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阳听到黄浩的答话,不由笑道:“妙啊,自王某上次听闻将军在那贺家提出的财之解析,心下佩服,不想今日有缘,在此相见,定要好好讨教一翻了。”
在场之士,谁不认识大忙人王向阳,上官青和吴子胜赶紧的端来凳子,让主家坐下后,吴子胜道:“王老爷何来兴致今日到这小业中来,我们这些士子一年半载也是难得相见一回。”
“哈哈,财无巨细,业无大小,不管什么行当,在我王某人的眼中,只要生钱,便是好东西,今日也是小女十岁生辰,便上街买些玩意哄她开心,转到此处,顺便进来看看,不想,确能遇见黄将军在此,真是缘分不浅啊。”王向阳高兴地说道。
众人闻听是王向阳之女生辰,自然又不免客套一翻,喜的这个主家对着小二就喊道:“六子,把那下柜中用红丝包裹的龙井拿出来沏上一壶,让各位公子小姐,以及黄将军品尝一翻。”
上官青笑道:“哎呀,今日可真是借了将军的光彩,王老爷把那私藏之珍拿出让大家品尝,真是好有口福。”
这翻奚落之话只引的王向阳敲打上官青道:“你这书生天天混迹茶楼,本老爷可从没得罪过你,何来这等话语?“
上官青回避道:“老爷恐怕不只是见到黄将军高兴吧,如果女儿长大,恐怕也是恨不得和如此俊才将军生成亲家,好方便你钱生钱,利滚利呢,哈哈。”
众人笑成一片,只让黄浩也见识到唐朝这个时候的人文气象,和这些人的洒脱。
一壶数碗放于盘,被那小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分与众人,黄浩虽不懂得茶叶好坏,可这茗香入口,沁人心脾,齿间流芳,回味无穷,不觉也是赞叹出声。
林言生于杭州,那自然从小跟这茶叶就打下交道,见那茶盖揭开,茶外形挺直削尖、扁平俊秀、光滑匀齐、色泽绿中显黄。冲泡后,香气清高持久,香馥若兰;汤色杏绿,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不由的眼睛睁大道:“叔叔这茶可是出自龙井狮峰下郭家那七星柴灶炒制的茶叶?”
别人听到,一脸的幸福表情,让黄浩和蛋蛋这边都是不解为何喝个茶还这么幸福时,只见王向阳露出骄傲的神情道:“不错,正是那郭家之茶,今年可就这么一罐,被王某拿来,这可是寸茶寸银,珍贵的很哦。”
林言见黄浩露出不解得表情,便解释道:“哥哥,这茶叶可是只有皇帝才能喝得到的,而且,每年的产量最多只有八罐,奉于朝堂,就是当地的太守,军中大将,也休想得到此物,王老爷拿出这等贡品让大家吃鲜,真是豪情之至啊。”
黄浩一听,便明白过来,一个商人竟然能拿到朝廷的供品,可见这生意关系如何广博,而且不惧怕拿出之祸端,想必也是听到刚才所谈之言,这份胆识,不但是具备了远见,也是生出了相交之意,让现在急需钱财支撑的黄浩怎能不暗喜心头。
按住心头的想法,黄浩出声道:“如此珍贵之物,拿来与大家品尝,只是不知这情要如何所还。”
王向阳笑笑道:“将军可不敢称呼王某为叔,这林侄之父与本人素有生意上的往来,从小便已叫习惯,将军可是做大事之人,如此称呼,可不折杀了王某,情何以堪,今日拿出此茶,只是让大家品尝,哪会让你们欠上情分,只管吃,只管喝,帐上之事便由王某解决。”
大家一听,不但这茶随便喝,连结帐之事也是免去,很是高兴,连连又招呼小二端些点心干果,让一场聚会之事变的更加热闹,情绪高涨。
王向阳不时向黄浩提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都被一一解答,顺便还拿出改良之策,让这个爱财之人惊喜连连,越谈越是高兴,怎奈一桌茶吃尽,点心被扫,天色已暗时,才不得不露出天日苦短的神色,只让别人昏昏欲睡时,听得散席,俱都起身施礼,只是那上官青一路听来,对黄浩更是敬佩,散了之后,又是拉住林言打听嫣婷之事,当听到还没婚配时,更是嘱托兄弟回去提及自己,促成良缘。
在楼下都告别后,黄浩也是同兄弟,姐姐,莺婵踏上了归途,一边和蛋蛋林言谈论着白天之事,也是心中默默盘算如何去结交王向阳,上官青,收为己用,不多时,便要回到住处,老远就看见姑姑站在门口,四处观望,见一行人过来,赶紧上前就指责林言道:“你光会闲玩,回到家来,也是把哥哥姐姐带出去浪荡,何时才能出息哦。”
黄浩忙示意其他人进去后便说道:“姑姑,是小侄初来这苏州,想看看这妙地景色,才拖上弟弟前去,望姑姑不要责怪。”
林言的母亲见黄浩规劝,笑道:“姑姑只怕言儿会带坏你们,好拉,赶紧吃饭去吧,你大伯下午差人找你几次,想必也是有重要之事,赶紧进去吧。”
黄浩听见黄巢来找,便赶忙对门前的仆人吩咐送粮去那首饰店后,便跟着林言和姑姑进入府内,去那用餐的地方,进入厅门,只见一家老小和管冗都已坐定,忙上前向父亲叔伯施礼道:“浩儿来迟,请大伯,父亲,叔叔恕罪。”
黄巢坐于首位笑道:“何罪之有,这里又不是军中,不必拘谨,快坐,快坐,难得清闲一日,浩儿去玩玩也是情理之中。”一副慈爱的目光看着黄浩说道。
黄浩坐在黄邺的旁边道:“不知大伯差人找浩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黄巢命人上饭后说道:“下午本想聚集军中将领,商量下出兵之事,既然找你不见,明日一早,在是商谈也不迟,今日难得一家团聚,也就不在提那军中之事,来,开吃吧。”
黄浩见大伯发出开席的声音,也是边吃边跟已经可以走路的妹妹玩闹,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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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很是努力的打败黑暗,露出头来,苏州城外,军营中早已开始训练起来,自从有了宋绚的帮助,天平军的各项适宜被处理的井井有条,冲天军也是收纳了不少投奔而来的饥饿之民,队伍一度膨胀到十二万之众,兵精粮足,正是迅速进攻,开辟领地的大好局面。
黄巢看着跟随自己的部将日益成长,心中也是欣慰,尤其是亲如儿子的浩儿战功赫赫,让众人的凝聚力更为坚强,想到以前浩儿便提议来江南发展,今日便已应验,让黄巢更是看重黄浩的话语之权。
“今日本将军召集众将前来,便是商量如何在这江南谋求生存之路,仙芝兄日前已和那朝廷大将高骈对峙于东都附近,尔等定然也是战心难奈,现在便来相商这出兵之事,如有良策,尽管说来。”黄巢说完,便是端起茶碗,等待着众将的意见。
左将军卢首胥抱拳道:“自从那钱镠撞石而死,军队溃散,东道之地兵力已然不多,应尽快南下,开辟更多地盘,抢夺钱粮。”
黄巢点头,又看着其他人,众人确把目光投向了管冗和黄浩,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规矩,让他们二人平添了些许负担,一但提出的计谋出错,自然而然,又会怪罪于他们,可这也是表现自己,建立功勋的一种赏识,很矛盾,就象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一样。
管冗抱拳道:“现在的出路也就是出兵攻占,但攻占得前提下,便是要如何节制冲天军和天平军不要胡作非为,这样才能笼络百姓之心,为大将军的发展奠定坚实得基础。”
“而且,大军拿取的地方越多,我们需要的人才也就越多,治理各处都需要大量的中间力量,能善待朝廷投降的官员,能者用,弱者汰,这样才能形成循环,长治久安。”
黄浩听着管冗的话语,自己也默默得考虑怎么同黄巢分开,两人一左一右的思想引导,终归能不能把这个吃人恶魔挽救上岸,那也要看将来的成绩如何了,其实作为黄巢来说,如果不是长安建立大齐王朝的失败,被朝廷之兵追的有如丧家之犬那样,他会选择无粮之下的食人行为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黄巢的目光有些散,他知道,如果真能象管冗所说,自己称王称霸的日子就会来临,不知道这种想法何时缭绕在心头,越来越盛,也许岁数已过知命之年,想法如那潮水一样每日涌动,想得越多,感觉自己离那位置越远。
他不怕失败,确很怕自己成为默默无闻的凡人,自己内心明明如野兽般难以控制,可为何每次听见管冗和浩儿的话,都会把想法关入牢笼呢?对,他们说的是对的,他们都在为自己着想,为了黄家着想,不知道这反叛之路还能走多长,走多远?
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也不能强求,一切知天命吧,想到这里,黄巢的眼神看到黄浩,他,将会给这次出兵带来什么新的见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