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历史上,李姓皇族最终在周朝建立后的十几年,成功完成了此项皇权归属,但接下来因为那十几年间的世事纷乱,遗留下来很多不安全隐患。
像是民族间矛盾,阶级间矛盾,甚至远在六十几年后才发生的安史之乱所造成的藩镇崛起,都是那十几年间的矛盾冲突经年积郁所致。
当然了,这与唐玄宗晚期丧失了向上求治的精神,政治愈加腐败也有最直接的关系,但节度使因而雄踞一方,尾大不掉,才是成为唐皇室隐忧的最根本来处。
因为自武则天继位,地方上藩镇割据苗头才真正建立起来,是最终安史之乱的起因来源,而安史之乱也是唐朝争夺统治权内战的焦点战役,是唐由盛而衰的转折点,也是促使唐代,开始出现藩镇割据的局面的罪魁祸首。
李之并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情操,更不认为自己有改变历史进程的能力和责任,但他具有重生后对李姓皇室的感念之心,以及记忆中因几番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所引起的几十万生灵涂炭。
即使没有之后的唐高宗处心积虑的拉拢,他也想在不改变历史进程的前提下,尽可能让更多人免于无端灾祸。
里面还存在着因此而产生的一系列外事战争,他重生之前就听闻见惯了外国势力,对于东土大地被无理侵掠的凶残与暴虐,那时候便养成了他的愤青心态。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很想趁着唐朝时候的强大,去欺负一下对他前世造成巨大心理阴影的外藩势力。
这是一种血脉中天生存在的强大民族信念,同时也是身为一名强大修炼者的仇恶心理,这是再重生几次也改变不了的血脉意志秉持。
孙思邈不知其心下想些什么,还以为他还是在纠结未来可能遇到的危机:“没什么可顾虑的,对于你而言,身为修炼之人,这也是一种责任,需要你站出来。”
李之听闻抛开心绪,继而笑道:“马爷,这道理我认,但总要将此中相关隐秘告知一些吧?不然,连所身处环境里有何等存在,尚且一无所知,猛不丁冒出来什么责任之说,我做起事来总会有些不情不愿吧!”
孙思邈呵呵乐起来,“就知你想要讨些好处。但之所以不想早些告诉你,是因他们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更多危险。只是没想到你提前将道法传承泄露出去了,我回去抓紧将此事进程交代清楚。”
无意间,他就暴露出原有策划隐情,只是等他意识过来,已见李之意有所会。
“马爷为何能于隐门势力禁制内自如穿行?”李之并未因此而穷追猛打,此言目的出于婉转地套路曲趋。
“要说我从未进入过隐门之内你相信么?事实上就是如此,即使我于他们有些恩惠,而且得到过极珍贵修炼资源强行提升修为,那里依然是我禁足之地!”
孙思邈的话让李之吃了一惊,心内对于隐门的忌惮、重视之念,再次扬升。
“怎么说呢,虽说那等修真外缘势力,怕是连修真界随便一个门派的实力半成也算不上,但在修炼界而言,就是闻所未闻的存在了。我所在位置属于这等存在的外围,也就是外门范畴,修真外缘势力同样有内外门之说,之前外门就不具有完整道法传承权限,不过近两年已经有所改变。关于外门之上的内门禁制,需要体内真元方能开启秘密通道,而且需要复杂口令与法诀的配合,据说进入修真界就需要某种特定人员引入其中,并存在着巨大风险!”
“看来是利用了修真界禁制的某些漏洞?”
“你也不用套我话,该告知与你的我不会隐瞒,关键是我不可能知道!再者,隐门寄身之地,只不过是人为再造出来的某一空间缝隙的利用而已,它与修真界具有着天壤之别的性质。也就是说,修真界与此间世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度空间,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时间和空间,有自己的物质周期变化规律,它的禁制属于天意之下最直接演化,或许只有仙人,才有能力借助一定巧合性与机缘加持,侥幸自天然禁制中寻得一线穿越渠道。”
“既然存在着时间与空间的差异,是不是那里一切具体的行为、现象、物质都与此间不同,比如时间上的不同。”
“你小子是问对了,这也是我唯一得到的具体隐情,就是时间。据说那里与我们身处之地存在着十倍的加速,在修真界十年,于此间仅是过去了一年,别问我为何,我无法给出解释。”
李之面色大变,因为这个消息已经将他原来固有概念给颠覆了。
关于神话传说里的时间认知,他还是得自于《西游记》,取材于《大唐西域记》和民间传说。
在《西游记》中,对时间的表述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说明了天上和人间的时间是有差别的,这个天上还应该包括天上的延伸部分,比如如来的西天,观音的落伽山,海底的龙宫等。
西游记中很多地方有关于时间的表述,如孙悟空在菩提祖师的灵台方寸山住了七天,祖师就说在人间已经是七年了,也就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关于这类表述西游记很多地方可以看到。
但后面如来即下莲台,同诸佛众,径出山门,又见阿傩、迦叶引文殊、普贤来见。二菩萨对佛礼拜,如来道:“菩萨之兽,下山多少时了?”文殊道:“七日了。”如来道:“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
按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西天七天,在人间应该是七年。但是如来西天的时间更加离谱了,按照如来的说法,西天的七天,在人间居然是几千年了。
或许《西游记》的各种设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谨和自洽,甚至有时候还会自相矛盾。
古人写书,尤其是这本《西游记》,并不能像后世现代那样,做到体系严密,设定合理,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与修真界十年人间一年,可是具有根本上的不同,其性质是相反的,这才是李之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怎么,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时间上的严重差异?我当时也是如此,但被告知,以后会自己亲自见识的。日后我个人推断,或许我们的时间意识是出于自身所在时间为基本,而对于修真界又是一番解读认知,极有可能只能身临其中,才可感知原因由来。”
“也许参照物的不同,必然造成了时间不对等。”李之已在瞬间清醒过来,于他而言,修真界是否存在,对他已造成认知上的巨大改变,一些细节问题,反而成为了附属,因此他不再纠结此类问题。
他笑道:“看来我们终究会踏上修真界那个空间,我也不逼您老人家更多解释了,我确定你所在之处,也无人可解答日后如何进入问题。”
孙思邈回以微笑,“这倒是真的,不过我是没这样的机会喽,留在此方世界就挺好,再活个一百五十年应该没有问题的!”
李之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好了,他们也等待我们许久了,再不露面就有些失礼了。”
他不想再给孙思邈一些心理负担,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自己还没找到彻底解决孙思邈境界上的根基虚浮之前,不打算带给其过多心理上的压力。
二人回到雨霖观主殿,果见众人均在等候,不过他们也没闲着,毕竟其中很有些人知道之前继源道长的存在,他通过何种机缘,晋阶宗师境,便是围上去的众人最渴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