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的脸色很是阴沉,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侄子,天平军的统帅将会是推翻自己称帝的人,但这几天连翻的事情和谣言确不得不说明这点。
朱全忠的胳膊在杭州建造皇宫时,在新伐之木突然着火中受伤,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对黄浩没有一点好处,何人在背后搞鬼。
“全忠,你认为黄大帅跟这个事情和谣言有多少瓜葛?”黄巢对于这个做事很是尽责,又很能讨得自己欢心的属下问道。
话有二说,这可是要揣摩好黄巢的心思,而对于新朝的建立,黄浩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心思飞转中,让他开口道:“元帅,属下认为,黄大帅定然跟这些事情没有任何联系,肯定是有人暗中使坏,想破坏新朝的建立,才放出谣言,又火烧新伐之木,愈加其罪何患无词啊。”
黄巢点点头道:“本帅也是认为浩儿没有必要如此做法,我本无子,这新朝的建立,也是想收他为养子,在立为太子,多此一举的动作,更容易看出破绽。”
“对对,陛下。。元帅英明。”朱全忠故意说错,又是及时纠正,让黄巢心中的阴云一扫而散,笑道:”胳膊上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去医疗营看看。“
“没事,没事,只是小许的火烧,几日就好,只是这新伐之木。。。”
黄巢摸摸胡子道:“不必着急,这四野林木茂盛,你大可去砍伐,建造完毕,本帅定会重重赏你。”
朱全忠喜的跪下道:“谢陛下龙恩~~~”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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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蛋蛋一拳就砸在桌子上道:“哪个狗杂碎在这里生事,竟然敢往哥哥头上扣个屎盆子。”
黄浩自然是清者自清,但听到蛋蛋说出这话,啼笑皆非道:“看你这样子,又不安分了,才来苏州数天,便又开始想那安家小娘子了?”
这话没惹的蛋蛋收了怒色,反而更有些气愤道:“哥哥难道不着急吗?这些人造谣生事,就是想搞坏大伯与哥哥间的关系,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你还不急不忙,走,去跟大伯解释。”
黄浩笑笑道:“不必如此冲动,连你都能想明白这是别人嫁祸,大伯岂会不明白,安心的坐下吧。”
“哼~~”
“呦~!好久没看到你两兄弟闹脾气了,今日这是干啥呢。”黄揆笑呵呵地说道。
“父亲早。”“三叔早。”
黄揆在家才能让这些名声在外的儿侄如此称呼,心中也是舒服的很,作为一个正统的官迷,不想在这快入土的时候,家中竟然出了帝王,让他这些天也是每天都做着飞黄腾达的梦,可今日,他确是抱着少许的事情前来。
“浩儿。。。三叔知道你。。”
“三叔,浩儿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说还没说出口,就被黄浩抢断着说道,他也是怕叔叔罗嗦。
黄揆心里自然明白这些事情不会是黄浩所做,便叮嘱道:“那你这些天也别出门去,就在家里呆着,有空去贺家转转,马上都快成王爷的人了,可不要失了声誉,咳咳。”
黄浩忙回道:“三叔放心,浩儿自有分寸。”
黄揆摇摇头,慢悠悠地进来,也是慢悠悠地出去,好象就跟没来过一样,而奈不住寂寞的蛋蛋也是出了门去,只剩下黄浩独自坐于堂内。
这人想陷害自己,恐怕也是找错了对手,在这节骨眼上,说自己造黄巢的反,烧新建皇宫的木料,也只是想破坏黄巢称帝而以,自己这些年的功劳不是白建立的,谁会相信这些谣言呢?
对了,黄浩的眼睛一亮,现在不是谣言的问题了,这些暗处的人不会就此罢手,这只是一个开端,想把你至于死地的开始,散布这些无需有的东西,只会让别人起了疑心,如果连续不断,不间歇的制造,那么,疑心也会变成事实,捏造的事实。
屁股被坚硬的椅子咯的生疼,扭动下坐的不舒服的姿势,他想到了善于找出这些事情源头的一个人,一个做巧之人,那就是张甲。
传来这个新收的亲兵,他的目光永远有两种意思,狂热和深沉,黄浩不知道这个人心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从庞天戾那里跟随自己开始,每当清晨雷打不动的练武开始,那份狂热就闪动在这个亲兵的眼睛之内。
但当自己做些别的事情,或者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感觉这人的心思突然变的很深沉,很压抑,时常在背后就会感觉那冷森森的目光,让黄浩不寒而栗。
“去找下斥候营的张将军,他现在应该在江边附近巡逻。”黄浩笑咪咪地看着莫天威道。
“是。”很麻利的动作,没有怀疑,没有抗拒,这是个合格的亲兵,在转身走出房间的空隙中,另个亲兵在黄浩的手势中快速地踏进门来。
“大帅。”
“去跟跟这个莫天威,记住,不可跟出城,小心。”黄浩还是保持着那份笑意,他不想防备于人,但这个新到之兵确让他不得不防起来。
“明白。”
黄浩站起身,理下那压得有些发皱的衣杉,步出房门,朝着贺家的小院中走去。
莫天威走的很匆忙,在跨出黄府的那刻,脚步就随之加速,他好象永远按奈不住心里想的东西,穿插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中,眼睛就在四处寻找着目标,他太渴望把黄浩捏死在自己的手心中,确全然忘记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这是苏州,完全在新法与军队的控制和威慑下,牢牢地纂紧在黄家的两个人手中,不在是他从小就生长的地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街道和各种去过的地方,让他又深深地沉在那逝去的岁月里。
习武之人就应该有高度的防备性跟观察力,可这些怀念的地方点点地抹去那心中应该时刻存在的东西,当目标出现在眼眶中的时候,那捏在手心的小纸条便在人流中传入了另外的地方,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紧紧跟随着他的同伴眼神。。。
黄浩听着亲兵的汇报,没有丝毫的吃惊,在这人吃人的乱世,隐藏不住心性的人就永远做不了大事,想要自己的命,这个莫天威还嫩的很。
亲兵消失在那院门之后,贺莺婵端着一碗清冽的米酒递到黄浩的手中道:“怎么了?”
黄浩回头笑道:“这谁酿的?”
答非所问的话让贺莺婵笑道:“尝尝,这个是母亲酿的。”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黄浩仰头喝下,里面充满了甜蜜。
“恩,好喝,想不到岳母大人还有这手艺。”黄浩赞叹道。
“母亲也是闲来无事,这些天都在给我们缝制新婚用的东西,让奴仆做,又有些不放心,出去买吧,又闲人家做的不好看。”
黄浩很喜欢这样的情调,不仅仅是舒服,而且很惬意,这里没有那些争斗,没有恩怨,没有心思,把碗放到旁边的石桌上,抬起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抚摩道:“我一直征战四处,让你的年龄晃过好几年,如果嫁到别家,这时候恐怕孩子都会跑了。”
贺莺婵对这些没有规矩的话早已习惯,她也喜欢黄浩能一直这样跟自己说话,就好象完全没有身份,很平等,但自己出身富贵之家,全部的家产都丧失在曹州,对于现在没地位,没身份的情况,这个黄浩确从来没有埋怨过。
“你的心思就跟别人不同,怎么会想这些古怪的事情?”莺婵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明白黄浩为什么说出这些。
看着可人儿误会,黄浩笑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在这天下,不会在有奴仆,不会在有父母之命,让所有人都能开心地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受任何拘束。”
贺莺婵有些惊讶道:“不可能的,你就会做这些没有边际的梦。”
黄浩笑笑,那眼睛中露出无限的温柔,“会的,我会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如此生活,衣食不愁,全家安乐,在没有贪婪,在没有痛苦。”
贺莺婵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细声道:“你可不敢有如此想法,你大伯对你很好,黄家人对我们也很好,眼前的日子就已经很舒心了。”不觉察的激动让她把黄浩的手翻转过来握在自己的掌中,有些不安份的搓揉。
黄浩有些失落,他想的东西太让人害怕,其实,他不想夺取那权利,不想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连串的事实不得不敲击着他去想。
在这个皇权充斥的时代,你无论有多大的功劳,无论你的上面坐的是至亲的家人,可把那傲视天下的权利收在手心时,所有违背你想法的人,都将面临深渊的吸入。
黄巢没有坐皇帝的才能,他的初衷也只是想给百姓安逸的生活,但现实往往就很残酷,当那个永远都是虚无的东西突然展现在自己眼前,伸手就可以拿取的时候,谁的心都会为之躁动。
“大帅,张将军已在厅中等候。”
黄浩转身,目光与莫天威碰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这是种仇恨,这是种想把自己塞入口中咀嚼的欲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