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
你好。
收到上一封信后感觉如何?不管你是否相信,现在水月就在我的身边,你能闻出信纸里她的气味吗?
昨天上午,当我写完给你的第九封信后,又重新关照了水月一遍,让她绝对不要出门,更不要给其他人开门。然后,我带上贴好邮票的信,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叶萧,外面依旧在刮着台风,我知道这时候出去有些危险。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每天都给你寄信,所以请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履行诺言的。
在底楼的大堂里,我向阿昌借了一件雨披,推开客栈的大门冲进了风雨中。浑身都被雨披裹了起来,我把给你的信藏在怀里,尽全力不让它被雨打湿。还好台风是从大海往陆地吹,我向荒村的方向走去正好顺着风,反而走得比平时更快。
我一边走心里一边惦记着水月,不知不觉已到了荒村。村口见不到一个人影,看来他们都躲到家里去了,我把信投进了邮筒,但愿可爱的乡邮员还能准时来取信。
糟糕的是,我回去的路是顶风而行。足足用了40多分钟的时间,才回到了幽灵客栈,浑身的骨头都快被吹散架了。
回到客栈的大堂里,我看到了琴然和苏美两个人。我穿着雨披的样子一定很恐怖,也许像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妖怪,把她们都吓了一大跳。我脱下雨披向她们笑了笑,这才发现她们的手里都拖着行李。
"你们要走了?"我问道。
琴然无奈地回答:"是的,可是这该死的台风......"
"对,你们现在还走不了,就算是到了西冷镇上,长途汽车也一定不敢在刮台风时行驶。"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水月活过来的事告诉她们。她们本来就觉得水月有些怪异,如果现在告诉她们水月已经死而复生了,恐怕她们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但我可以给她们一些暗示。
于是我压低了声音说:"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水月又回来了,你们会怎么样?"
她们愣愣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苏美忽然冷冷地说:"你疯了吗?是不是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了?"
"但你们回去以后,该怎样向水月的父母交代呢?"
"我会先给他们打电话的。"
"不,现在还不要。也许,我们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琴然忽然泻了气,她淡淡地说:"但愿如此。"
"我们先回去把行李放好吧。"苏美拉了拉琴然的手。然后,两个人带着行李又走上了楼梯。
大堂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当我也要上楼去看水月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暧昧的声音:"周旋,能和你谈谈吗?"
我猛地回过头来,原来是秋云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下来了?"
"这是我丈夫的客栈,我不能下来吗?"她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裙子,走到我的跟前说:"刚才,你和她们的说话我都听到了。"
我警觉地回答:"难道我说错了吗?"
秋云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周旋,你的气色好像比昨天好多了。"
"因为昨晚我睡得还不错。"
"哦,这倒让我很意外。昨晚上刮了那么大的台风,我可是一夜都没睡好啊。况且--你的房间里还躺着一具尸体,我没说错吧?"
"是的,你没说错。
"我真难以想象,你和一具尸体在同一个房间里过夜--"
我快忍受不住了,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请你不要用尸体这个词,实在太刺耳了。"
"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秋云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忽然幽幽地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水月?"
她点了点头。也许,她已经从我的脸上发现了什么--她在怀疑我?
叶萧,你知道我天生不会说谎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秋云盯着我的眼睛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猜得对吗?你可以不说,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正当我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时,她已经转身离开这里,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