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田法的颁布,随之而来就带出了许多弊端,那就是各地贵族豪门,乡绅门阀的田地没收,因为四处战乱,很多百姓逃离死亡,无主之地便被这些权贵吞并,可又出示不出这些土地是属于他们的凭据,矛盾自然激化。
带来的便是私有势力的反抗,这种情况确早已是黄浩和管冗相商之时的意料中事,针对这些唐朝均田制和土地兼并的情况,解决方法便是先让百姓自己开垦土地,因为要造册收归为黄巢名下,每家的田地都会有一个合法的依据来证明这户拥有土地的资格。
而这些豪门贵族因为占田过多,又贪得无厌,在清查的时候,又缺少依据,摩擦碰撞自然就免不了,也正是这个机会,可以有效的清除这些蛀虫长蛇,既建立在百姓信任的基础上,又大量的收回天地,何乐而不为呢?
铲除,必须要铲除这些唐朝遗留下来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黄巢也充分显露出他那决断的才能,先是杭州大族卢家的覆灭,又是各处世家的弃地奔离,连续数月的清剿,空闲出大量的土地收归,同时也是解放了大批农奴还了自由身,分了土地。
这一举措,在百姓中制造了莫大的信任和公平,让其他势力相对过小,闹腾不起来的人关起门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田地被没收,在分下以人口为基数而土地归公的凭证。
血腥的镇压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又在轰轰烈烈中结束,进一步稳固了黄巢在江南以百姓为基础的新法施行。
各地的建设日新月异,而在鄂州四周,各种设施在黄浩的亲历亲为中快速的建造起来,其中规模最大,动用兵士最多的,便是那集体养殖业的开发。
一排排崭新的猪圈,鸡鸭之舍建设完毕,又是出重赏召集了大量民间养殖能人,在以粮食开道,收得各种精挑细选来的做种牲口,每天带着宋绚,蛋蛋来回奔走在各处,指挥操作。
“哥哥,这养猪还这么大的学问啊,撒这白不溜秋的土,便能防那瘟疫?”蛋蛋提着一头哼哼乱叫的猪仔仍入栅栏中说道。
白不溜秋的土,便是那石灰,这个东西也是颇费了黄浩一翻周折,原始的石灰生产工艺是将石灰石与木材分层铺放,引火煅烧一周即得。
而这大批生产便要造窑,鄂州旁的黄石有丰富的石灰岩层,简单易得,便也是小规模的开采起来,以供应给养殖司的征用。
“你可别小看这石灰,杀虫杀菌很是管用,如果一次养这么多的畜生,防止疫病便要做好。”黄浩简单地说着。
“大帅,你还有啥会弄的,这几个月来,你可把人是折腾的死去活来,现在连养猪,养鸡的事情都管上,真是大小亲为,精力旺盛。”宋绚调侃地说道。
“哈哈,慢慢来吧,本帅要让这江南人人有饭吃,人人有钱花,酒肉满桌,鸡鸭之蛋满盆。”
宋绚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养殖司,真是感慨万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气象一新,自己跟的这个大帅,不但文武双全,对那低下之事,也是从不嫌弃,何时见过这种大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做着如此之事,心中更是敬佩。
黄浩仔细地嘱咐新任的养殖司司曹对于兽医的选拔,疫病的防护,尽量做到严丝无缝,如发现疫情,应该迅速把无染之牲口隔离,做到每一关的严防死守,井井有条,让那养了一辈子牲口的老农带着崇拜的目光连连点头。
三人巡视了一遍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起来,看着黄浩满头大汗,宋绚递出条绢布道:“大帅,你这无人能及的想法到底从何而来,让下官真是前所未闻,从没听过,也从没见过。”
蛋蛋确早已习惯,虽然心中也有疑问,但常年的相处让他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然处之。
“参军,你认为一个生息之地,最重要的是什么。”黄浩答非所问地说道。
“万事民为本,食为先,这个是不可否定的事情。”
“对,我们有了这喘息的机会,就要快速的行动起来,先解决百姓和兵士的生存之道,大江对岸,
江南之西,朝廷军队虎视耽耽,随时会来剿灭我们,趁着这平静时候,就要先把这基础敲定,敲实。”
宋绚点点头,目光闪闪,内心急转道:“大帅,为何不让大元帅称帝呢?如果建立新朝,将会收集更多人才,做起事来,也是方便很多。”
黄浩摇摇头道:“时机还不成熟,冲天军虽然占领二道之地,但民心不稳,很多人都还在观望,必须要一步一步来,要是有二年的时间,各处发展走上正道,在论这个不迟。”
宋绚有些激动道:“时机为何不成熟?现在朝廷经历连年战乱,那青州之处,断然脱离控制,又有王仙芝和那曲长庆四处做乱,朝廷忙碌不堪,此时不立,何时在立?”
“参军,王仙芝纠集这个黄家罪魁曲长庆,已经和大伯决裂,他们的造反举动,断难长久,一定会被朝廷扫尽,而天平军和冲天军趁着这段时间,应当进军江南其他各道,扩大地盘,形成江南江北两个局面,到那时候,兵士众多,也形成了有效的防卫,立帝不迟。”黄浩慢慢地分析道。
“大帅如何知那王仙芝不能长久。”宋绚有些迷茫道。
“大势所趋。”含糊的说法便把宋绚装入罐中,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黄浩他是知道的,相对现在的大唐来说,关内,陇右,河东,河西数道,实力庞大,虽然后唐的创立者朱全忠已经投靠黄巢,在这江南之地发展,可那高骈,李克用,李茂贞以及众多有力量的节度使还没出现,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是在展露头角吧.
是把他们提前溺死,还是任其发展,确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鞭长莫及,只能图强图壮,开展新的南方各地之战,一定要在朝廷转过头来对付黄巢之前,坐稳坐实,到那时,催马渡江,剑指中原,何愁这让国人魂牵梦绕的大唐不兴,何愁这混乱糜烂的朝廷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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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大帅。。。”老冯欢喜地手捧一堆钱币,奔入大帅府邸,报与守卫后,便急匆匆地跑进来。
黄浩刚刚起床不久,正在洗刷,闻听老冯的欢叫,便知道是那扣子钱有了进展,在丫鬟的低呼声中奔出房门。
“大帅,你看。”老冯施了礼,把那钱币放入黄浩之手。
摸起来,还热忽忽的,想必是连夜打制,刚刚铸造完毕,便让老冯拿了过来,黄浩看着脸色憔悴的司曹道:“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可累坏了身体。”
“恩,恩。”老冯感激地回道,眼睛确还是留在那钱币之上。
恩,做工很是精细,但两个合钱还是略显厚实,用起来也是不太方便,现在造的这个,比那大拇指甲大了一圈,合起来就象现在小孩吃的那种鸡蛋饼干,质地浑厚的两面铺以花纹,雏形已经完善。
“老冯,这还能在铸造的薄些吗?”黄浩边摸边问。
“大帅,铜料本身就比较软,下官也是加了二分铅进去,如果在薄,恐这钱币经过万人之手,来回用度,会断裂开来。”这也是说出目前制造的困难之处。
“不,本帅的意思是说,把这椭圆改成扁平的形状,你看。”黄浩边说边比画道:“这手指着力之处可尽量压薄,成平形,在后面发行之初,也可雕刻文字。”
老冯一点就通,兴奋道:“可行,可行。”
“本帅先留几枚,你可把别的回炉,在行铸造,记住,一定要节省铜料。”黄浩拿出几个钱币,剩下的又交给老冯。
“恩恩,大帅放心,下官一定尽力。”说完,又是施了礼,一溜烟地跑将出去。
这个举动让黄浩目瞪口呆,本想还在问下武器锻造的事情,还没出口,确已跑得不见了人影,也是让他对这种研究痴狂到如此之人,哭笑不得。
用过早点后,带着亲兵便骑马来到江边查看兵士的训练,以及船只的建设,巡视一翻后,便到了那万马奔腾的江边养马之地了,负责的官员忙迎了上来道:“下官不知大帅巡视,有失远迎。”
“不必客气,这饲料可是跟的上?”黄浩问道。
“跟上,跟上,这江边野草茂盛,在混以精料,大帅你看,个个膘肥体壮,有些已在兽医的帮助下,配起种来。”
“恩,这江边之地,小心看养,如遇天气突变,江水上涨,应做好防范措施,不可马虎。”
“是,是。”
黄浩看着这些从洪州之战中剿来的战马,正被兵士来回驱赶奔腾,蹄踏四处,大地颤抖,在这川流不息的江边勾画出了一幅盛景,遥远的未来,富足的大唐,似乎提前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另黄浩不由的神往起来,心中澎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