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植这话让那几位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边家小爷的陪读,她们以后与他有交集吗?
不过齐妈妈礼貌应付道:“小哥,客气了。”
简雪奴见她们没有听明白青植的话,道:“齐妈妈,你们今天愿意跟着我走吗?”
简雪奴必须要先问过她们,经得她们的同意,一会儿才好向简府要人,即便是给银子赎身,她也认。
她们听后,愣了愣,三人又同时跪到地上,齐妈妈跪在她身前,抱着简雪奴的腿道:“小姐,你回来吧,这是你娘的地方,老爷在你娘的牌位前发过誓,说月光院会永远保留下去。”
简雪奴会在乎这个小小的地方?主要是这是简府,她娘也只是过客,简家的人都不会认她。就是简立请她回来,她也是不会回到这里来住的。
“齐妈妈,我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住,你们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们。”
那三人的泪又下来了,齐妈妈欣慰道:“谢谢小姐,我们自然知道小姐不会亏待我们,只是,只是,老爷他……常常会来这里坐坐……”
“你们别担心,一会儿我去给你们老爷说,让他把你们给我。”她今天抱定决定,一定要把她娘身边的这几个人要走,她们既然一直在等着她回来,也一定愿意跟着她走的。就是简立不同意,她出再高的价也要给她们赎身,也要将她们带离这里。
“我同意……”
简雪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是很温和的声音,只是很陌生。
她慢慢转过身去,见到简立和向管家两人站在身后。
简雪奴见到他,只是礼貌的福了福头,道了声“谢谢”。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的两父女,今天算是第一次面对面说上一句话。
她并不想听简立向她忏悔当年为什么要嫌弃她,现在看来,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简立对向管家道:“传一桌宴席到月光院来。”
“是,老爷。”向管家应声退去。
齐妈妈几人听说要传一桌寿宴过来,她们今天终于可以与她家小姐在月光院团聚了,都开心得不住地给简立老爷说谢谢。
简立看着简雪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待简立走后,齐妈妈她们开心不已,都对着正堂上方,合手便拜,欣喜地对简雪奴她娘边氏说着话,说她们终于等到了小姐回来接她们的一天。
简雪奴看着她们,也一阵心酸,没有主子的日子,她们也熬得太久了。
主仆几人在月光院用过午宴之后,齐妈妈她们赶忙收拾自己的行装,她们有些为难,看着雪奴她娘以前用过的东西,这个也想带着,那个也想带走,看着什么都舍不得。
正在这时,刘妈妈行色匆匆走进去,对简雪奴彬彬有礼道:“小姐,老夫人请您马上到祠堂去。”
简雪奴本想说不去,但想到自己边家奶奶还在那里,不能让她没面子,奶奶想来简府,不就是要来看看她女儿的牌位么。为了奶奶,那就去祠堂给娘磕个头再走,也算尽到为人子女的一片孝意。
齐妈妈、阿兰、阿香几位,听说老夫人让她家小姐去祠堂,脸上顿时都抑制不住兴奋。到祠堂磕头,给简家的老祖宗磕头,就等于是简家认下了她们家小姐,她们家小姐就是简府的人了。
她们跟着简雪奴来到简府祠堂,让简雪奴意外的是,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着,没有了先前的随意攀谈。
难不成,她简雪奴会有如此大的面子,去祠堂给她娘磕头,会这般隆重?
她被这气氛感染,应景般挺直腰板,甩着手帕,向祠堂走去。
她被请进祠堂,其余随她跟来的人,都学着别人的样,跪在祠堂外。
祠堂正厅并没有牌位立着,应该在里间。
只是,祠堂前厅正中,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高贵妇人,高贵得只可仰视,从她从头到脚的配饰可以看出,这人应该出自皇宫。
简家老夫人和边家老夫人都只能坐在她的旁边。简立和他的夫人也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简府内的其他旁亲和子女都恭敬立在后面。
简雪奴没有想到,简家还出了一位这样的皇亲国戚?
边家奶奶见她进来,迅速迎上来,拉着简雪奴的手上前去,示意道:“奴儿,快给贵妃娘娘磕头。”
贵妃娘娘?墨丹贵妃?看她那神韵,有着东方伽南的影子,应该是东方伽南的母妃了。她到简府祠堂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她与简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简雪奴正要给她施礼,被贵妃制止,道:“不用给我磕头,这里是简府祠堂,简家老祖宗为大,本宫只是来为老夫人祝寿的。”贵妃娘娘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片刻之后,才向简老夫人点头示意了下,简老夫人随即起身,领着她的儿孙和旁枝一大帮人,进入里面祠堂。
一干人等有序进入,安静无声,全都给正堂的牌位跪下,边家奶奶也拉着简雪奴跟进去。她很迟疑,本想安安静静与奶奶一道给她娘磕个头,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这些人来凑什么热闹?
简老夫人清清嗓子,严肃道:“简雪奴,你是我儿简立之女,也是我的孙女,快来给列祖列宗磕几个响头。”
简雪奴更加诧异了,他们抛弃她这么些年,现在来让她磕头认祖是什么意思?
“不用了,我只给我娘磕个头就走,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简雪奴说后,后面传来切切私语声。
简老夫人拐杖用力杵地,抬高声音道:“列祖列宗在上,你还敢说大逆不道之话?跪下。”
她欲言又止,奶奶知道她的心事,迅速拉她到最前面,对着她娘的牌位,‘边氏’前面跪下。
她想了想,如果不认吧,好象自己本来也是从这简府降生的。
她见奶奶望着‘边氏’牌位,虽然没有磕头,跪在地上唰唰落泪,她被感染,对着她娘的牌位,随即磕了三个响头。
简家老夫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念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反正磕完头就走人,认不认简家老祖宗,她都不可能在这里生活。
当她磕完头出来,没想到贵妃娘娘还在。随即,她身边的一位宫人,拿着皇轴高声念道:“简府二小姐,简雪奴接旨。”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扑通跪下,唯独简雪奴,还愣在那里。
圣旨?并且还是简府二小姐?刚才磕头就是为了接这道圣旨么?
她没反应过来,被奶奶硬拉着她跪下。
“奉天承运,圣帝诏曰,简府二小姐简雪奴,从小勤俭顾家,自愿回乡照顾边家老奶奶,简雪奴德才兼备,才貌双全,谦和善良,质朴纯洁,特地赐婚予地狱大陆摄政王瓦萨的爱子瓦搏,择日成婚。今日起布告天下。钦此。”
什么什么?谁谁谁?瓦钵钵?
把简雪奴整懵了,给她赐婚?这不是扯蛋么,她又不是简府小姐,爱谁谁去接这道圣旨。
那宫人念完后,见简雪奴愣愣地望着他,他又念了两次,“简雪奴,接旨……”
边家奶奶见她愣着不去接旨,知道她已经不能嫁给自己的孙子边城,而嫁到别的大陆去,虽然心疼,但好歹还是位王子,她也心满意足,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了。
便伸手帮她把圣旨接下来。
“奶奶,你接下来做什么?”那个瓦钵钵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如果是好东西,他们也不会想方设法指给她,简幻西不是现成的简府小姐么?想想,不知道是位多丑的丑八怪呢。
她将眸子转向简立,简立迅速将眸光转开去。果然,他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奶奶拿着圣旨,道:“奴儿,抗旨是要杀头的,你为边城想想吧,我们小门小户惹不起,虽然你和边城要分开了,好歹对方也是位王子,我们是赚到了。”
简雪奴突然想到一个人,抽唇笑了,她从奶奶手中接过圣旨,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然后放进自己怀里。
然后扶起奶奶,道:“奶奶,我们回家去。”
“好,你想通了就好,我们这就回去。”
他们恭送墨丹贵妃离去之后,其余人等纷纷从地上起来,奶奶也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她与简老夫人告辞。
简老夫人拉着简雪奴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各种舍不得,看她那悲喜交加的模样,好像也不是装出来的。
在回家的路上,简雪奴对奶奶道:“奶奶,老实告诉我,今天到简府来,是不是他们事先来人递了话,让你必须带着我去?”
奶奶摇摇头,道:“没有,真没人来递话,可能他们知道你会陪我前去。只是,贵妃到来之时,看简老夫人他们惊慌的样子,应该也是事先不知道她会到简府造访,不然,也不会手脚无措。”
简雪奴也不在追究这些,回到炼器坊,进入竹院,齐妈妈、阿兰、阿香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原来只知道,这里是东方伽罗殿下的宅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