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凌晨到了天权城,唐友友两人住店稍作休息,待天亮梳整完毕后,才前往郭府。
郭府虽属平镜湖区域,但并不紧靠湖边,低调地隐在天城权西北角。与平镜湖其它地方的肃静相比,这里更接近城区,人烟稠密,人来车往,非常热闹。
郭府的正门口很宽广,石板铺的地面两侧有石狮镇宅,一位老者正手持扫帚低头扫地。
车子缘在停在门口空地的边侧,唐友友与司机下车,两手提满礼物。
老者停下来,拄着扫帚蛮感兴趣地打量两人。
唐友友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道:“老丈,我是西川唐家的唐友友,特来拜访贵家主,麻烦帮通报下。”
老者好像听力有问题,侧身手拢耳作倾听状,唐友友不由暗恼,这郭府怎么安排个耳朵不好的人做门房?这不是多事吗?他轻咳一声,凑近老者,提高声量,大声道:“西川唐家唐友友特来拜访,麻烦老丈帮通报下!”
老者皱了皱眉,好似还没听见,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唐友友,再不济也不会对个老人发脾气,再次加大了声量:“西川唐友友,特来拜访贵家主!”
正在行走的路人闻声纷纷停住了脚步,诧异地望向郭府门口的两人,交头接耳间,好像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唐友友?是来求亲的吗?怎么还大喊大叫?真不知礼数!”
“要被打断腿吧?”
“不至于,郭家人还是知书达理的!”
“算了,总算知道上门了,可惜了郭家那么好的小姐。”
“其实看个子还可以,就是人满身肥肉,不够精神。”
“不会啊,我看蛮可爱的!”
唐友友脸绿了,更让他感到崩溃的是,是那老人扫帚突然横扫,他竟躲不开!一股醇厚端正却异常沉重的气势猛地压在他心头,让他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然后扫帚扫到他的腿上,大力传来,唐友友双脚离地,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在地上!
“臭小子!老夫只是诧异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大声嚷嚷!真当我老人家是聋子啊!”老人不急不缓地训斥道。
这可是高人啊!唐友友忙从地上爬起,把手里保护好的礼物放在一边,恭敬地施礼道:“友友见过爷爷!”
临行前,郭芙蓉没少给唐友友做功课,将家里人性格和爱好都一一讲给唐友友听,其中就有她二爷爷喜欢亲自打扫庭院的事。
“哼!你倒是机灵!”老人冷哼一声,将手中扫帚一丢,转身从侧边小门回宅。
唐友友厚着脸皮快步跟上,不妨门“啪”地一声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郭府门前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见状发出阵阵哄笑声。
门口一片宽敞,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唐友友本要溜之大吉,待人少时再过来,转头看见跟来的老司机向他摇头,示意他不能离开,唐友友一咬牙,干脆抬手重重地拍在小门上。
“咚咚咚……!”
“外面来了个混账小子,谁也不许让他进来!”郭府院内隐约传来老人的吩咐声。
“嘭嘭嘭……!”唐友友也豁出去了,在外表上他本就是疏狂的性子,这时门敲得更欢了。
“西川唐友友来此拜见家主,麻烦开下门。”
十分钟后,郭府的人还真能沉得住气,没有人出来搭理唐友友,让唐友友感到很无聊,于是返身捡起地上的扫帚。
“砸门!砸门!”有年轻人起哄道。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民主生活,官员对民众手中选票的渴望,让民众对官宦世家没有以前的那种畏惧感,特别是郭家不出纨绔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
“你们真当我傻啊!”唐友友横眉立眼道,拿起扫帚边开始扫起地来:“让让,麻烦让让!”
看热闹的行人,慌忙四散躲避脚下扫过来的扫帚。
“兄弟,你是够勤快的啊!这时还知道帮未来老丈人家扫地,怎么不带郭家小姐一起回来?”有人问道。
“让让!”扫帚再次转向扫了过去。
“就是!就是!一起带着孩子来看外公,人家还忍心把你丢门外?”另外一边传来调笑声。
众人哄笑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来,唐友友仿佛找到了毕生的事业,一直在郭府门前认真地扫地,直到傍晚,然后天黑了下去。
郭府的人进去都从后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忘了自家还有个正门,正门外还有个扫地的。
唐友友的扫地视频早就被热心观众传到网上,前来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乏其他世家子弟,有支持的,自然就有嘲笑的,甚至有谩骂的,可唐友友依然不动声色地扫着他的地。
秋风渐起,夜已深了,围观的人终于少了很多,随行的司机上前,低声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这回轮到唐友友不乐意了,他手中不停,抬头看了眼门缝中透着灯火的郭府,摇了摇头,沉声道:“能找个事情做,已经比干站在这里好多了,我不会离开了!既然开始了,就要有个结果!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是芙蓉自己跟我走,而是我唐友友追得她!”
“如果连续扫几天地,就能让郭家长辈消了对芙蓉的不满,还是很划算的。”唐友友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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