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展堂宋征儿抱着自己的大腿叫“光爹”,历数白将军是如何威风凛凛在西疆转战取胜的,还说自己就是“将门虎子”,怎么可以不打小立下宏远,要做坚强勇敢的男子汉大丈夫,誓死捍卫光爹的光辉形象?
“媳妇儿——把大山叫回来——再——多安排几个身手好的护卫——跟着——娃儿们——”,白承光耷拉着脑袋,一字一句吐的艰难无比,恨不能就此地遁,直接回到祁阳军队去……
“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福瑞郡主彻底懵了,把张大山叫回来,安排护卫跟着孩子们,去干什么?出行吗?
昨天不是跟傻汉子说好了的?让他拿出当爹的威风来,大声的坚定的对三个小子说“不”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完全变卦,“叛国投敌”了?
白承光越发的羞愧,十根手指插进头发里晃动,昨夜的酒喝的有些多了,头很疼,跟要炸了似的哩……
然而,傻汉子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孩子们的要求,那就必须得在媳妇面前坚持下去,让媳妇笑话自己说话没分量不要紧,千万不可以给孩子们留下当爹的说话不算数的印象……
夫妻做得久了,彼此都把脾性摸得六透,白将军知道阿圆那点儿底子,肯定是自己也觉得盲目拒绝孩子们说不过理儿去,才会把自己推在前面当“炮灰”,一时心里接受不了,哄一哄劝一劝,时间长了就没事儿了。
“媳妇儿,展师傅已经答应了会带着孩子们一块儿走,他是个老江湖,打小就被放出来的,经验丰富、身手又高,再加上咱家跟着几个得力的护卫,走到哪里去又有什么关系?你昨儿说的那啥挖心摘肾的稀罕事儿,展护卫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咱也不能用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去限制孩子们不是?他们是小子,不能在家里惯成娇娇滴滴的小闺女,对不对?”
傻汉子现在讲起道理来也是一串一串的往外秃噜儿,齐阿圆心里头这个犯堵啊,你当姐不明白这些大道理吗?出门游历对孩子们有好处不知道吗?这问题是咱现在是孩子们的亲娘,忍受不了长期跟他们分离行不行?
再说了,这古代的交通通讯有多不方便啊?在外面生了病受了委屈,当娘的完全没办法知道,消息传回来的话,还不得等上几个月,黄花菜都凉透了!
阿圆开始撒泼了,脑袋一低就对着白承光的胸膛顶过去,双手抓着亵衣的衣襟怒声叱问:“你同意了?你没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做主把孩子们放出去了——”?
媳妇发飙,白承光可不敢往外推,身子放松,软绵绵的任由阿圆推来搡去,直等到两口子都滚到了炕上,阿圆的一张嘴都派上了用场,再不解决的话,就得发生流血事件了。
“哎呦呦——媳妇儿——昨儿喝多了——我想吐——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福瑞郡主跟兔子似的,嘴巴迅速放开了丈夫胸前的一团软肉,身子腾起,双腿跳回了地面,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绝不拖泥带水……
笑话!哪个女人肯舍得让别人醉酒吐到自己身上的?就算是丈夫也不成!
地上的痰盂摆在炕下,又急忙招呼丫鬟送温开水来漱口,回身给已经装腔作势趴在炕沿儿上的白承光拍打后背,嘴里早忘记了刚才的责难了:“不能喝酒就别喝,瞧这难受的样儿,吐吧吐吧,吐出来就好受些……”。
可惜,白将军只擅长干呕,在媳妇儿连数落带教训的声声软语中,终于把刚才的那股火儿给浇灭了。
不是浇灭了,是转移到旁的地儿去烧了吧?
“让厨上再熬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将军送过来。”阿圆安排丫鬟打扫完战场,站定了身子,不再搭理那个舒服的又想要睡过去的男人。
孩子们这么想出去,那就放出去好了,大不了,自己孤单一些。
其实阿圆完全能想明白这件事儿,就像白承光所了解的一样。
闹了这一大会儿,发泄一下心里的不舍和担忧,该做啥就做啥去好了。
张大山迅速被叫了回来,郡主要安排的杂七杂八的事儿还多着呢,打架的事儿有展昭和护卫接着,生病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吧?
把能想到的各种小孩子的常见病都写下来,让张大山去找药铺里配药,还言明最好是把草药碾碎了做成“药丸儿”的形式。
游历江湖不能车马成群下人围拥,那再挑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大夫跟在身边不为过吧?福瑞郡主悬赏重金,邀请朱阳县各大医馆的大夫跟着孩子们一同四处游历。
这事儿谁也劝不住,老娘都答应你们出去飞了,这飞的形式总得掌握吧?万一真得了什么急病,这辈子再见不到孩子了怎么办?
郡主府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之中,给少爷们要带的衣服鞋子被褥总不能少吧?还在长个子呢,不出两个月就得小了,啥啥都应该提前备着大型号的……
厨上腌的腊肉火腿啥的不怕放的时间长,那就不应该从行李车上取下来,征儿少爷习惯了吃厨娘做的“四喜丸子”,展鹏少爷最喜欢“红烧狮子头”,展堂少爷离开中式的“汉堡包”就会觉得早餐寡淡无味道,这些菜式可都是郡主独传的,外面的厨子可没机会学会,要不然,让少爷们带着厨娘一块儿去吧?再是游历四方,也总要吃饭的不是?
护卫群里展开了一场对抗赛,因为护卫头领张大山要挑身手高超的一块儿去,这一年没少跟展大侠学些本事儿,谁到底比谁强多少,不真的下场比比,可真不知道!
还有一个不能不带的重要人物,吴路留下的信鸽就指着他来喂养和训练呢,孩子的事儿是第一位的,再也不想及时得知京城里面的事儿了,白老二是成年人,爱啥时候回家就啥时候回家吧,信鸽不再跟京城联系了。
作坊里又在改装马车了,六成新的大车厢,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内里自有乾坤,伸展开来的话,可以在野外当三个小子的大床,一应衣物与洗漱用品,甚至包括耐放的食品,都在车厢的隔层里备着,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姓刘的大夫接下了差事,现年三十八岁,身体倍棒儿,于医药一道小有薄名,家里也清静,媳妇可以帮着儿媳妇带孙子,儿子已经开始坐馆行医。
最关键是这位刘大夫性情很有意思,他在朱阳县是出了名的大孝子,据说对父亲的话无所不从,直到去年年底老人家撒手西归,这位刘大夫成了刘家地位最高的长辈。
据说,三十八岁的刘大夫把丧事办完也不开医馆的门,先把自己留了多年的胡须给剃干净了,换上颜色怪异的袍子,还去了一趟烟花柳巷,醉酒,清晨醒来卧在大街上……
总之,就是他把打小没敢干过的大事小事儿,全部乘兴干了一遍,一个月之后才回归到正常状态。
结果,当一家人终于放心,认为这老汉可算不再被神灵附体了,郡主府的悬赏又洒满了大街,再一次把刘大夫心中的那个向往自由的“小魔鬼”给逗引了出来。
医馆的大夫也都是男人啊,是男人就没有喜欢一辈子关在同一个地方的,上头没人管教的刘大夫,甩着两只大袖子就奔郡主府来毛遂自荐了。
这一接上头儿,绝了!跟郡主大人还挺投机,跟将军也能聊到一起去,顺手给这夫妻俩把了脉,讲的头头是道,再准确没有的了。
大家伙儿就此拍板,刘大夫听到郡主对于中药丸子的阐述,大感兴趣,这可便宜,随身带在身上也不压沉儿,早先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还可以掺进去蜂蜜,这样的药碗苦劲儿就不会太大,孩子们的抵触性就会小。”福瑞郡主上辈子吃过大药丸子,软软的封在蜡丸里,还可以再搓成无数个小药丸儿,然后用水冲下喉咙去,或者干吃也没什么太痛苦的。
刘大夫干脆就再没回家,这时代老夫老妻的也不需要朝朝暮暮似的,派个人回去传个信儿就算完了。
“研究所”就此又多了一个“疯子”,专属的“研究室”里成日里散发着浓烈的中药味,时间紧迫,刘大夫没空儿儿戏,大量的草药材做了试验品,终于迅速摸索出制作成药丸的巧妙法子。
继“雨衣”风靡大宋之后,“雨伞”也随之诞生了,现在,孩子们配置的就是最新产品——折叠雨伞,最轻薄的“雨布”制作的,折叠好之后,一只手掌差不多大。
你说,人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呢?原本憋闷了很长时间的一些研究项目,就为了赶在小少爷们出发之前做成,那研究的“瓶颈”就“霍然”冲开了,在定下的正式出发的日子之前,竟然跟春笋似的,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