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是带着几种尚还温热的小吃过来,这在此女子进院之后,李之就觉察到了。
而且他的装睡,没有瞒得过太平公主的第六感识,李之却在她偷偷伸进冰凉的小手之际,已经飞快地将她身子拽到了床上。
一阵欲拒还羞的惊叫声里,一股像是突如其来,却分明蓄谋已久的压力朝她袭来,她整个人被扑倒在男人身下,修长白皙的颈项,已落入一方温烈中。
“正文哥哥!”太平的嘴里呢喃出的声音里有丝颤音,是惊惧,也是撒娇。
回答她的是,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力度,转而变成密密的触碰,细细的磨挲......
房内再一次归入安静已是许久之后,有一条臂膀揽向了湿漉漉的秀发,在白皙脖颈下贯穿过来,口中问道:“昨晚回去想些什么?没清醒地意识过来,被我好一通忽悠?”
依旧赤红的小脸倚在胳膊上:“那会是一场残酷的现实,我从未如此清醒过,从此后更会深信你每一句话!”
“关于这段婚姻,好像没听到过你的质疑?”
“唉!其实你不跟我说,我也能自母亲的态度里觉察到什么,于她而言,我更多仅是个利用的工具而已!”
“令月,我很高兴你有如此认识,别怪武后,一将功成万骨枯,封侯的将领尚且如此,每个君王的脚下又何尝不是像个屠夫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成功是踏在无数人的尸骨上。”
“道理我明白的,正文哥哥,我可不会像昨日了那般脆弱了!再有,一将功成万骨枯,是 哥哥的诗句吗?我还是头回听闻。”
李之赫然警醒,好像耳边多年后才会有此诗出现,“呃......随口一说而已!”
“若太子真的被流放房州,我该怎么办?如今我又该怎般应和母亲交待的一些任务?”太平忽然不无担忧地道。
“不如借着生意上的幌子,你出去躲个一年半载,最好就是现在,而不是在太子一事发生之后。”
“我认为不太可能,她两年前就在有意无意培养我的政务敏感性,很多朝中事都会讲与我听,这是在有心灌输给我某些东西,这一点我能体会得出来!而且我还想多陪陪父亲!”
“如此也好,总之你要设法离开一段时间,但借口不能由你提出来,比如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是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之女,唐高宗同母妹妹。
此人根据历史是死在十二年前,但为何大部分有名姓者均与史册记载吻合,为何此女不同寻常?
因为此事,在得知此事后,李之曾暗自查探过,那还是在两年之前。
就因这一调查,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二十年前的麟德年间,城阳公主曾经因有一次巫蛊事件。
关于此次巫蛊,史书没有具体详细的记载,只知道高宗在得知公主巫蛊之事后,非但没有按律处死城阳长公主,甚至没有任何责罚,也没一句半言的指责,仅仅将时任左奉宸卫将军的薛?贬为了房州刺使。
薛?就是城阳公主的驸马,薛绍之父。
那时,方士和各类神巫多聚集在京师长安,大都是以左道旁门的奇幻邪术迷惑众人,无所不为。
一些女巫来于宫中,教宫中美人躲避灾难的办法,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
因相互妒忌争吵时,就轮番告发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
不仅大唐,汉朝后的历朝历代均有发生,一旦事发,将被告发的人处死,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砍头无数。
虽不知城阳公主所涉巫蛊事件是为何事,但从此后她成为了一位虔诚的道教信徒。
在长安城南终南山边,有一处曾为唐太宗行宫的翠微寺,城阳公主每隔三十三天,便前往住上两日,此事是由邢大头探寻回来。
如此情形一直延续到迁来洛阳,两年里,城阳公主的道家养生之法就有明显进步。
原本没从中发现什么,李之已经放弃了暗查,昨晚在想起太平公主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根据史册描绘,她的财富最昌盛时候,其田产园林遍布于长安城郊外各地。
也就是说,李之自己一直在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她第一次婚姻结束之前,很有可能一直待在长安城,目前的迁来洛阳仅仅是临时一段时期。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她极有可能又重返长安城,因为只有高宗、武后不再长安之际,她才有可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聚敛财富。
再与城阳公主一事联系起来,猛地里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于是就想到这个理由。
将太平尽可能调离开武后身边,还因为阴盛而阳衰乃未来李姓皇族最大危机,而且这个危机不可避免,也不能绕开,因为皇族目前后继乏人。
这个道理当然不能与她明言,李之这般费尽心思,也是事出无奈。
“我姑母?难道你说的是借用老人家的每月城外之行?”城阳公主是太平公主的姑母兼婆母,
不得不说,她也是聪明之极,李之仅仅提到这个名字,她就知道言外之意了。
李之点点头,“那就等转过年来,不过此时已经需要侧面的提几句了,就以与你婆母探讨养身之道足矣,绝不会引起怀疑!”
“正文哥哥,你实话实说,我父亲的寿限是不是你帮着挽救回来,明明......明明......”
“这事怕是也是午后一直在探查之事吧?”
“嗯,他交代给很多人,包括派我来试探你,但一年前我没敢提起,因为我能猜到内里会牵扯到二位皇兄!”
“我的小令月倒是蛮聪明!不错,第一眼见到皇上时,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很抱歉使用这个词汇!那时我体内刚刚凝结出真气,也仅能帮他将寿限延长半年,当时你二位皇兄就在身前。”
尽管李之的一句小令月,让太平浑身麻酥了良久,她还是忍住了笑问道:“后来你修为提升上来,有了更大把握?”
李之摇摇头,“更大把握谈不上,我的方式也仅是用真气将皇上体内病灶包裹,修为提升,也只是令隔离层更厚实一些而已,因为皇上沉疴乃宿疾久郁,并间伴有死气泛生,或许有法术神通可解,却远远不是我如今境界所能做到。心下不甘心,在第二次医治后,我便借着皇上吩咐下来的文房四宝传承搜寻,前往各地遍寻奇珍异草,意图再一次延长皇上的寿限,幸不辱命,那种驻颜丹与益寿丹就是那次所得,但上一次来洛阳,却被皇上很坚决的拒绝了!”
“父亲为何如此?我要去劝劝他,做女儿的还没好好伺候过他!”太平神情瞬间激奋起来,便欲起身坐起。
李之将他揽入怀里,“你且听我把话讲完!第二次,我已经将半年期限延展至一年半左右,也就是说,今年年底皇上就要迎来再一次病发,一旦病发,再也无救!我的益寿丹可以在此基础上,另外多出数月寿命,被皇上严词拒绝了,你猜他怎么说?”
此时的太平公主已经泪流满面,“父皇怎么说?”
“他说:不需要了,李先生已经我从死亡线上挽救回一次,这等逆天之举不可多为,不然天惩不是降临在你头上,就会涉及到其他人。况且极端痛楚早已令我急于解脱了,如今出现了你这位神奇存在,我也就能安心离开了。当然我还有一年时间,足够安排一些事情了。这是原话,一字不差!”
太平嘤嘤哭出声,李之抚着她秀发缓缓说道:“之前皇上也说过了,他也认为你母亲善治国、重视延揽人才,而且知人善任,懂得重用贤臣。但廉士可以律贪夫,贤臣不能辅孱主,一旦武后听政于垂帘而不果,使其野生欲念不可抑制,到也不失等待后主成长起来的一次机会。他的话,你可联想到什么?”
李之之所以不断采取反问之法,就是在借机激活太平骨子里的敏感虑事能力,进而催发其应对智慧,方能面对她一直畏惧的母亲时,能有个清醒认知。
太平尽管心中悲戚,却也能体会出李之的良苦用意,“皇太子志昏近习,心无远图,不知创业之难,唯取当年之乐,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庸之主,与其将大唐江山社稷交由这等庸碌之辈,还不如交给母后,至少可保得大唐盛世延续下去!”
“正是如此!”李之叹道,“皇上不愿在苟且多活,也是因为此,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是武后的最大障碍,若因此而导致你二位皇兄与我的秘密作为,让他再多活几月反而可能招致武后的背水一战。若那样的话,所有相关人等人的一切就会化为乌有,甚至会令整个大唐从此陷入战事纷争,从此衰败。皇上的英明通慧、仁圣睿智,是我辈的永生崇仰!”
这个时候,太平反倒收起抽噎,眼神里渐渐显出一丝坚定神色:“其实正文哥哥,我也听出来了,你在其中的作用,并不亚于父皇的英明。你是大义之士,如此我才真正明白过来,他赐予你忠义王的真正意义!妹妹在此代我二位皇兄,以及无数李姓皇族,谢谢哥哥的负任蒙劳!”
“我也实话实说,有你这句话我深感欣慰,并非喻示着自己的功劳多么忠诚,而是被认可的感激使然!在此之前,尤其是昨晚,我一直很怕哪一句冒犯到你与二位皇兄,因为我的推断很多看似不合情理之处,但却有巨大发生的可能性。好在有你理解了,你知道昨晚的那些话不可能讲与你二位皇兄听,我久久憋在心里也是难受!”
原本妄议朝权已是大不敬,将未曾发生事当做事实依据说与二人,便是一直祥知内情的二位皇子,对李之的信任也很有可能会从此不再。
此刻,太平原本有些痴痴的眼神,忽然变得热切起来,渐为雾蒙蒙水润润的独特娇媚,化作一阵燥热,瞬间覆盖了李之。
李之只觉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转做温润炽热的紧紧压迫反手圈住她。
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用全身气力去感知她满身无所不在的细致绒毛,场面陷入依依旎旎,如时笼月暧昧,渐入香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