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过完年之后,一审无事的苏辰雨每天过起了写写画画的生活,不做“空中飞人”的日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这不,这厮正悠闲地端着茶杯,翘着个小二郎腿,正有模有样地看起了《群众日报》。
“噗……”
苏辰雨一口茶都喷了出去,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报纸,仿佛见了鬼一般。
1991年3月10日的《群众日报》公布了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结果。
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拔得头筹,《少年天子》、《都市风流》、《第二个太阳》、《穆斯林的葬礼》紧随其后。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完全是按照前世的剧本重新来过一遍罢了,可是苏辰雨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终于在这一刻引起了惊天的大风暴。
苏辰雨震惊地发现“辰时雨”的《历史的天空》也赫然在列,这下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之间,苏辰雨有种装B装过头、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感觉。
不过苏辰雨不得不感叹,历史的惯性还真是相当的巨大,要知道前世徐老师创作的《历史的天空》可是斩获了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这次自己只不过将《历史的天空》获奖的时间提前了N年罢了,可是这厮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不过这时候苏辰雨倒是疑惑起来,怎么这次钟诚这家伙没提前先给自己通通风呢?难道这家伙“背叛了革命的阵营”,不可能啊,要知道自己可是能帮钟大主任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超级“人形火箭”啊!
短暂的吃惊、兴奋和疑惑之后,苏辰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接下来的事情才更棘手——3月29日在大会堂举行颁奖典礼。
一直以来,奉行“低调为王”的苏辰雨,很不愿意顶着“辰时雨”这个金光闪闪的笔名示人。
而且,鉴于他的年龄和身份根本就无法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公众面前的,要不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要知道,一个人“天材”一点那是天才,如果“天材”的太多那就成妖孽了,很可能进科研所当“小白鼠”的。
一时间,苏辰雨头大如斗,暗道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这种装B的行为实在是太可耻了。
都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不正巧钟大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里这厮还装作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样子。其实,机智如苏大少早就看穿了他所有的“阴谋”,所以他这次给苏辰雨送“惊喜”的行动宣告失败。
是的,钟诚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苏辰雨获奖的事情,是为了给苏大少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很不幸,苏大少觉得这个“惊喜”现在似乎要变成“惊吓”了。
钟大主任不愧是“浪里小白龙、人家及时雨”,这次打电话就是给苏辰雨“送温暖”,是“送点子”来的。听了钟大主任的话,苏大少一下子豁然开朗,真是当局者迷。
俗话说,有困难找领导,苏辰雨得到钟大主任的提醒之后,忽然想起一个人肯定能帮自己破局——“文坛巨匠”巴老。
苏辰雨将自己获奖的事情也跟田明理和冯颖说了,两人自然是惊喜异常,特别是冯颖更是有些惊喜过度了。
很久以来,冯颖对苏辰雨不上学的这种近乎“自残”行为就感到非常的担心,特别害怕苏辰雨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雨妈不知道他儿子的终极目标就是做个“大个”的纨绔。
这下好了,看着《群众日报》上公布的茅盾文学奖获奖名单,冯颖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以后看谁敢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只知道赚钱的“文盲土鳖”。
对于父母的惊喜,苏辰雨也是很高兴的,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不宜露面的想法跟两人商量了一下,两人自然也清楚现在苏家和苏辰雨自身的状况。于是,虽然冯颖很不乐意自己的儿子不能上电视和报纸大大地露个脸、装个逼,但是她和苏振邦最终还是同意了苏辰雨提出的解决办法。
计策一定,苏辰雨就要前往上沪拜访巴老,这件事估计也只有请巴老才能轻松解决了。可是,很不巧的是又遇到“扫把星”钟诚同志,这家伙打完电话还不过瘾,居然又跑到了澎城来找苏辰雨。
钟大主任一见到苏辰雨那个高兴的脸就像朵绽放的菊花——要多恶心有恶心。
“小雨,这个惊喜的信念礼物不错吧。”钟诚还感觉非常骄傲似的对苏辰雨炫耀地说道。
苏辰雨和钟诚真可谓是老交情了,有心逗逗他,于是说道:“不错,很不错,惊喜都变成惊吓了。怎么?这次你上门还有什么好消息?难道巴老主动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你这次是借着这个好消息来催稿的?”
“你这个人真是太没有幽默感了,简直是无聊透了。”钟诚很不爽地说道:“更何况难道我每次来找你就是为了催稿么?”
“我想想。”苏辰雨故作认真地说道:“好像你每次来找我还真是只有催稿子这么一件事。”
“咳咳……”钟诚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高兴地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就不要计较了。我是特地来恭喜你的,电话里的祝贺怎么能表达我的心意呢?”
看着兴高采烈的钟诚,苏辰雨平静地说道:“昨天的《群众日报》都成了明日黄花,这时候还恭喜个屁啊?不过正好,我正打算启程去上沪拜访巴老,你跟我一起去吧。”
“拜访巴老?”钟诚惊讶地说道:“拜访巴老干嘛?更何况干嘛要我跟你去啊?你小子又要抓我的壮丁?”
苏辰雨看了钟诚一眼,然后说道:“还有没有信用可言了?你给我出的主意,难道还不帮我解决好‘售后问题’。”
经过苏辰雨的提醒,钟诚才想起来昨天自己给他出的“馊主意”,不禁叫苦道:“我就想做个好人罢了,更何况我可没让你去拜访巴老。”
“你觉得现如今的文坛,谁的腕最大?”
“还用问啊?自然是巴老他老人家啊!”
“所以啊,我才去找巴老帮我啊。”苏辰雨一副你懂的表情,然后又说道:“正好,你这个始作俑者跟我一起去拜访巴老吧。”
钟诚到澎城还没捂热屁股就又跟着苏辰雨向上沪赶去,不得不说,他这个“文学工作者”还是做的挺到位的。
上次拜访巴老距今正好两年,虽然两年没见,但是巴老却一直在关心这位文坛新秀的发展。这次巴老也知道了苏辰雨获奖的事情了,老人很是为这位年轻的后辈高兴。对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小朋友,巴老还是非常看好的,而且他亲自作序的《活着》一出版就受到文坛的一致好评。
苏辰雨和钟诚在到达上沪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巴老,还是在巴老的公寓,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对于苏辰雨的拜访,巴老非常高兴,老人先对苏辰雨获奖的事表示祝贺,然后亲切地询问着苏辰雨最近的创作情况。
对于巴老的询问,苏辰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虚心地听取老人的教诲。巴老对《大国崛起》给予了非常的评价,直言这是一部以史为鉴的“兴邦之作”。
“小苏啊,最近除了《大国崛起》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新作?”巴老对于苏辰雨的发展非常地关心,再次问道。
苏辰雨也是头大,这段时间光顾着赚钱装B去了,哪有时间搞“创作”啊。忽然,苏辰雨灵光一闪,回答道:“巴老,我最近在学习英国文学,准备创作一部英文小说。”
听了苏辰雨的话,巴老高兴地说道:“好,好。年轻人有志气,我很期待你的大作。”
苏辰雨非常的不好意思,一想到巴老读到“扫把少年”的表情,再次头大如斗。
“小苏,你这次拜我这个老头子,肯定有事吧?”最后巴老淡淡地问道。
虽然老人家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那套托请办事的戏码,可是对于看好的后辈,老人家却是经常提携帮助的。
苏辰雨也没有丝毫地隐瞒,坦诚地说道:“巴老,您老也知道我获奖的事情了。可是去大会堂参加颁奖大会,我感觉以我现在的年龄和状况还是非常不合适的。别的不说,您老说让我一个小毛孩子跟一群长辈一起领奖,估计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其他人就更不好好看了。”
巴老听了苏辰雨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那你是想让我老头子出面帮你推掉这件事?”
“是啊,小子我只能想到也只有您老才能帮我了。”苏辰雨期盼地看着巴老,真诚地说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巴老才说道:“好吧,我跟作协还有评委会打声招呼吧。”
见到巴老答应下来之后,苏辰雨在心底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最终,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圆满召开,六部获奖作品中五部作品的作者领取这一文坛顶尖的奖项。至于另一位获奖作者辰时雨同志,则因为特殊原因无法到场出席颁奖大会,决定由他的代表钟诚代为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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