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扬丝毫没有注意到瀚宇风的逼近,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团,等到发觉急促的呼吸喷到了面上才抬起头来,这时瀚宇风已趁机撷住了她的唇。林苏扬瞪大了双眼,右手举起就要向他扇去却被他的手给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她只好咬紧牙关左右晃着头阻止瀚宇风更进一步的行动,谁知他轻咬着她就是不放口,结果一不小心咬破了她的下唇,浓烈的血腥味弥漫了两个人的口腔。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疼不疼?”瀚宇风立刻放开林苏扬,急急地问道。
林苏扬远远退了几步,不顾仍然流着血的唇,淡淡地看着他:“够了吧?够了就请陛下出去。”
瀚宇风看到了她眼里刺骨的寒意,心下慌了起来,他赶紧上前拉住了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神比大皇兄刺进我身体里的箭还要冷,还要痛,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七尺昂长的男儿身躯竟在微微颤抖,这不能不让林苏扬感到震动。虽然她恨极了瀚宇风的无礼,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不禁心软。
“放开她。”伴随震破耳膜的暴喝,瀚宇风的后面袭来一股劲风。他忙抱住林苏扬侧了身子朝一旁避开,回眼一看,只见司君行全身煞气,以不可近一人之势站在那里,红着双眼看着他。“放开她。”不带感情的话却蕴满了*的前兆。
瀚宇风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扳过林苏扬的身体,慢慢地说:“你,是我的。”林苏扬在怔愣之余瞥见早已怒极的司君行挥掌劈了过来,瀚宇风担心伤及到她,立刻放开了手,然后抬臂挡住了司君行的掌力,一个回旋,又迎了上去。
一时间,林苏扬只感觉面前两团模糊的影子像忙碌的蝴蝶到处翩飞,掌影纷纷,青白相间,经过哪里,哪里就带起了一场小型的龙卷。没过多久,屋子里便是一片狼藉,桌椅在这个强烈的气场里被压了个粉碎,远处的雕花大床四角崩裂,被单、枕头铺了一地。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门被打开的瞬间,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停了下来,一人站一边,僵立着对望。
严木清,孔翎和沈笑还有后面闻声赶来的一大群人挤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已变成了废墟的屋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严木清指着里面吃惊地问道。
“没什么,是我一时兴起想和司公子切磋切磋武功,不想动作稍大了而已。”瀚宇风抱起胸无所谓地说道。
安静,除了抽气的声音。他讶异地抬眼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顺着望去,取下了面纱的林苏扬,未施粉黛,眉目清冷而绝艳,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降世的女神,灿烂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还没等众人看清,司君行一个闪身便掠到林苏扬面前把她遮在了身后。瀚宇风半握着拳举到嘴边轻咳了几声。严木清回过神来,忙转身对后面的人说:“没事了,各位快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吧。”说着马上和沈笑一起关上门。
孔翎看着在司君行身后神情淡然的林苏扬,看着司君行对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心中涩涩的,感觉自己和他们的距离遥远得不可触及,仿佛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会靠近他们的身边。司君行,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了朦胧的爱恋,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早抽身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将所有的注意放在他的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孔翎,孔翎,”严木清发现孔翎从进门起就在发呆以为她有什么心事,不由关切地问:“怎么了?还好吧?”
孔翎压住翻涌的情绪,对他淡笑着回道:“我没事,木清哥。”
“那就好。”严木清说,然后又对瀚宇风他们说道:“晚宴就快开始了,我们赶快去大厅吧。”也不知他是真呆还是装傻,对刚才这里发生的事不问一字,至于沈笑,满眼的光都绕着瀚宇风转早就忘记东南西北了。
林苏扬从地上被子外面的包袱里取出一张新的面纱戴上才说:“走吧。”
几人到了孔家大厅发现他们来得还不算太晚,有几张桌子都是空着的,在座的有些刚才也去看了热闹来,因此林苏扬一走进去便引来下面的低声私语。或是爱慕,或是鄙夷,或是真诚,各种各样的目光不时晃动,让一直拉着她的沈笑全身冒起疙瘩,好像大街上卖杂耍的猴子。林苏扬对别人的谈论充耳不闻,和司君行一起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瀚宇风见司君行坐在了林苏扬的右边,于是很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左边,沈笑眼尖,端了瀚宇风身边的凳子就滑了上去。严木清对他这个师妹的行为很是头痛,正准备坐下,后面的孔翎却一把把他挤开坐到了司君行的旁边。
“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都怪怪的。”严木清挠挠头,望了一圈已经坐好的人,呆呆地站了一阵才放心地坐下来。
没有人说话,这个角落相比于周围显得十分安静。司君行和瀚宇风像久未逢面的仇人怒目相视,林苏扬无视身边两人就要展开的敌对,一心思考着从这次武林大会中可以得到什么消息,孔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笑那个花痴女侧着身,双手捧着头观察瀚宇风的一举一动,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飘满了桃花,差点没流下口水,严木清看得极度汗颜,撇过头,如果谁说沈笑和他有关系,他准和谁急。
陆陆续续有不少前来贺寿的客人走进来,大厅里的座位很快就坐满了。等到全都坐好了后,孔家家主便走到了正中开始了他的发言。四十岁的孔铭起有着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壮身躯,短促的胡须像被打理过一样亮锃锃地一捋粘在他尖尖的下巴上,和孔翎相似的容貌配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广口长袖无风自动,足见其深厚的内力,的确很有一番大侠风范。
“承蒙诸位抬爱参加孔某的生辰,在此向诸位道声谢了。借此机会,孔某也想说说关于后日武林大会的事宜。众所周知,近年来魔教势力有增无减甚至有急速扩大的趋势,魔教贼人不仅插足我正道事业,而且不少门派时常受其袭击侵扰,几天前西南火云派竟然遭到灭门,全派无一人生还,令我正道门人人心惶惶,因此孔某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只为选出新一任盟主带领群雄向魔教贼人宣战,为我正道报仇,还我正道威武!”几句话说得激情昂然,引得在座众人四下叫好,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林苏扬听到这里心里安定了不少,原来是武林中人自己的冲突,朝里那些人都是多想了,原本想来到炎城是为了躲避瀚宇风,谁想到他竟也追到这里来,现在,宏帝的任务已经完成,是不是应该想想回云都了?至于这里的事,她又不是江湖中人,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就和她无关,武林大会也不用去了。那么,司君行呢?司君行该怎么办?林苏扬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司君行的眉头不知为何皱了皱,放在桌上的手一直紧握着,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是因为孔铭起的话吗?
林苏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一心对她好的人,他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来历,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她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对别人的事情也从不热心了解,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和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别人伤害她,她也不会去耍心机。那两次的追杀,她也只是想能活便活,死了,也是解脱,无心去细细思考是谁对她不利,无心去关心自己死了后身边的亲人怎么办,只是累了,厌倦这种生活,厌倦一个人的周而复始。
袖子凉凉的,瀚宇风的手指轻轻把它捻住,眼睛却看着中间的孔铭起。林苏扬试着扯了扯,扯不掉,于是只好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眼光忽然停在了斜对面桌子的一个背影,那个人似有所觉,转过头向这边望了过来,林苏扬赶紧低下头。
是言儿。他怎么也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