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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撞见丑事

庆春 颜小煜 3522 2024-11-16 07:59

  冯妈却去问红菱:“大姑娘真的就什么缘故都没有,直接把夫人送的吃食赏了下人?”

  红菱顿时支吾起来,还没等说出个子丑寅卯,外头小丫头进来道:“夫人,大太太身边的采蓉求见。”

  “进来吧!”刘氏皱皱眉头。

  采蓉进屋先上前给刘氏行礼,而后招呼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提了食盒上来道:“大太太和大姑娘身子都还未大好,怕过了病气给夫人,便派奴婢来给夫人磕头,谢夫人赏的吃食。大太太还特意嘱咐奴婢,给红菱姑娘求个情,说姑娘每日的事物杂乱繁忙,一时想不起把大夫的话回禀夫人也没有什么打紧,还望夫人莫要责罚。”

  刘氏被采蓉说得一愣,扭头看红菱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当着采蓉的面不好问什么,只沉着脸道:“做错了事就该罚,不然以后家里还成什么体统。”

  采蓉闻言便不再多说,只将食盒打开道:“太太娘家送了些新鲜的蔬果,都是如今外面难得一见的,听说是在什么琉璃暖阁里种出来的,太太惦记着夫人,打发奴婢送来给夫人尝个鲜儿。”

  刘氏朝那食盒里扫了一眼,就瞧见了鲜藕和莴笋,果然是极难得的,心下却又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己都吃不到的东西,反倒要她送来,刚缓和些的脸色就又阴沉了下去。

  采蓉也没提别的,把吃食都留下,领着小丫头拎着食盒就告退了出去,自不去管红菱接下来会如何。回到南屏苑换了衣裳到前面去伺候,刚走到门口就见青芙候在暖阁外面,冲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自然知道定是钟庆春在里头,忙轻手轻脚地走到自个儿的位子站好。

  暖阁里传出钟庆春抬高的声音:“娘,利害关系我都一一给你摆得清楚,咱们如今就跟走在独木桥上,下面都是明晃晃的刀剑,掉下去即便不粉身碎骨也会万箭穿心,娘就不能听我一次,这些入口的东西定然要当心再当心,不要总把所有人都当好人,你这样早晚要吃亏的……”

  齐氏的声音软糯温和,见女儿急了也还是快不起来,只拉着她道:“庆春,你好好的坐下说话,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以后早饭不吃酱菜便是了。”

  “……”钟庆春几乎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灌了一盏茶,这才勉强压住了火气道,“娘,那里就是酱菜的问题,以后除非我伺候着你吃,其余谁送来的东西一缕不要吃。”

  “你这孩子今个儿是怎么了?”齐氏反倒还纳闷儿地问,但是见钟庆春严肃认真的表情,顿时缴械投降道,“今后娘都听你的好不好?”

  钟庆春对着这样的齐氏毫无办法,怎么说都还点不透,干脆也丢开不提,是缠着齐氏再三保证,以后绝不再自己不在场的时候乱吃东西,这才算勉强安心地离开。她回屋后越想越觉得泄气,自己再要强再给铺路能如何,齐氏这样的性子,半点儿都没有防备之心,更不要说什么谋算,即使这孩子能顺利的生下来,能否平安长大也是个摆在面前的难题。

  她这厢正在生气,余光瞄到如卉在外面蹑手蹑脚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条既除了如卉,又能警醒齐氏的好法子,在心中反复推敲过细节,才终于勾起了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装病了小半个月,钟庆春在房里憋闷得很,便停了药慢慢将养起来。

  这日到刘氏房中请安出来,便朝府里的大花园去逛,如今天寒地冻的,除了洒扫的粗使下人,也没人往这后头的园子来逛,四下静得有些怕人,甚至连偶尔从树枝上落雪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外面石径上都是积雪,两个人便只沿着漏窗回廊往后面假山过去,青芙叽叽喳喳地跟钟庆春讲些小道消息,大多都是京里发生的什么新鲜事儿。

  钟庆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忽然听到青芙道:“姑娘,这几天京里还出了一件大事儿,武昌郡王家里殁的那位六姑娘,查出来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听了这个消息,钟庆春右眼皮猛地一跳,眼前浮现出那夜的缁衣男子,便追问了一句道:“怎么查出来的?不是早都出殡下葬了?”

  青芙见终于有个话题引起姑娘的注意了,顿时有些小兴奋地说:“要说这件事可离奇着呢,那日的确是出殡下葬了,但是郡王府前脚埋了棺材,邵家的大公子后脚儿就把棺材给挖了出来,找了仵作验尸,然后直接把官司打到了御前。”

  “他倒是个执着的人。”钟庆春有些赞赏地说,“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能这样不顾一切地坚持就是难得。”

  “谁说不是呢!”青芙点点头道,“奴婢还听说,郡王气得在皇上面前跪下大哭,说自己女儿殁了还落得这样的下场,求皇上惩处邵大公子以儆效尤,可邵大公子又有太后保着,更何况当真查出来是被毒死的,两边如今僵持不下,每日吵吵嚷嚷的,皇上也头疼得很呢!”

  “为死者言,护生者权……不管怎么说,能让死者沉冤得雪,终归是一件好事。”钟庆春心情有些沉重地感慨道,曾经的自己就肩负着这样的责任,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和压力,都用这句话来振作精神,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

  青芙没听懂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见钟庆春的神色凝重,便也乖觉地不再多说什么,跟在她后面朝假山后面转过去,却冷不丁被山洞里头跑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抓住那人的袖子才算稳住身子。

  “毛脚鸡似的慌个什么,后头有鬼撵你啊?”青芙站定看见撞了自己的是个小厮,扯着他连连啐骂道,“多大了还不懂规矩,这后头可是你能来得的?撞了我倒也罢了,若是冲撞了太太、姑娘的,你有几条命够发落的?”

  钟庆春在旁冷眼打量,那小厮生得眉清目秀、皮细肤白的,这会儿衣领扯得凌乱,腰间汗巾子的一角耷拉在外头,衣裳下摆都是褶子,还有几道在山石上刮蹭的污渍。

  青芙从小跟在姑娘身边,内宅管教都严,对这些还不是大懂。钟庆春却心里明白,晓得怕是撞见了什么脏事儿,如今想避开已经晚了,心下也有些舍不得把这送上门的把柄推出去,便皱眉看着那小厮问道:“你叫什么,是跟着谁的?”

  那小厮接连受到惊吓,这会儿有些魂不守舍的,嘴巴开合了几下,却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干脆跪下对钟庆春连连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青芙斥道,“大姑娘不过是问你跟着谁的,有什么不敢说?难不成要把你扭去给前头的丁管家审审才肯招?”

  “大、大姑娘,小、小的叫善平,是、是新来跟着辉少爷的。”善平哆哆嗦嗦地回道。

  “既然是跟着宏辉的,不好生跟着伺候,到后宅的花园子里来做什么?”钟庆春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想,那宏辉平素看着是个循规蹈矩的,难不成私底下却是个好男色的不成?而且他才刚十四的年纪,竟然就有这样龌龊的事儿,可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不管你是不是新来的,来了一日也好,来了一年也罢,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新来的不是你不懂规矩的借口,今个儿算你运气好,只让我撞见了,若是被别人瞧见,皮不先揭了你的!”钟庆春吓唬了善平几句,唤了个园中的粗使婆子来道,“你盯着把他送回去给辉少爷,莫要再让他在院子里瞎逛,以后前后门户都看紧了,什么闲七杂八都往里放,若是出了事儿谁担得起。”

  那婆子唯唯诺诺地应了,又得了青芙给抓的十来个钱儿,欢喜的什么似的,拎着善平的后衣领,跟抓小鸡子似的扯着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道:“你个猴儿崽子从哪里钻进来的?我在门口不错眼地看着都没瞧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这地方可是你能来的,还弄得这副淫|荡模样打算勾引谁?……”

  青芙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用力咳嗽了一声,那婆子顿时就消了声,扯着那小厮快步走了。

  钟庆春忽然咦了一声,惊讶地说:“青芙,我怎么记得宏辉身边儿的小厮叫成良?刚才那个该不会是蒙我的?”

  “姑娘这几日病着不知道,成良犯事儿被打了出去,这个想来是新进来的。”青芙应道。

  “太不懂规矩了,下回见到宏辉我可得说他几句,再怎么宽厚也不能忘了自个儿是主子,就这样由着下人胡来,用不得几日怕是也得给打出去。”钟庆春朝山洞口走近几步扬声道。

  “姑娘,山洞里一冬没人清理,脏乱得很,咱们还是沿着廊子走走吧!”青芙接到钟庆春给的眼色,伶俐地说。

  钟庆春听着山洞里传出来的轻微窸窣声,惊得啊地一声:“青芙,这里头什么响动,该不会是还有人吧?”

  “大冬天的谁到这地方来,怕是许久不清扫,耗子在里头絮了窝呢!”青芙说罢朝里面丢了块儿石头,便扶着钟庆春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罢,您身子刚好经不起外头风吹,若是再反复起来可怎么好。”

  主仆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沿着长廊往回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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