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道:“说是一个月前,玉箫门掌门张廷玉的女儿张嫣然洗澡,被大师兄飘魂泪偷窥了”
“不可能!”未不凡打断吴瑞的话,笑道:“飘魂泪的人品无须质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来。”
“话是这么说,可当时有人证在,飘魂泪被抓个现成。”吴瑞笑道:“据说张嫣然大哭大闹了一场,说什么自己冰清玉洁,被人看光了,没脸见人啦。那意思,就是逼飘魂泪娶她。有人说张嫣然还偷了飘魂泪的精瓶,威胁飘魂泪说不娶她就让飘魂泪断子绝孙。可怜飘魂泪和天剑门的那位美女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未不凡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说道:“依我看,八成是那刁蛮小姐设计陷害飘魂泪的。”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药香。
石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几十种药味儿混在一起,虽然仍然是香味儿,却实在有些不好闻。这些药,并非疗伤之用,而是用来“充饥止渴”的。
这里,却不是杨欣的炼丹室,而是荡天门剑道之首离浮的居所。
石床之上,是一个女子。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一袭白衣,头发披散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茫然的看着面前。像一尊蜡像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睫毛,都定格在那里。
他的额头,是一枚橙黄色闪电印记。
他就是清诚子的师弟,未不凡和陈平的师尊,曾经的驰名轮回域的剑道高手离浮。
清诚子在床边的一张石椅上坐着,滔滔不绝,性质盎然的跟离浮讲述着陈平渡劫的经过。说到兴奋中,一只小拳头握在一起,脑后两个小马尾还会跳动两下。龙鳞甲短裙几次走光,都浑然不觉。
离浮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悠悠然说道:“造化,造化。以他的资质,若非修炼了《小归化诀》,身劫必死无疑。”
“是啊。”清诚子感叹道:“那《小归化诀》确实玄妙,愚兄曾经想过让你修炼此诀,不过”说到此,清诚子脸上一片黯然。
离浮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我浑身经脉被劫数所制,如今动身动气,都是必死无疑。吃饭喝水尚且不行,只能以丹药苟延残喘,说话都得小心谨慎。修炼?更是不可为之的。呵,或者还是死了好啊。”
“休得胡言!”清诚子忽然恼怒起来,横眉道:“我舍弃至宝‘龙眼’,四师妹把无价之宝‘地极丹’给你服下,师叔的天玄宝塔都损毁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让你死吗?!”
离浮闭上眼睛,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渡劫乃是天数,见死不救,亦非违背门规,你们没必要救我。若非救我,我荡天门,如今大概也是丁等门派了。我也就我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活受罪了。”
“哼!”清诚子冷哼一声,道:“你难道以为,若是你没有悟出‘剑荡九幽’,我们会如此救你吗?!”
“会!”离浮没有犹豫,脱口说出,再睁眼,头不敢动,只是转动眼睛看向清诚子,眼泪扑簌滚落。“对吗?”
清诚子一怔,笑了起来。
离浮也笑,不过眼泪落的也更多了。“荡天门从古至今,一个个都是死脑筋。以往是没有地极丹,不可能保住渡劫失败的人的性命。也是我走运不过”离浮拧眉道:“四师妹到底是何等样人?来自哪里?如何会有在整个银天界都极为少见的地极丹?”
地级丹,绝对是修真界的至宝。
丹药之中,以医丹最为普通,是常人治病疗伤之药。接着是灵丹、宝丹、人极丹、圣丹、地极丹、仙丹、天极丹、神丹、太极丹。
其中的地极丹,即便见多识广的轮回域领袖人物剑无形也从未见过,更是不可能拥有了。
清诚子沉吟片刻,才道:“既然是师尊把她从外域带来的,自然有师尊的道理。师妹不提,我也不好问及。”
停了片刻,清诚子才继续说道:“一年一次的戊等比斗又要开始了,这次只有十颗一品晶石,看来晶石越来越珍贵了。”
“有信心吗?”离浮问。
“呵,我打算让石岩去参加,那孩子天资极好。”清诚子淡然一笑,又道:“不论结果如何,比斗之后,我会动身前往焚天陆。”
“嗯?”
“为你去寻‘死亡之花’。”
“万万不可!”离浮急了,猛然瞪大了眼睛。若非不能动弹,他肯定要从床上跳下来了,“为我一个废人!不值得!况且‘死亡之花’对我的‘劫制’,很可能毫无用处!它只是解毒之物啊!”
“它确实是解毒之物,不过师叔说,死亡之花的天然逆转之力,未必不能解除你的劫制。”清诚子决然道:“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我告知与你,也是怕若是有个万一,你万不可轻生。我荡天门已经没落至此,你当指点不凡接替掌门之位。”说着,清诚子眼圈红了,“师弟,你忘了师尊之言吗?!”
离浮一怔,喃喃说道:“生,即有望。”
清诚子点头说道:“大难不死,活到如今,你怎可轻言放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离浮沉默了许久,才牙关紧咬,缓缓闭眼,“师兄,你保重啊。”说到最后,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哈哈哈!当年名动轮回域的剑道高手,怎么也作此小女儿状?!”清诚子大笑起来,站起身,往外走,“即便无法振兴门派,我亦可无愧矣。轮回域虽大,何人能够如我这般硬生生留下要被劫数夺走的性命?哈哈哈”清诚子在笑声中离开。
陈平从浴室里出来,走在剑场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幸而定力还算可以,不然一定丑态百出了!”陈平心下庆幸不已。
在浴室中的时候,陈平听到几个师兄的谈笑。其中一个师兄说自己前些时候去交易场上,在茅房方便时,遇到一个世俗男人,那男人看到自己,下体竟然有了反应!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对那世俗男人鄙夷厌恶起来。那师兄更是愤愤然说道:“自古男女相吸才是正理,他一个男人,竟然对同为男人的我有那种恶心想法,真是真是变态!”这位师兄忽然想起了陈平“发明”的变态一词,觉得用在这里,非常恰当。
陈平做贼心虚的偷眼看去,才发现这位师兄自己曾经见过,就是上次跟林峰交谈的那个吴姓师兄。陈平记得其他人好像喊他“吴瑞”的。
吴瑞说着,下意识的朝着陈平裆部一看,不禁赞道:“还是陈平师弟最是正常,虽有累赘,而与我等同池洗浴,都无半点变态想法。”
众人均朝着陈平裆部看去,之后点头称是。
陈平脸臊的通红,直到走出浴室,还是没有回复常色。
他倒不是因为没有所谓“变态想法”,只是当时被吴瑞和众人义愤填膺的神态给吓懵了,一时间没有心情胡思乱想罢了。
回到住处,陈平终于叹气,心说:“看来以后还是能不洗澡就不洗澡吧,脏点就脏点,总比被人骂做变态要好。”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很怀疑在下次同池洗浴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有什么坏想法而被人发现异常。
可以想象,到时候所有同门都会拿异样眼神看自己,搞不好大师兄和掌门还要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剩下的这些天里,陈平除了去外面碰运气捡晶元石,就是跟梁铭飞和御风刀两位美女师兄讨论偷窃大事。
陈平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小瞧了这两位师兄。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一个刁钻古怪像个小淘气,一个故作深沉装逼过份,可对于偷窃之事,好像还都很有“经验”似的。
一份偷窃计划制定下来,陈平基本都没有拿任何主意,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被梁铭飞照顾到了。即便是惜字如金的御风刀,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倒是陈平,每每提出一个意见,都会被两人直接否决。
看情形,就好比陈平是个屁也不懂的小孩子,只能听从吩咐一般。
最后,梁铭飞又提出了一个颇具特色的建议,不过这个建议陈平坚决不肯接受。
梁铭飞的建议是:“找点儿破布,把胸部塞起来,冒充一下高手。关键时刻唬唬人。”
御风刀适时的提出了不错的补充意见:“不能太大。”
“对。”梁铭飞赞同道:“修为太高的修真者,肯定也不屑于偷晶石,他们不会相信的。”
陈平面皮抖动了几下,忍不住脱口说道:“我坚决反对这个建议!”
“为什么?”梁铭飞问道。
“因为我是男人!”陈平有些激动了。
“男人怎么了?”御风刀问道。
陈平愕然。
是啊,男人怎么了?在这个世界,男人有胸部很正常!像自己这样没胸部、有累赘的修真者,才不正常。
陈平忽然特别想哭。
陈平觉得自己应该进行一次彻底的反思。
“当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变态了,自己是不是也该试着转变一下自己的观点和认知?那不是自己也要跟着变态吗?”
这真是一个让人痛苦不堪的问题。
为了这种问题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捡些晶元石回来比较实际。不过晶元石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而且,陈平的精神一直饱受摧残。
洗澡的时候,未不凡盯着陈平的胸部看了好大一会儿,说了一句让陈平哭笑不得的话,“连乳头都没有变大,唉,师弟,你要继续努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