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节: 京都
楚智清回来的时候,脸是拉下来的,显出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一回来,就直去了兰院赫连云那。
“老爷!”赫连云看到楚智清回来,挣扎着让文晴搀扶她坐起来。赫连云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加上一直躺在床上养胎,所以整个人胖了二圈不止,原本清秀的面庞,如今看起来,油腻的很。
赫连云本想接着问楚智清的官位事,但是在看清楚他的脸色后,转让文月先泡茶给楚智清,之后才小心的道,“老爷看上去,不太高兴,是不是……?”
“能高兴的起来么?”楚智清在距离赫连云很远的地方坐下来,眼神冷冰冰的,“你爹原本给我谋的是布政司的职位,如今钱大把的花下去,结果,谋来的却是个看马局的小职!哼!若早如此,这些个钱我自个化,到更快活!”
赫连云一听楚智清这话,心里很是不满意了,尤其是那句“你爹”。她心里闷闷的想,有事求的时候就是“好岳丈”,没事求到了,就是“你爹”!
“爹给老爷谋到的,是什么官位?”赫连云笑眯嘻嘻的道,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讨好意。
楚智清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又没好气的道,“太仆寺主簿。”
赫连云对京官的设置多少也是知道的,听楚智清的话后,也是眉头一皱,这确实不是个好差使,品阶低、油水少不说,还辛苦的很。可是赫连云总不能也跟着埋怨自己的父亲不是。而且也不能埋怨,因为她知道的,自己的爹自然是想谋个好的差使给楚智清,他好了,她也就好了。最后未能谋上原来的官位,定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让爹爹是保皇派,但是现在皇族的势力,却远远比不上一手遮天的大权阀郭氏!
“爹爹定然也是尽力了,若是能,如果……!”赫连云言语柔和的道,试图将其中皇族权族的关系,清楚明白的解释给楚智清听。可是她才一起头,楚智清就不耐烦的站起来。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若是不若是的。”楚智清摆着手,冷冰冰的道,“我过来你这,不是听你解释什么,是想让你去给你爹说一声,这官职,我不要,要他想办法,再给换一个!”
赫连云胸口气闷,官位又不是大白菜,有一大把等着她的阿爹去挑去选!而且他也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若不是阿爹,他恐怕连这个主簿都谋不上。自己一家都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谋事,他到是好,不满意了,还来给自己脸色看。
早知如此……
赫连云心里不痛快,又因为怀着身孕,心气本来就不好,所以脸色,也难看起来。沉默再那不说话。
楚智清习惯了女人的温柔相哄,尤其是赫连云这里,如今看到赫连云拉脸给她看,再看她油腻的模样,心里直觉得厌烦。丢下一句“这事,你看着办!到时候给我答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赫连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拿起手边的暖手炉,狠狠的向外砸去,这一动一气,肚子又是一阵的疼,她慌忙的喊,“文晴,快,快去将那医郎来!”
楚华骄听墨叶说楚智清怒气冲冲的去了风姨娘那,紧接着兰院的文晴就去找了医郎,就猜出,楚智清的官事,定然出偏差了。赫连云到也是可怜,遇上这样凉薄的男子,除了那身皮囊,那哄女人的温柔本事,楚智清这个男人,有什么是值得人爱的呢!
但凡是爱上他的女人,都是要伤心的。楚华骄不在乎赫连云伤不伤到,她担心的,是母亲华氏。
再说赫连云心里再不痛快,也到底使了丫鬟到家里去找了赫连慕。
赫连慕没有亲自过来,只让去的文月带回来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责怪楚智清不识好歹。他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京都,反正他不去,有旁的人争抢着去。并提醒赫连云,最好不要把楚智清不满意的事情捅到爹那里去,因为爹为了这个楚智清看不上的官位,一张老脸豁了多少去!
赫连云听了文月带回来的话,咬咬牙,心里对楚智清的意见越发的大了。但是如今她不能发作。一则她的身体再动不得怒气,二则华氏生了嫡长子,老爷对她正好着,自己再去惹老爷不痛快,这些年挣来的宠爱,怕是就随风散了。
一想到这些年的宠爱,赫连云的心,忍不住的颤抖,她对楚智清一直是温顺的,楚智清对她,也一直是温柔的。她以为楚智清的心里是真的爱着她。可到现在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番起脸来,根本就完全的没了情谊可说。
她暗暗的嘲笑自己,竟是到现在才看明白,他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老太爷使人来了韩阳城。
“刘叔,快请坐!”楚智清对眼前这位个子矮小,头发稀黄,鼻梁上一颗大痣,神色和蔼的男子十分的恭敬客气,一迎到厅里,就请他上坐。刘叔是楚老太爷的左膀,虽是仆,但在楚家的地位,却是极高的,其妻又奶大楚智清。楚智清对他,自然客气恭顺。
“老爷您请!奴才坐这就成!”刘叔刘云天伸伸手,腰微微弓着,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见楚智清还要客气,他补充道,“老爷再坚持,就折煞奴才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不好乱了套数!”
楚智清听进心里,极为舒服,自是在主位上坐下来。刘云天待楚智清坐定后,才规矩的落坐,身体是侧着的,屁股也只占椅子的一半。楚智清看在眼里,越发的舒服,同时也佩服自家老头子,他手下的人儿,个个规矩,又个个有本事。
丫鬟上好茶,楚智清请刘云天喝过,便开始问起京都里楚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身体近况。刘云天一一答过,话语都简单明白。
刘云天才说完,平嬷嬷和翠珠,分别的就抱华夫人的一双孩子过来了,也几乎是同时的,赫连云挺着大肚子,左右由丫鬟搀扶着,随后跟着楚九凤,也出现在厅门外。
刘云天立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面对门口方向,双手放到平身体两侧,腰微微起。
“刘叔!“赫连云人还未跨进门槛,就亲热的叫道,同时其身后的楚九凤,也甜甜的、亲昵的叫唤,“刘爷爷!”
刘云天满面笑脸,并未应答,只将前倾的身子向下压了压,以示惶恐。
楚华骄并没有热情的叫什么爷爷,被翠玉抱着的她,只带着笑容,眼睛里带着些好奇,落落大方的打量着刘云天。
眼前人的重要性,楚华骄自然知道,而她更知道,这个看似和善恭顺的管事,有着怎么样明锐的心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她才没有去刻意的表现。毕竟,他和老太爷离开韩阳去京都时,自己还很小,不可能记得他。而楚九凤的讨好,反倒让刘云天会生出太多的念头。
诚如楚华骄想的一样,刘云天心下觉得赫连夫人这房,到底心思重了些。相反,华夫人这边,才是纯真的。也难怪老爷一直有意要要压着赫连夫人这头,抬着华夫人。
赫连云径直坐到主位上,楚九凤紧挨其坐,脸上的笑容,无比甜蜜乖巧。平嬷嬷和翠玉只抱这小主人站到下首,平嬷嬷一脸歉意的道,“夫人尚未出月,见不得风,这才没有亲来见刘管事,还请刘管事见谅。”说话的同时,身子蹲了蹲。
刘云天忙的摆手侧身,“使不得,嬷嬷抱着楚家嫡长孙,奴才是受不起这一礼的!”说完,刘云天眼里的喜意更是浓厚了,他看看楚智清,“奴才,可能抱抱孙少爷?”
“刘叔哪里话,这孩子,您当然抱得!”楚智清笑着道,平嬷嬷在楚智清开口的时候,已经走上前,将襁褓里的孩子递上。
刘云天显然是抱过孩子的,手法自然得当,他细细的看着**里的粉人儿,神色很是慈和,嘴里道,“像,真像,像极了老太爷!尤其是这额头,高高的,跟老爷一样是福气深厚的!”
赫连云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心里狠狠的抽搐。是啊,华氏肚子里出来的就都是好的,她肚子里的么,就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眼的。只是,孩子将来长不长的大,还是个问题呢!想到这里,赫连云的嘴角,挂出了一丝冷笑,不过很快的,她就将这神色收起。
“姐姐是个有福气的,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一样,就是不知道,我这孩子,是不是也是有福气的!”赫连云故意的叹息一声。
刘云天笑着将孩子还给平嬷嬷,然后给赫连云行了一礼,笑道,“楚家的孩子,自然,都是有福气的!当然,福气这东西,最讲究,是个惜字。若是不惜福的人,再大的福气,也是枉然!”
这话一出,赫连云的心就咯噔一下,刘云天明显是在敲打她。楚华骄的心里一喜。她此刻才轻轻的拉了拉翠珠的手,小声的问道,“翠珠姐姐,这位爷爷是谁啊?阿骄怎么不曾见过!”
“阿骄,还不快下来给刘爷爷见礼!”楚智清对着楚华骄招招手。楚华骄乖乖的从翠珠的怀里下来,看着刘云天好一会,歪歪脑袋,皱皱眉头,一派天真的道,“阿骄明明是第一次见您,可又总觉得,之前见过!”
“孙小姐之前自然是跟奴才见过的!”刘云天同样恭敬的对着楚华骄弯着腰,“奴才还抱过孙小姐呢!”
楚华骄眨巴着眼睛,好象在想事,好一会,终是摇摇头,“不记得了!”
刘云天哈哈笑了二声,手指着自己的脸,凑进楚华骄,在她面前蹲下来,“那这回看看仔细,把奴才记住了,下回见到,可不就记得了!”
“恩!”楚华骄点点头,果然很认真的看了刘云天,最后还好奇的问,“刘爷爷,弟弟跟祖父长的像,那阿骄长的像祖父吗?”说完,她就把下巴使劲的向上抬,同时候还伸出小手,把刘海撩上去,“我的额头高不高呢!”
如此可爱天真,刘云天打心眼里的欢喜。
而楚九凤也巴巴的挤过来,和楚华骄并肩而站,也撩了额前刘海,问她是不是,也像祖父。
刘云天笑哈哈的,还不等他说话,楚智清就一声“不要胡闹!”,把事情给截了。
“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记了!”刘云天一拍脑袋,从胸前掏出一块银红布帕,帕子打开,露出里头的玉牒。他边上前将玉牒递给楚智清,边道,“这是老太爷给小公子定的名!老爷您看看!”
“楚华龙!”楚智清看到玉牒上的气势磅礴的三个字,念出来后紧接着手一拍大腿。“到底是爹爹取的名,真真好,华龙,恩,华龙!”
“平嬷嬷!”楚智清让身边的丫鬟将玉牒递给平嬷嬷,道,“你带着玉牒给夫人看看去,就说是爹赐的名。孩子也抱下去吧!”
平嬷嬷应过,抱着孩子下去了,楚华骄甜甜的向刘天云笑了下,也由着翠珠将她抱了下去。
赫连云一直坐的难受,听的难受,却因为想搏个好,楚智清让她也先去歇着,她说无妨,刘叔来了,她想多陪着。
刘云天却是客气的道,“老爷让奴才带了些话,却是要单独和少爷说的。赫连夫人您……!”
赫连云的心抽了抽,笑容几分尴尬,“既如此,那妾身就先下去吩咐厨房弄些好酒好菜,等下让老爷和刘叔好好的对饮上几杯!”
“对,你快去准备准备!”楚智清挥挥手,刘云天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道刘云天和楚智清说了什么。第二天,楚智清就宣布,自己要到京上任职。官职还是那个太仆寺主簿,不过之前抵触的情绪,却是没了,相反的,多了些满满的期待。
刘云天和楚智清一道回京,同时,风姨娘,也跟着回去。不过,去了风姨娘,刘云天却是留了另外一人下来。
留下来的,是刘云天带来的长子媳妇许氏。
许氏在京是夫人房里的管事娘子。刘云天说,他这儿媳妇,是夫人特意的赐给赫连夫人的。赫连夫人摔了一交,动了胎气的事情,让夫人很是担心。
刘云天笑哈哈的道,“夫人说,华夫人房里有位年长的平嬷嬷,赫连夫人房里却都是小丫鬟,没个懂事的,这让她很是担心。她心疼赫连夫人您,所以,割爱让奴才的儿媳妇许氏来韩阳城伺候着您。若夫人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责罚之!”
赫连云哪里不清楚那边安排许氏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她也只千恩万谢的接受了,连一点不快都不能表露。
二日后,楚智清等人离开了韩阳,楚华骄看着那一行人远去,她的目光慢慢的蔓延向远方。
京都,总有一天,她,也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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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今天是9月9日,我儿子生日,真的很快,年前的今天,我在疼,大疼特疼,现在小家伙都会调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