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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和亲风波

庆春 颜小煜 3490 2024-11-16 07:59

  刘氏见钟老爷子这样的态度,心里着实有些没底,不明白怎么大老爷都不在了,老爷子反倒开始偏袒大房,这回明知道其中有别的蹊跷,却还当着全家的面儿认下了这笔不明不白的银子。

  伺候着钟老爷子洗脸换衣裳,刘氏终于忍不住开口敲边鼓道:“老爷子,我寻思着,这回大老爷殁了跟齐家的事儿连在一处,可是对大姑娘的名声牵连不小,在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以后可如何说亲?她年纪本就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拖着没个结果,还平白带累了下面的几个姑娘……”

  说了半天见老爷子也没个表示,只坐在榻上喝茶,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最近一直为这件事悬心,也着人四处去打听相看,京里倒是有一户不计较这些,您应该也听说过,是吏部正五品上的郎中王大人,虽说是嫁过去做继室,可也是正正经经地官宦人家,去了就做主母太太,前面的孩子都大了也碍不着她,老爷子您看……”

  “今天都闹成这样你还有脸提,庆春嫁得不好下面几个姑娘就有脸不成,我看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钟老爷子听了这话气又上来道,“我不在家也就算了,你也是个死人不成,老二闹成那样你就纵着,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是吧?”

  刘氏碰了一鼻子灰,在老爷子面前不敢显露,回去少不得又打罚下人,却又忍不住揣度老爷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钟庆春大闹了一场,非但把身上那莫须有的债丢开了,反倒还得了钟老爷子许多赏赐安抚,又把那要去做填房的心事尽去了,身上的压力顿时减轻许多,也不管二房那边对自己恨得牙根痒痒,每日只照管齐氏的饮食起居,小心翼翼一应不假手于人。

  这日傍晚,天都已经擦黑,刘氏院子里来人求见说:“大姑娘,夫人打发奴婢来跟您说一声儿,明日镇南王府的王妃要到咱们府上做客,老太爷让家里姑娘都去作陪,见见世面。”

  “知道了!”钟庆春点头,让青芙抓了把钱儿赏她,把人送了出去。

  “好端端的,王妃如何会纡尊降贵地来咱家?”采蓉在一旁纳罕地说。

  青芙正好回来,听了这话说:“这几日倒是奇怪,我听人说,镇南王妃这些天,倒是逛了京城好几家了,却不为了找什么夫人太太的说话儿,只各家相看女儿。若说是为自家寻亲事,可镇南王府的老爷们都是成了亲的,下面的小爷又都不到说亲的年纪,所以大家都猜,莫不是要帮哪家说媒呢!”

  钟庆春闻言心里不知怎么的一刺,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样的事儿她以往是见惯了的,思忖片刻抬头对青芙道:“你拿两串子钱儿出去,给奶哥哥让他今晚寻几个常跟爷们出门的人,请他们吃酒听曲儿,打听一下这些日子南边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次日一大早,钟庆春在里头还没起身儿,就听见外面有人轻叩院门,不多时青芙带着身寒气进屋来说:“姑娘,金大哥打听过了,南边儿打了败仗,皇上震怒,可如今也只能商量议和的事儿,镇南王被接连下了几道旨意申饬,这王妃,怎么还有心思各家闲逛看姑娘呢……”

  青芙说着纳闷儿,钟庆春听着却是心惊,议和能有什么花样儿,不过是赔银子、割地、和亲……自家跟镇南王府素来没什么交情,好端端的突然上门,又要见家里的姑娘们,想来非奸即盗,不会有什么好事,幸好打听了出来,趁着还没见到先做打算。

  “青芙,你来……”钟庆春招手,贴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

  青芙虽然面露不解,却也没再多问,出去取了点儿黄连,少兑了些水泡出颜色,拿来给钟庆春涂在脸上。

  钟庆春素来小心,除了对着镜子在脸上抹了两层,还把脖子手腕儿等露在外面的都淡淡地抹了些,看起来脸色顿时就发黄发暗了起来,她装着咳嗽了几声,给青芙使了个眼色。

  “金妈妈,您快来看看,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青芙有些紧张,这一嗓子喊得太过尖细,听在人耳朵里倒真像是急得不行。

  金妈妈本来领着小丫头们在外面给衣裳熏香,听了这声儿吓得手里一抖,镂空错金的小香薰炉子差点儿烫了手,慌忙丢开进屋去看,见了钟庆春这脸色赶紧道:“快,快去请大夫。姑娘这可是夜里贪晚着了凉?刚才夫人还打发人来问姑娘今日穿什么戴什么,让务必不能失礼,这可怎么是好……”

  钟庆春等金妈妈来给自己掖被角,偷偷儿在她腕子上捏了一把,自己却装得虚弱的模样道:“妈妈,我也不知是怎么的,昨晚梦魇了一夜,早晨就觉得头也沉,眼也花,身子上没个力气。”

  金妈妈心知这里头有别的事儿,但是不好声张,出去嘱咐青芙叫素日相熟的大夫进来,自己把屋里的丫头都打发了事儿做,才进屋悄悄问:“姑娘这是怎么的,好好儿地装病做什么?”

  “妈妈不知,那镇南王妃膝下无女,此番南边打了败仗,我怕她是要选个女孩儿认在名下,送去和亲的。”

  “啊!”金妈妈被唬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问,“姑娘说得可是真的?”

  “虽说是我自己胡乱揣度的,当不得十分真,可想来也是差不多的,咱们总是未雨绸缪的好,妈妈看紧了屋子,多多周全担待。”钟庆春说罢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也躺回去不再出声。

  青芙很快就请了大夫回来,大夫隔着帐子诊脉,又告罪看了脸色、舌苔,见脸色似病得不轻,可脉象、舌苔却又都瞧不出异样,心下很是不解,却又觉得主家总有缘故,便含蓄地问道:“不知道姑娘觉得身上如何?是怎么个不适?”

  “人没力气,心慌气短的,稍一起身儿就觉得头晕眼花,也不知是个什么毛病,只觉得没个十天半月的再起不来身儿似的。”钟庆春轻声说道。

  大夫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了数,起身儿道:“姑娘这是夜里着了风寒,又有些思虑过甚,郁结于内,只能慢慢疏解,用不得虎狼之药,我这就去开个方子,给姑娘吃几日看看,若是不好再换过,只不过姑娘这病,最要紧的还是疏通心情,方能大好。”

  说着出去开了方子,交代了忌口之物,拿了优厚的诊金出了门,金松去送大夫,也一并抓药回来,青芙忙就煎了给钟庆春服下,药力发散的倒快,不多时就觉得身上果然乏力,头上也开始冒出虚汗来。

  这边准备停当之后,才打发了小丫头去回刘氏,可巧钟老爷子昨晚歇在了刘氏屋里,早晨正由丫头们伺候着穿衣,听了这话顿时恼了,赶紧打发人去看,刘氏也打发了红菱一起去瞧,又张罗着找大夫给诊脉。

  两拨儿去看得人回来都说是当真病了,红菱回来也道:“回老太爷和夫人的话,大姑娘人病得迷迷糊糊地还直冒虚汗,脸色也难看得紧,已经请大夫看了,如今吃了药正捂着被发汗呢!”

  钟老爷子心里着恼就拿刘氏发作道:“家里总共才几个人都看顾不过来,我看倒不如都交给老二媳妇掌家,你上了年纪就好好歇着,免得把着权不撒手,老二媳妇也不好管事儿。”

  刘氏听了这话委屈,忙分辨道:“老爷子,我昨晚和今早几遍地打发人去嘱咐,也没听说人不舒服,我又如何得知一起身儿就不适了。我自然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儿,谁不盼着家里都好呢!”

  “罢了罢了,都是些扶不上墙的东西。”钟老爷子一甩袖子起身,“想抬举都抬举不起来。”

  刘氏顾不得被骂赶紧问道:“那、那王妃来了如何是好?”

  “你领着媳妇们作陪就是了,别让其他的姑娘们近前,我还要去督办太后千秋的器物,什么事都来问我,那要你做什么!”钟老爷子说罢,早饭也没用就扬长而去。

  刘氏弄了个没脸,对这件事又着实云里雾里,把庆春园子里的管事媳妇并青芙都叫来一顿训斥,但也没旁的办法,骂过权当解气,最后还得按着老爷子的话去准备迎接王妃。先打发人去告诉几个姑娘不用过来,又叫韦氏吩咐下去,收拾了家里的大花厅,从库里取了灰鼠皮缂丝椅搭椅垫,陈设古玩一应重新布置,更摆了些这个季节难得的鲜花和鲜果。

  前头忙着接待王妃的驾临,钟庆春在后面乐得自在,却还是让青芙着意打探着前面的事儿,至少要做到心里有数才好。

  青芙往前面去逛了两趟,回来跟钟庆春说:“奴婢偷眼瞧了一下,镇南王妃的面容很是憔悴,虽说用脂粉遮盖,却还是能瞧得出来。如今厅里只有夫人、二太太和三太太陪着,我见镇南王妃神色有些勉强,似乎不太有兴致的样子。”

  钟庆春越听越觉得果然如自己所想,心里对钟老爷子也免不得怨念起来,昨日还三催四请地让自己去,今日一装病,他便连其他的姑娘都不让去了,合着只是为了把自己推出去做人情。

  青芙第三趟回来的时候跑得飞快,冲进门就压低声音道:“姑娘,不好了,镇南王妃的尊驾朝咱们这边过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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