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习武之人,讲究以德服人,可不能杀人啊!”老吴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一张老脸揪成一团,身子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老吴说的有道理。”吴奎肯定道:“每一条鲜活的生命背后都有一个家庭。”
只要阻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敌人!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梁若思皱起眉头,道:“王实仙那个烂好人教你们的?”
吴奎摇了摇头,道:“掌门从未说过,可当初要不是掌门的一念之慈,我或许已是枯骨一堆。”
“我以前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自己也不是很珍惜,进了全真就开始静下心想事情了。”
“外面的士兵同样都是些年轻人,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的好。”知道梁若思是特工出身后,吴奎也有些担心她会出手过狠。
“梁姐,万一我们逃跑失败,有没有杀人结果是不一样的。”吴媛助攻道。
一群老幼妇孺,仅有一枚寸许铁器,却在这对荷枪实弹的对手大谈仁慈,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知道了!知道了!”梁若思烦躁地说道。
大方向定了,几个人低声商议计划与分配任务。
越商议吴媛心头越是拔凉,在近两千人的环绕下,还要带着一帮孩子逃出去,怎么想都像是在干蠢事!
“我们不是要挖地道的吗?大家都从地道走既快捷又安全。”老吴挠了挠头奇怪地说道。
吴媛心里更加绝望。
在院中执勤的有一个排的兵力,毕竟上次从东余山上下来的宋景舟,给东部军区第810独立团上下的将士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武装到牙齿的千人部队,枪炮都没射出几发,就被从正面凿穿,全体失去了战斗力!彻底颠覆他们了认知!
现在即使这个神秘的邻居只剩些老幼妇孺,可没人敢掉以轻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几个神仙似的怪物,将他们无声撂倒!这是连长布置任务时的训话,所以战士们严峻的脸上都带有丝紧张。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禁闭室铁门的上方那个狭小的观察窗上,有个长条形的细物正悄然伸出来!
黝黑色的顶先冒出来,上面密布着细细的黑丝,像是道士手中的拂尘。
随着“拂尘”伸出的部分越来越多,黑丝中竟露出几丝白腻!然后形成一个光洁的额头……。
禁闭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梁若思修长的身体倒贴在禁闭室大门的上方,最上面支撑在屋顶夹角处的是腿,接着是纤细的腰肢,平坦的腹部,紧勒贲张的胸部,修长的脖颈上,她的头,正在被铁门一点点吞噬掉……!
场面极其诡异,门上的观察窗,宽不过两寸,长不过四寸,悬在铁门上部,很难想像一个人能从中钻出。
张晓朵甚至已在怀疑梁若思就是蛇精变的,不然她的肢体为何能如此柔软?如此顺滑?
梁若思的头部已经从门内完全伸了出来,露出她充满英气的面容,左右门旁的是两列目不斜视的士兵,院内除了在另外一栋建筑门口站岗的士兵,还有不时经过的流动哨、隐在屋顶的暗哨,只要被一个眼角余光扫到,此时的她将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束手就擒!
身子还在继续往外伸展,梁若思整个身体完全弯成了u型,像把门吊在墙上,梁若思心无旁骛,把缩骨功施展到极致,除了要控制每块肌肉与骨头形状、位置的同时,还要保持身体的韧性,将身体的气息完全收敛住!
幸好,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梁若思反手扣在门框上,身体剩下的部分从观察孔中无声地加速滑出。
松开手,落在地上,梁若思轻盈地贴着墙挤进右边两个士兵的中间,纤指闪电般拂过,连续点中他们的定穴与哑穴。
梁若思幽灵一般掠过门口,切入到另外一侧的士兵们背后,如法炮制控制住了他们。
门左侧的两个士兵几乎同时感到有异物挤进自己的身后,同时身体一僵,全身关节处绷直,根本就动不了,想要呼喊,喉咙处的肌肉松弛无比,根本就无法震动声带,心中惊骇莫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队流动哨走进院子,在走廊外从身前经过,朝另一栋建筑走去,走在最后的那名哨兵,背上贴着个影子,跟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往前走去……。
就在流动哨经过院内另一栋建筑时,跟在最后边的梁若思闪身没入走廊的一根立柱后,这里离站岗的士兵已经非常近了!她身子游上柱子,经过走廊,贴墙顺下,接连又控制住了四名哨兵!
楼顶的暗哨不仅视野很开阔,还可以与哨塔,隐在其他高处的暗哨形成呼应,和监控系统共同为军营组建了立体的安防网,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双眼,比如说那道朝他飞袭而来的银光!这位身手不错的军中高手来不及闪避,就被铁钉的大头击中穴位,昏睡了过去!
至此这座貌似守卫森严的小院洞门大开,身形僵直的哨兵们不仅彻底成了摆设,反为逃亡的人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梁若思从屋沿处沉了下去,摸到监控摄像头的死角,手微一用力,使监控偏了点角度。
待流动岗哨再一次经过后,梁若思闪身回到禁闭室门口,从眼中喷火的守卫士兵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吴媛满面惊喜,恍如做梦一般,抱着王弛跟在吴奎身后走出禁闭室,心里首次对逃亡有了信心。
另一个建筑里关的是李清祖孙俩。时间已是后半夜了,阿福年纪毕竟比较小,早已在李清的怀里睡着了,李清毫无睡意,抱着孙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锁声,房门打开,几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门口,李清心中大喜。
“阿福她是全真派真正的弟子,你们把她带走就可以了。”房门再次关紧的房内,李清平静地说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李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