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紫沫回头睨了她一眼。
不高兴道:“少教训我,你不是一样,你以为我没有见到你看伽南殿下的眼神?只可惜,他那笑容不是为你绽放,只要你那妹妹简雪奴在,他才会笑得绚烂璀璨。”
“哪有。”
简幻西被她点出自己的小心思,噘嘴不再说话。
***
在地狱炼器坊旁边静园内,一位侍卫打扮的人,轻轻敲响妯妯的房门。
里面传来香儿的声音,“进来。”
侍卫低着头推门进去,转身将房门关上。
香儿奇怪地看着他,走上前来道:“你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有事吗?”
侍卫模样的人等香儿走近,道:“我想求姐姐帮我个忙。”
“什么事?”香儿正询问,没想对方出手极快,伸手封了她的哑穴,惊愕得她张着嘴,瞪着眼前这名男子。
妯妯也惊讶地看着他,道:“师兄,怎么是你?”
项拔没有立即回话,示意她换上香儿的衣服。
“师兄,你要带我上哪去?”
“快换上,出去再说。”项拔扯下香儿的外裙,示意她穿上。
“不,师兄,我不想离开这里,你快些走吧。”妯妯想留在东方伽罗身边,以后总还有靠近他的机会。
“你傻啊,现在不离开?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是真心对你好吗?我以前说过,如果他是真心诚意对你好,我就认了。这几日,我在外面观察过,他没有踏进这静院半步,你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项拔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师兄,你不要太残忍,现在,我能上哪去?”妯妯噘着嘴,有些怒意。
“出去再说,自由最重要,跟我走,好吗?来,把衣裳换上。”
妯妯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没有自由,想了想,便换上了香儿的丫头装。两人再给香儿换上妯妯的衣裙,让她躺在床上,向里侧卧着。
妯妯穿上香儿的丫环装束,拿着托盘跟着项拔,向后厨走去。
他们躲过侍卫,从小门溜出静院。
项拔带着妯妯来到自己住的偏僻小院,小院虽然地处偏僻,但干净雅致,在血狱城来说,还算得上一处不错的中档型住所。
“师兄,这是你的院子?”妯妯打量着,里面并无一个下人。
“我在地狱城有一处院子,但我们不能去那里,这里是我租来的,先歇下脚,然后随我回仙踪林。”
“不,师兄,我好不容易到了他的身边,我现在不想跟你走。”
项拔看着她执迷不悟,有些恼怒,道:“我到你哥哥乌王府去过,我知道你的现状,他已经怀疑你的身份,就差他当众拆穿你,你还要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师兄,你想得太悲观了,他以前,见到四公主的模样,就走不动路,现在,他把我带在身边,说明这个身体仍然对他有吸引力,你就别再管我的事了,让我出来玩几天,然后我自己回去。”
项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本有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怒道:“你以前真心诚意对他,他有动过心吗?为什么还这样天真?醒醒吧,你已经连累了苏管家,难道你还想连累你哥哥乌瑞恩不成?”
“苏管家?师兄,你不提他还好,你提到他,我就想起他那天与东方伽南的对话。”
“什么对话?”
妯妯看着他,道:“当初,苏择来我们乌王府,说是东方里安为了顾及东方伽罗的意思,将他从墨丹贵妃宫中调开。你以为那时苏择真是在皇城混不下去,才到乌王府来的么?”
“是与不是,又能怎样?”项拔根本不想关心苏管家的事。
“苏择是被圣君故意安排在乌王府,是圣君用他来牵制我哥哥乌瑞恩的,圣君疑心太重,他以为个个都像他一样,会去暗夺先皇的圣君之位?”
项拔瞧她有些怒气的脸,安慰道:“既然如此,他死了就死了吧,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所以,他的死,我们不能内疚,他本不是我王府之人,他只是为圣君效命。最让我感觉好笑的是,老子派来的人,居然成了东方伽罗与东方伽南两兄弟争斗的牺牲品。”妯妯说到此,开心地笑了。
“师妹,那是宫庭争斗,这些年,你自由自在习惯了,还想进去搅和?”项拔对她道理说尽,也不见她回心转意,有些气馁。
妯妯听了师兄的话,突然哭起鼻子来。
“师妹,你怎么了?别哭啊。”项拔手脚无措忙递上手帕。
妯妯流着泪,道:“师兄,你不知道,当年,我接到圣君下达的圣旨,与东方伽罗联姻的圣旨,当时,别提我心里有多开心。那位阻碍我走进伽罗身边的四公主,再也不在人世了,我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嫁给他。”
“可是,没想到,当我开心地站在他的面前,说自己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时,他居然嫌恶地,不留情面地向我推出一掌流云震荡,将我全身上下所有衣装,击得粉碎,让我一个黃花大闺女,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师兄,当时你让我情何以堪?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项拔怒道:“太过分了。”他将乌妯儿轻轻揽进怀中,安慰道:“对不起,这些我都只是听说,没想到,他真的这般无情,对不起,那时,我什么也没有帮你做。”
乌妯儿继续说道:“从此,我就躲起来,无颜见任何人,直到我遇见了他。”
“谁?”项拔有些意外,这之中还有谁插进一脚?
“一位叫残天的预美师,他的修容术乃天下第一人,技高无人能及。只不过,他自己却是一位长得极丑的老人,他最遗憾的事,是不能为自己修容。所以,此人脾气极其古怪,凡是有人出重金请他修容,必须没有自己的要求,得容忍他的意愿,他想整成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客人没有主动要求的权利。”
“师妹的意思是说,你这张先皇四公主的模样,不是你自己要求的面孔,而是按他的意愿,修容的结果?”项拔端着她的脸,细细打量。
“不,四公主的模样是我要求的,我要用这张脸,重新站在东方伽罗面前。他曾经对我不屑一顾,从此,我要让他为我疯狂,我要让他明白,乌妯儿也能成为他最在乎的人。”妯妯的眼眸,再次湿润。
“也就是说,这次残天同意按你的意愿修容?”项拔帮她擦去眼泪,听她的意思,也许师妹对东方伽罗,只是想报那一掌碎衣之仇,他这样想,心里就好受一些。
“是。”
“为什么?”项拔有些不解。
“也是因为仇恨。”
“仇恨?”项拔更加迷惑。
“是,是仇恨,听说残天受过先皇圣君简怒风的恩惠,自从风胜王朝坠落,安泰王朝兴盛,他便关闭了在城里的修容铺子,过上隐姓埋名的隐居生活。当他听我说要修容成先皇四公主的模样,去接近现圣君的皇长子东方伽罗时,他哈哈哈狂笑不止,说有趣,这件事很值得一试。他就接受了我的意思,按我的意愿修容,并且不收任何费用,如有不适,还可定期去找他。”
项拔沉默了,残天的修容术,大家时有耳闻,因为他自己长得极丑,从不按别人的意愿修容,所以,认为自己长得还算过得去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找他修容。
但前段时间,风暴城内灵通学院那位闲知学监,听谣传说他是魔族修容的细作。现在想来,难道这也是因为残天想报复东方里安的缘故,故意打破自己的戒规,按照魔族的意愿,照着我光明族学员的模样,修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
项拔的猜测没有错,闲知的父母那日进城来,在茅氏药坊见到自己的‘儿子’闲知时,哭得伤心欲绝,那种亲情绝不是装出来的,魔族的这些伎俩,都骗过了东方伽罗暗探的眼睛。
项拔看着她半晌,才道:“妯妯,既然他已经羞辱过你一次,就别再回到他身边去了,你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让他着急,不是更好吗?”
“不,师兄,我忍不下那口气,既然现在他连这张脸都不想多看一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她眼里的仇恨种子,项拔心里有了快意,道:“师妹,你想怎样对付他?我帮你。”
“我要让他最爱之人,当着他的面,在众人面前一丝不挂,受人凌辱,受我同样的侮辱,我才甘心。”妯妯愤愤不平地说着。
“师妹,他最爱之人?”
“是,就是简雪奴。”乌妯儿说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这个像恶梦一样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存在了许多年。
项拔沉思片刻,道:“师妹,我可以帮你完成,但羞辱她后,你答应跟我走,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这些是非之人,我们去过安静的生活,好吗?”
“嗯。”乌妯儿点点头,道:“师兄,帮我找个人来。”
“好。”项拔听了师妹的话后,就出了院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