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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请安敬茶

庆春 颜小煜 6929 2024-11-16 07:59

  天还未大亮,邵世彦如往常一般卯初就起身儿,看着在身侧睡着的人,他比平时稍微放轻了动作。

  钟庆春昨日虽然累得不行,但床铺微动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地睁开了眼睛,揉着眼睛有些迷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刚卯初,你再睡会儿吧!”

  听到邵世彦的声音,钟庆春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欲起,酸痛的后腰和下身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快就恢复了面色,起身儿道:“妾身伺候爷更衣。”

  外头的丫头听见两个人说话,也叩门,端着梳洗用具入内,行礼问安后在邵世彦面前一字排开。

  钟庆春挽起自个儿的衣袖,先试了试水温,然后按着夏嬷嬷教过的伺候邵世彦洗脸、洗手,梳起长发用发冠拢住,把青玉簪横插固定,十分认真地左右端详一下,似乎在查看自己是否梳得端正。

  邵世彦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好笑,起身儿道:“我出去活动活动,你自个儿再歇会儿吧!”

  邵世彦快步出门,钟庆春却也没了睡意,只是身子乏得紧,青芙和五儿进来伺候着洗漱,换了衣裳梳好头发,她嫌累就未插戴头面。

  艾叶进来行礼道:“大奶奶,早饭是摆在屋里还是摆在外面厅中。”

  钟庆春闻言微微一愣,询问道:“平素都是摆在哪里的?”

  “平常都是摆在偏厅里,爷说让奴婢们今后都听奶奶的示下。”艾叶垂眸道。

  “爷习惯摆在偏厅那就还照原样儿就是。”钟庆春不欲在这种小事上费心,摆在哪里还不都是吃饭,何苦还特意来问自己。

  艾叶应诺一声却并未退下,又问:“奶奶,房里的下人都在外边儿候着,等着给奶奶磕头请安。”

  “我还未拜见过长辈,自己房里的急什么。”钟庆春脸色不变地吩咐道,“让她们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耽误了差事。”

  艾叶这才躬身退下,随即外面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钟庆春喝了几口温水,见青芙支棱着耳朵,笑着说:“公府的规矩严,下人们鲜有交头接耳的,你嘱咐下去,让她们也都小心着,别叫人挑出错处。”

  “是,主子放心,奴婢昨晚都嘱咐过了。”青芙给钟庆春揉捏着肩膀和后腰,“主子,什么时候把采蓉姐姐叫进府来?”

  “她刚嫁人才几天,大婚那日又回来帮着忙活了一场,且放她歇几日吧!”钟庆春一坐下就觉得还是犯困,昨天累了一天晚上又折腾了一遭,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强撑起精神道,“拿杯酽茶来。”

  “大早晨的没吃饭喝得什么茶!”邵世彦只两刻钟就回来了,满头汗水地从外面进来,声音中满是不赞同地说。

  钟庆春见状忙迎上去,接过青芙递过来的手巾,踮脚给邵世彦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

  晨练似乎是邵世彦每日的必备功课,连时辰都是掐好似的,艾叶和川穹捧着澡豆毛巾等物进来道:“爷,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邵世彦将毛巾丢回青芙手里,大步朝浴间走去。

  钟庆春没时间多想,也迈步跟了进去,伸手接过艾叶手里的东西道:“你们在外头候着就是。”

  刚迈步转过屏风,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一件带着汗味的袍子就劈头丢过来,她手里端着东西,一个不提防就被兜头盖了个正着儿。

  摸索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把汗湿的衣裳丢到门口的凳子上,扭头就见邵世彦已经除去了全身的衣裳,她的脸腾地就如起火了似的烧红起来。

  邵世彦这才发现跟进来伺候的是钟庆春,将她红着脸垂头不敢上前的模样,故意板着脸道:“磨蹭什么,看误了进宫请安的时辰。”

  钟庆春这才蹭到木桶边,微微抬眼却正瞧见他腰侧的抓痕,虽然早已结痂,但还是十分显眼,不等开口,邵世彦已经坐入桶中。

  认命地将他的头发散开,用木勺舀水轻轻地打湿,取了一旁洗头用的香皂丸子在手心儿化开,细细地揉搓他的头发,手指穿过长发,轻重适中地按压头皮,然后顺着向下一寸寸地搓洗干净,将发梢放在掌心轻揉,最后用水一遍遍冲净,取了干布吸干多余的水分,裹住长发放在一旁。

  邵世彦双目微阖,很是享受她一双小手轻柔的服侍,头发洗干净之后,又故意坐在木桶中看着她。

  钟庆春无奈只得取了丝瓜绦子,先放在水中浸湿泡软,取了澡豆在他身上揉开,然后用丝瓜绦子细细地搓洗了一遍,这才又换了水进来冲洗。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钟庆春自个儿又弄得一身狼狈,只得伺候邵世彦擦干身子穿好衣裳,自个儿又招呼丫头进来洗了个澡。

  等她收拾妥帖再出来已经差不多卯正二刻,丫头们正在偏厅里摆早膳,邵世彦散着头发坐在窗前看书,见她出来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儿走到桌边坐下。

  早膳准备得简单,荷叶莲子粳米粥,银丝山药卷,玫瑰花糕,四碟精致的小菜,钟庆春站在邵世彦身侧准备伺候他用膳。

  “没外人在,坐下一起吃吧,不要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二人低头吃饭,一时无话。

  随后换衣梳头,又是好一阵忙碌,辰初才出得公府大门,邵世彦骑马,钟庆春在车里靠着青芙补了会儿眠,不多时就被摇醒,补了些妆容便跟在邵世彦身后入宫谢恩。

  太后并没多说什么,见小俩口精神都还不错,笑着取出东西赏了,闲话几句,知道还要回家见长辈,也没多留。

  二人出宫回家,刚一入府就有个婆子上来传话道:“大爷,老太爷让您和奶奶直接到正房请安敬茶。”

  “嗯!”邵世彦略有些不耐地松松衣领,换了轿子朝正房过去。

  钟庆春跟在邵世彦身后进屋,邵老爷子和老太太在主位坐着,两旁下首也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昨日见过的几个女眷,还有许多不认识的。

  眼观鼻、鼻观心地进门,早就有丫头铺了垫子在地上,二人跪下磕头问安,又有丫头捧了茶盏上前,钟庆春接过茶盏,高举过头道:“孙媳妇恭请祖父用茶。”

  邵老爷子许久都没伸手接茶,钟庆春胳膊都已经举酸了,却也不敢动弹分毫。

  屋里十分安静,钟庆春不知道别人都是什么神色,但想也知道怕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她只有越发挺直了脊背,直直地跪举着茶盏。

  邵世彦忽然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却清楚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邵老太太圆场道:“老爷子,孙媳妇给您敬茶呢!”

  邵老爷子像是刚看到似的,从鼻子里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接过茶盏胡乱抿了一口,放在桌上道:“既然入了邵家的门,今后就要守邵家的规矩,你是长孙媳妇,更要处处以身作则,不要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习惯带进来,下面的弟妹还都要看你的表率。”

  “是,孙媳妇恭领祖父教导。”钟庆春恭恭敬敬地磕头,声音中也没有丝毫不耐或是委屈。

  邵老爷子眼皮也不抬一下,连见面礼都没有就挥挥手示意她继续。

  钟庆春又取了茶盏给邵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倒是没有刁难,喝了茶给了支点翠嵌宝衔珠的凤簪。

  接下来就是给家里的大老爷邵崇义,也就是邵世彦的生父见礼。

  “请公爹用茶。”钟庆春跪好举起茶盏。

  邵崇义对儿子娶了个什么人似乎并不在意,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丢下个红包就起身儿道:“若是无事那我回寺里了。”说罢甩手离开。

  邵家人似乎对他这样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只有邵老爷子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拍着桌子道:“有种你压根儿就别回来。”

  他身后站着的一个年少妇人忙伸手帮他抚胸顺气,又端了茶盏伺候他喝了几口,这才又从重新站了回去。

  这段小插曲过去,钟庆春继续给二老爷邵崇骐、二太太宁氏、三老爷邵崇毓、三太太黄氏见礼,邵家还有个三十多岁还未嫁出去的老姑娘,是邵世彦的姑母,也都一一见礼。

  因为邵老太太没有为难,所以这些人也都各自给了见面礼,并未多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平辈之间相见,二太太宁氏张罗着帮她介绍道:“这是你二弟邵世成。”

  “小弟给新嫂子请安。”邵世成天生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没什么表情都好似眉眼带笑,这会儿薄唇微翘,眼波流转间有一股子让人不太舒服的媚态。他与邵世彦鼻子和脸庞有些相像,但是只眼睛这一处不同,就早就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钟庆春听出这声音,就是昨日在新房外险些闯进来的人,心里越发警惕了三分,微微侧身受了半礼,蹲身回礼道:“二弟有礼了。”

  接下来分别见了家中剩下的四个男丁,三少爷邵世聪、四少爷邵世南、五少爷邵世弘、六少爷邵世涵。几个人里最大的十七,最小的才只八岁,钟庆春拿出早就备好的见面礼一一奉上,好早夏嬷嬷早就有所准备,一水儿上好的文房四宝,不管年纪如何都不算失礼。

  邵世成接过来有些调笑地说:“嫂子这是鞭策兄弟好生念书?”

  钟庆春轻描淡写地道:“活到老学到老,总归是有好处的。”

  三个妹妹最后上前行礼。大姑娘邵芮姗如今已经十八,十五那年就订了婚,只是因为男方父亲去世,守孝三年拖到如今,与钟庆春见礼的时候,许是觉得她热孝成亲亦或什么,神色间颇有些不屑。

  二姑娘邵芮柯十三,三姑娘邵芮瑛十岁,都还是有些天真的年纪,只用有些好奇的眼神儿打量着钟庆春。

  三个姑娘的礼物都是一样儿的,都是一只十分精巧的金镶玉镯子,带着机关暗扣,镯子的赤金垒丝位置能够打开,里面可以填装香料。

  家里所有人都见过了,邵老爷子起身儿离开,走前对邵世彦道:“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老爷子跟邵世彦一走,二老爷和三老爷也都起身儿跟老太太告退,邵世成也上前跟老太太告辞,对宁氏道:“娘,儿子先告退了。”

  “嗯,好生做事,别再惹你爹生气。”宁氏满眼慈爱地给他理理衣衫嘱咐道。

  “知道了。”邵世成临走前还特意走到钟庆春面前,作揖道,“嫂子,那小弟就先告辞了。”

  钟庆春无奈地感受到屋里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得规规矩矩地行礼道:“二弟太过多礼。”

  几个小的也跟着上前一起告辞了出去。

  宁氏这才伸手拉住钟庆春道:“坐吧,男人忙他们的,咱们娘儿几个安安生生地说话儿。”

  黄氏也抢了几步过来,拉住钟庆春另一只手道:“老爷子就是那个性子,你别太往心里去,虽然没给见面礼,不过好在也没发什么脾气,以后经历多了就知道了。”

  钟庆春闻言笑着说:“三婶儿这话说得我不明白,老爷子给的礼这么重,我到这会儿都还搁在心里琢磨回味,三婶儿怎么说没有见面礼呢!”

  “老爷子给你什么了,我怎么没看到?”黄氏虽然人十分咋呼,但是只要说两句话就能瞧出来没什么重的心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老爷子的谆谆教诲,字字句句我都记在心里,这么一份大礼,三婶儿怎么就走神儿错过了。”钟庆春不管她是装得还是真的,怎么也不能让人看自己的笑话,不温不火地回道。

  黄氏闻言一愣,随后笑起来道:“你可真是……”

  话音未落就被宁氏打断道:“弟妹,老太太还等着看孙媳妇呢,你还抓着不松手了?这可不是你家的儿媳妇。”

  黄氏似乎对宁氏很是顺从,听她这样说忙松开手,也没有继续说话,回到了自个儿的位子上。

  宁氏拉着钟庆春到老太太跟前儿站定道:“老太太看看,这孙媳妇可俊俏不?我那日去下定礼回来,就跟你们说好看得不行,你们一个个却都不信我,如今可是瞧见了吧?”

  邵老太太笑道:“你那张嘴,东施都能给你说得西施一样,怪不得府里没人信你,我头一个就不信。”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哎呦,我的老祖宗。”宁氏十分讨好卖乖地上前,“这回可不是我信口胡说的吧?”

  “嗯,这次算你有眼力。”邵老太太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看向钟庆春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满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和审视。

  钟庆春乖巧地在一旁站着,如今自己在这里都不熟,也不是胡乱开口的时候,只听着宁氏把屋里的气氛弄得极为活跃。

  连邵老太太都笑得歪在丫头身上,用帕子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她道:“就你这些俏皮话多。”

  说笑了一阵子,宁氏见邵老太太略有些疲惫的神色,立刻见机道:“我今日可算是人来疯儿了,见到新媳妇就把老太太给忘了,您昨日陪着亲眷本就累了,今日我不该扰您,要不咱们今个儿就到这儿?”

  “我是有些倦了,你们继续热闹吧,我得回去歇会儿。”邵老太太说着起身儿,钟庆春忙伸手去扶,却被个丫头猛地挤到一旁,胳膊磕在身后的硬木几上。

  周围的人都好似没瞧见,宁氏原本还侧面对着钟庆春,这会儿却也转过身去,几个丫头鱼贯从她面前走过,簇拥着老太太回房去了。

  宁氏送走了老太太,这才回来对钟庆春道:“今日你们入宫请安想来也倦了,今后咱们有得是说话儿的时候,我就也不留你,有什么事儿就打发丫头来跟我说,屋里什么东西缺了短了的也来说就是。”

  “多谢二婶儿。”钟庆春辞了众人出来,刚坐上轿子就几乎睡过去,好在是在府里行走,轿子抬得十分稳当,她睡了一路直到落轿,差点儿从里面跌出来。

  搭着青芙的手进院儿,就见下面站着三四十号人,钟庆春忍不住皱眉,想来这应该都是邵世彦院中伺候的,但是早晨刚让散了,如今却又聚在一处,看来自己说话还当真这般不好使。

  钟庆春如同没瞧见这些人的样子,径直回房,五儿领着云喜、云善,端着铜盆、香皂等物进来,伺候钟庆春褪下了首饰,洗脸净手之后,只涂了些护肤的膏脂,发簪未散却已经卸下了簪佩。

  活动着酸楚的脖颈,听五儿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外面候着的人……”

  “她们愿意在院子里站着,关咱们什么事。”青芙翻了翻眼睛道。

  钟庆春换上家常的裙袄,扭头问青芙:“我看了一半儿的那本书你收哪儿去了?”

  “不敢给您乱搁,依着在家里的习惯,搁在炕桌的头一个抽屉里呢!”青芙说着取出书,翻到夹着书签儿的那页递给钟庆春,夏岚端了茶水放在她随手可取的地方。

  钟庆春半靠在榻上,如在家一般看书,几个丫头站在一旁候着吩咐,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翻书的声响。

  “姑娘,善大管事来了。”药儿打起帘子进来通传。

  “快请进来。”钟庆春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儿下地。

  善大媳妇已经快步进得屋来,上前跪下磕头道:“奴婢给大奶奶请安。”

  “这么大的礼可是折杀我了。”钟庆春说着指青芙,“还不快扶起来。”

  善大媳妇起身儿笑着说:“头一回给奶奶请安,总得正正经经的,您和气那是做下人的福气,可规矩总还是规矩。”

  “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事儿?”钟庆春说着招呼她到榻上坐。

  善大媳妇自然不敢跟钟庆春平起平坐,辞了之后坐在下面的绣墩上,“今个儿来搅扰奶奶,主要是因为要把奶奶名下的丫头录个名儿,记个等级,今后好从公中统一给发月钱。”

  “原来是这事儿,我这儿都备好了。”钟庆春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纸,递给善大媳妇道,“我屋里人简单,一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一个媳妇子,两个妈妈,这上头都写得清楚。”

  “奶奶真是细心的人。”善大媳妇接过纸看了两眼,叠好放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又道:“爷屋里也有伺候的人,奶奶想来也都见过了,大房这边丫头婆子没什么定数,只要不越过老太太去,奶奶随意调配就是。”

  见善大媳妇一边说这里的人一边打量自己的脸色,钟庆春自然明白她是因为外面站着的人,却也不说破,只笑着抿了口茶道:“刚从前头回来,眼瞧着要到午膳时候,我就没叫人过来,寻思等下午闲了的时候再说。只不过昨个儿和今早已经见过了几个,爷屋里的丫头个顶个儿都是好的,把我带来的这几个不成器得都比得没地儿站了。”

  善大媳妇听了这话,知道原来外面站着的人并不是钟庆春叫来的,不过也看出钟庆春虽然不动神色,其实却是在立威,她自然不会插手这些,知道了内情就不再继续试探。

  “奶奶,府里每月初八发丫头的月钱,一等丫头每月一两银子,二等丫头每月七钱,三等丫头是半吊钱,小丫头们只有三百钱。到那日有人一总送到奶奶屋里,用不着打发人去取。”善大媳妇细细地说道,“老爷子很看重规矩,府里做事都有一定的时辰,每日早晨卯初各处开门,卯正起身儿,辰初到老太太屋里请安,辰初二刻老太太房里摆早饭,一般到巳初就都散了各自回房。午膳是未初,晚上戌初到正房请安,戌正摆晚饭,夜里亥初就不许丫头婆子到处走动了,单独有人在府里各处巡视,亥初二刻各处落钥。早、中、晚膳都是大厨房统一往各房送,每十日有人来问菜单子,奶奶若是单独想吃什么,可以打发人去厨下吩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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