔中的欲魔,他对姊姊心怀鬼胎,姊姊且记要提防着他。”将话说完,重又迈步向胡同口走去。
苏舜听到沈香亭三字后,不禁怔了一下,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嘴解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将本以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对着苏卿的背影想道:“我虽不杀他,却另有法子对付你。”想罢,将手一挥,一片黄光闪过,人已不见。
苏卿虽走的行容,却也在暗中提防着姊姊苏舜会在背后出手,直到走出胡同口,仍没见姊姊出手,意外之余,反觉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实不想与姊姊反目动手。
出了胡同口,这才转身回看,却见里面空荡荡的,姊姊苏舜竟不知何时已走,想道:“姊姊怎会变成了这样?”心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恨,竟是一片惘然。怔了一会儿,又想道:“姊姊和沈香亭设谋让李林桧掳走了柳如烟,怕是现在秋哥哥还不知道这事,我应先去告诉秋哥哥。”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想道:“柳如烟果然天仙一般的人物,也无怪乎秋哥哥会对她倾心,可是若秋哥哥柳如烟被人掳走,一定会非常伤心的。何况明日便是会考之日,若因这事使他分了心,岂不不应该?柳如烟乃是在我眼前给人掳走的,当时我不及出手,现下一定要想方设法从李林桧手里将人救出不可。”打定主意,当即迈步前行。
苏卿虽然想到要救人,又是又茫无头绪,一边往前走,一边想道:“不知李林桧将人掳到何处?我却又该到哪里去救人?”甚是懊恼。
苏卿只顾低头想着心事,竟不知学觉中走进了一条两旁高墙对峙的黑胡同里。
正行间,苏卿忽觉身后袭来一股阴风,泛体生寒,陡然惊觉,忙回身看去,身后竟凭空现出一人。那人一脸诡笑,正是沈香亭。
苏卿吃惊非常,脸上不动声色,暗下却准备好随即出手,这时惊觉自己竟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又深又长,除自己与沈香亭外,再无他人。
就听沈香亭笑道:“可真是巧呀,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苏舜姑娘了。”
苏卿闻言一怔,心里暗道:“原来他却把我当作姊姊了。”随即又想道:“我本就与姊姊长得一样,不识我俩的人绝难分辨。而此人也绝不巧合遇到我,定是在暗中一直跟着来的,只是把我错当成姊姊了。此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这里又无人,正可趁机除了他,也算给姊姊去了一个祸患。”
想及此,苏卿突然清喝道:“妖人,你认错人了!拿命来罢!”说着,将手一指,飞出映雪光,直取沈香亭。
沈香亭虽将苏卿错认成了苏舜,但他又何等的精明,先见苏卿服饰便不一样,心里已觉奇怪,后又见苏卿突然翻脸,并放出飞剑,立马惊觉。
两人相距较近,那映雪剑来势又快,沈香亭见那剑光威力甚巨,冷不防吓了一跳,忙即双袖一挥,双脚底生起一股白烟,瞬间笼罩全身。那映雪剑从白烟中穿透而过,竟无声无息,毫无阻碍。
苏卿觉出异常,忙将映雪剑招回,化作一团剑光,将身护住,以防以变。果见那团白烟随即消散,却不见了沈香亭的人影。
苏卿自巧得映雪剑以来,几次与敌交手,映雪剑都是无往不利,从未失手,不料今日一击不中,竟给对主避过,见对方的妖法通玄也不禁骇然。
这时沈香亭在胡同深处重又现出身来,脸上神色忽青忽白,桀桀一笑,道:“我果是认错了人!你不是苏舜,却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又是何人?”
苏卿虽知对方妖法能玄,自己恐非对手,但仗着有映雪剑,胆气又壮,冷哼一声,回道:“苏舜乃我孪生姊姊,我是妹妹,叫苏卿。”
沈香亭一怔之后,点头道:“你和苏舜竟是孪生姊妹,我却没想到。”双眼直视着苏卿,嘴里又啧啧说道:“果然都生得貌美如仙,我见犹怜!你姊妹固然容貌相同,美貌如仙。但细细看来,却又有不同。令姊的美令人惊心动魄,热血沸腾;而你的美却是纯真至璞,冰清如玉,各殊胜声,难分伯仲。”苏卿人本就生得极美,且又在剑光掩映下,更显秀丽出尘,容光绝代。沈香亭看得不禁心旌摇动,情难自禁。
这一番品头论足,听得苏卿又羞又气,叱道:“休要在那胡言乱语,看剑!”说话间,身外剑光忽化作一道白色匹练,疾若电闪般射向沈香亭。
沈香亭见那剑得又射来,也未放在心上,因贪看苏卿的美色,不忍还手,忽又幻出一团白烟,人已避到一旁。
映雪剑二次落空,苏卿已知自己不是对手,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指使空中映雪剑继续向沈香亭攻去。
沈香亭连避几次,映雪剑俱都落空,连他一片衣角都未碰到。
苏卿又惊又骇,想道:“沈香亭只是魔教中的四魔之一,尚如此厉害,而上面还有二妖和魔教教主,这三人的魔功妖法更是可想而知了。”虽然胆已怯,却无不退缩,手掐剑诀,往空中一指,映雪剑忽化作一张巨大剑网,将整个胡同罩在当中。满以为沈香亭便是有通天的本领,在此一击之下,不死也得受伤。
哪知随着一声哈哈大笑,沈香亭竟不知用何法脱出了剑网的乱罩,升到了空中,指着苏卿笑道:“你这丫头好不识趣,一见面便对我下此毒手,若非我还有些本领,岂不早死在你的剑下。况且我与你姊姊乃是朋友,你既是她的妹妹,又怎能对我出手?”
苏卿脸似寒霜,“呸”了声,道:“你这魔教妖人,虽然瞒得过我姊姊,又岂能瞒得过我。我今日便杀了你,免你再去伤害姊姊。”
沈香亭闻言不由得一怔,暗道:“她怎会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因见那映雪剑得又向自己飞来,也无暇去想,一面避闪,一面说道:“你想杀我,却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