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这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早在一月前就有产品出来了?福州应该已经投入大批量产出了吧?”
“不是那些寻常用到的,好像是什么风车?”莘景山接言。
“是风帆!”李之忽然记起,上一次来到时,曾给贝家提供了些图样。
风帆既是船上用的风车,也叫风力机,是一种不需燃料、以风作为能源的动力机械。
古代历史上的风车,是从船帆发展起来的,它具有6~8副像帆船那样的篷,分布在一根垂直轴的四周,风吹时像走马灯似的绕轴转动,叫走马灯式的风车。
大唐目前已有最古老的风车雏形,主要用于提水灌溉、碾磨谷物。
这类风车就是籍此而研制,李之的目的是打算通过风车样的风力发动机,利用风能在航运上,若产品成熟,接下来就会在提水、供暖、制冷等方面普及。
此种船用风车为竖式轮轴,风帆为船帆式,帆并非安装於轮轴径向位置,而是安装在轴架周围的八根柱杆上。
帆又是偏装,即帆布在杆的一边较窄,在另一边较宽,并用绳索拉紧。
这样的船帆式风车,目前世间尚未研制出来,李之考虑到海洋上航行,时不常会遭遇有强风。
那种强风几乎总是朝着相同的方向吹,因此他就联想起这种面向盛行风而出现过的早期风车。
它们看上去不像如今所见到的风车,而是有着竖式轴,轴垂直排列着翼,与旋转木马装置上排列着木马很相似。
他这一次亲自跟随前往,就能切身证实一下船帆式风车的可靠性。
若试验成功,不仅日后盛京航运的耗费时间大大缩减,也能借此来开发出陆地上所需各类风车。
如今首架得以研制出来,贝家当然需要他这个主家开口,才能在盛京零号上改装试行。
“不但贝家二代兄弟俩来了,贝家老祖似乎也极为重视,早早就赶了来等你!”亓官作人笑道。
贝家老祖即为贝品贝汉良,是贝云、贝行的老父亲。
他不能不如此看中此事,若经验证适于实用,贝家木器场可是得到了一次重大发展机遇。
若说大唐时代并不存在什么专利权限,但接下来的一两年内,达到大批量船场订单是必然的。
一旦各个船厂掌握了自行制造能力,各种陆用风车已经研制出来,就能再一次拥有持续发展的产品制造。
原本早被家更多当做家具打造的木器场,一直处于非盈利状态,借此次机会就能给贝家带来无限发展的可能性。
“为何贝家人又鼓捣上了海产品?”李之惊奇的问道。
亓官作人呵呵乐道:
“还不是因天气不好,阿卜杜勒皇室家女眷们闲得无聊,就想着午饭用一场海鲜大餐,原本打算去望海海鲜楼的,贝家主自告奋勇,找人送来最时鲜海货,反正这里有厨子,这样花费不了多少,味道、品种可比望海楼实惠多了!”
一旁的莘景山乐道:“还不是被家人看你的面子,他们贝家在广州也有酒楼,盛邀之下,见女眷们抹不开情面,才想起来这个办法!”
亓官家目前与贝家乃盟交关系,亓官作人更适于贝云交情渐深,实际上这个主意还是他首先提出。
不然以贝家目前状态,只知一门心思的想着盛京零号上的改造问题,哪里会想到这般周详。
他笑着补充到道:
“贝家当下可是你李先生的广州代言人,便是一家独大的甘家,抛去亓官世家这层关系,在商业上也是以贝家为首是瞻,贝家可是牢牢念着你的好处呢!”
亓官世家并不在广州城内,而是相隔十几里外的昀城德寿山庄,因而甘家是广州世家里的唯一大型势力。
李之却丝毫不以为忤,“那是贝家的自身能力,再过几年,等贝正真正成长起来,掌控刺史府应该问题不大,我也就是近些年来得频繁些,过些年就逐渐待在内地了!”
他这话算是提前许给了贝家,但不能自己直接讲明,通过第三方转达,才会更有效果。
亓官作人年轻时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自然深晓其中道理。
而且他知道李之不会长久待在现今世界,包括亓官世家很多人,均会跟着此人最终进入修真界。
李之此言也是在提醒他,贝家的今后发展一定要有个妥善安排。
说起昨日里的那位梅观路,亓官作人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
“梅观路的确非有心之举,而且天火寨应该很有诚心,我已托他带话了,天火寨有此心意就好,不必再辛苦跑一趟。何况他们外门已经得到制裁,怎好教党大寨主往来奔波!”
莘景山却是摇头:
“天火寨乐意如此就随他们去吧,你还没看出其中形势?李先生有心将未来的修炼界整体性搬至修真界,四大门派可不会认为是空穴来风!或许我们四派中,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隐秘性,但实际上与传闻里的通往修真界密道毫无所知!李先生拥有惊天运道,在修炼资源上又如此慨当以慷,天火寨极懂得怎般取舍!”
李之苦笑道:“我自己还不知有这么崇高,如此神通广大,你们外人就已经了解了?”
几人哈哈大笑,幸逸春插言:“便是不说四家门派中的紧要人物,便是我等,尤其是景山师兄,在两日前就已察觉出李先生修为又有所精进,虽说他一直不肯直言相告先生实际修为,但一个高阶宗师境是少不了的。在此基础上,景山师兄探出先生修为再度提升,我们这些寻常修士均能猜念出其中不凡之处,四大门派中高人必会更有深层感知!”
于李之看来,这话乍一听上去,似乎奉承意味更浓一些,但细细想来,未免不是实情。
盖因修炼中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神奇古怪能力,便是孙思邈这样的半途修道之人,在二十年前就能掐念出,自己的身世由于乎寻常之处。
何况四大门派那样的神秘势力,说不得会有类似人物能推演出什么来。
因而李之可不认为,幸逸春口中的最后一句乃信口由说,必然此人曾得到过某种暗示。
莘景山半是为自己解释,半是玩笑般朝李之说起:
“我师弟这话可不是帮我掩饰什么,他与向文师弟,还真是不清楚李先生之前修为。而确切的讲,我个人是从昨日里才察觉出先生修为再有变化,但也仅是自己心中不忿,口中碎碎念叨,不曾想却被逸春师弟窥听到了!”
亓官作人呵呵乐着揭他短:“我看你们同们三人没个实在人,我就不信四大门派中无甚特殊辨识之法,哪里会瞧不出,李先生刻意遮掩气息存在?”
他自己也是将自身宗师境遮掩起来,能说出此言,自是言出有据,必是莘景山三人已经识破他的遮掩之法。
莘景山也不觉得多难为情,呵呵乐道:
“既然亓官家主已知我们的烽驿盟身份,我也就实话实说。烽驿盟的存在意义据说由来久远,即使我也不知具体来处,多为自己猜测。或许它早在修真界消失之前,就与当权者之间有秘密协议,能多少与修真界扯上点关系,必然会有些神奇能力了。”
李之撇嘴道:“听你们之间交流,就如同互打机锋,懒得与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猜念心思,还是和贝家人打交道痛快些!”
于是贝家两兄弟就出现了,贝云这位贝家家主,在李之跟前可没有一丝随意,语气相当恭谨:
“李先生,是不是将特使大人他们几人请回来?”
李之笑道:“你放心,他们早就闻着味儿赶来了!”
马赫迪等人的确正往此地赶来,但绝不是什么闻着味儿而来,而是撒舍尔极有眼色,早在李之刚刚出现时,就赶去他岳父的餐馆里邀请了。
不仅如此,尚未露面的贝家老祖贝品此时表情,他也是一清二楚,老爷子几次三番想着出来招呼自己,就是因心内急着让他来验定,风车上船安设是否可行。
于是在等马赫迪等人到来后,因众人一起进入店内稍作停留,就告一声罪,喊上贝家人急匆匆赶往木器场。
随行的还有伏辰,他被李之另行打发去召集拉赫曼、纳赛尔那些人,盛京零号的改造,缺了他们可是不成。
贝家木器场内,一架由风力驱动,使轮轴旋转的立式风车格外醒目。
它被临时安置在一座由木质结构组建成的箱式平台山,平台下为一方水池,半敞开式以便观察风车运转行势。
平台高二丈余,直径二丈六尺许,上安布帆八叶,以受八风。
中贯木轴,附设平行齿轮,帆动批转,激动平齿轮,与水车之竖齿轮相搏,则风车腹页周旋,引水而上。
另有一木质长凹槽,将引入水再行倒灌回水池,这就是船帆式风车的实际运转原理了。
显然贝家木匠师傅们很用了心思,将平台撤了去,直接囤置与船桅杆之下,就能替代之前风帆。
而若是风车中途出现故障,关停相关齿轮联动,收起其余不相干布帆,一样会具有船上原有桅杆作用。
如此一来,就排除了在茫茫海洋上,因无风帆可使用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