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影洗刷着天平军的壁垒,寸地寸血,她知道,自己来晚了,但亲人确深陷重围,不能不顾,哪怕是死,也要同哥哥会到一起。
血,溅在她的红甲之上,更亮,更红,靠近到亲人身旁时,那刺目的金丝亮甲,银枪劲扫,上下翻飞,这无疑,就是那个传言中的黄浩了,二人的对战,也是那么轻松,冷静的眼神,已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刺穿挡于身前的敌军后,双枪凤舞,加入到战圈中
又一份新的力量,黄浩内心狂热了,招式速度,发挥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热气,确另他更为清爽,三种不同的武器,无不敲打着他的周边,这种战事不能拖,拖的时长,纵然你堪比战神,也是双拳难挡四脚,终究会败下阵去,一但自己被俘,整个天平军便会陷入灭顶之灾。
刀的大开大合,锤的猛力劲足,双枪的灵活转动,丝毫不能打进黄浩身边半分之内,让三人也是越打越吃惊,想那传言如刀,真割得人生疼。
黄浩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眼中甚至能看到对方每一个人的毫发舞动,他们的招式也变得慢了起来,对方的呼吸好象也如电影的中的慢动作一样,富有节拍,三人对战的僵局终于在这种情况下,随着黄浩一枪刺入,局面豁然开朗。
安云中枪了,伤在肩胛之处,根本就没感觉,只感觉中的时候有丝凉意,疼痛确在稍后袭来,可见对方长枪之快。
安欣不由的紧张起来,确实,第一次接触这种大战的她见到哥哥受伤,内心自然纠起,可就是这么一丝的慌乱,对于黄浩来说,就是在好不过的机会了。
银枪抖起,如龙出水,带起劲风,直袭安欣的腹部,就在这时,安云右手大锤突然脱手,直砸黄浩,旁边方同的大刀也斩向腰身。
大刀走势已老,就算劈到腰上,恐怕连那战甲都会割不破,这不是托大,而是真正的经验积累,因为方同刚才已在回刀,看到安欣危难,临时扫来,这是无奈的举动,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作为大将,自然心知肚明。
可安云的大锤确不得不让黄浩放弃,这太危险了,虽然自己能一枪刺穿安欣,可那大锤势必会把自己砸成重伤,一切心思都在电光火石中闪过。
枪,改道了,红绒丝线不舍地从安欣的手臂旁划过,确给左肩胛受伤的安云带来更大的创伤,方同不相信地看着小将军的腹部甲衣破碎,鲜血四溅,可刚才那刀也已收回,根本没时间在挥出手去,看起来不可能挥枪的角度,确让黄浩展露出不同常人的出枪之处。
黄浩了解自己的力道,同时,改刺为挥,腕力在是强劲,终究有限,安云的伤也只是皮外伤,但外人看起来,已经破损的战甲之下,一条长长的血痕,那已经够触目惊心的了。
拥有这种感觉便是安欣了,哥哥为了挽救自己,确担了如此伤势,另这个手足情深的小娘终于按奈不住情绪,大声喊道:“你这个杀人恶魔,偿命来。”杏目欲裂得如同发狂,双抢直刺黄浩的面门。
安云突然有种感觉,很安静,确也很纷杂,小时候的一幕一幕匆忙的划过眼前,只感觉全身无力,似乎被抽空了灵魂,正要倒下时,被催马过来的方同扶入怀中。
其实,这是他的心理在做怪,从没真正见过如此场面的小将军,被父亲的大树庇护,凭着亲情,挽救妹妹的生命,确让自己身负更重的打击,所有的冲动和激情散去后,长时间的战斗也让他脱力疲乏,才会发生如此状况。
安欣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就想要伤了哥哥的眼前之将性命,可越是这样,露出的破绽就越多,不忍伤他的黄浩枪头连续敲打着安欣的手腕,四肢,让她也是陷入了困境,十多回合后,终于被沉重的一枪扫来,击落马下,一枪就指在她的咽喉之处。
“你们降是不降。”黄浩冷冷地出声问道。
大势已去,方同抱着有些昏迷的小将军,还在挥刀砍杀马下的敌军,当这话传来之时,安欣疯狂地喊道:“方将军,快带哥哥走,不要管我。”
“看得清楚现实吗,你们能冲出去吗?”黄浩的银枪一进,嫣红的血便顺着那白皙的脖子流了下来。
方同看得出来,他不能跟两兄妹相比,从小小的军士爬到这将军之位,眼前的形势如何分辨不来,眼看黄浩的枪又刺进一分,急得大喊道:“将军住手,我们投降,但,你能保护他们的性命吗?”
黄浩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伤他们半毫。”
“桄榔”长刀掉在地上,小心地把小将军扶了下来,周围的兵士迅速上前看押起来。
嘴唇咬出血的安欣撕声呐喊道:“好你个方同,竟然率兵投降,一但大帅杀将过来,定要治你死罪。”
“哈哈,姑娘放心,安大帅冲不过来。”能说出这话,充分显示出黄浩对蛋蛋的放心,可这个红衣女将是怎么过来的呢?
暂时不必考虑这些,看着兵士看押起三人,黄浩便大声喊道:“你们的将军已降,速速放下武器,不然,定叫你们埋骨在此。”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天平军将士纷纷喊道。
数千骑兵看到方同跟小将军和安欣都被俘,大部分仍下武器,翻下马来,只有小部分仍誓死反抗,但这种小插曲,不一会便被淹没在洪流之中。
黄浩让几名校尉率领数千天平军骑上缴获的战马,前去支援蛋蛋,自己则指挥着其余兵士加速对抗莫闻天。
医疗营也在隐蔽之处纷纷奔出,救治着战场上的伤兵。
崔璆的发髻已经散乱,长发在夜空中飘散,他已经是孤军奋战了,带出来的兵士死的一干二净,周围密密麻麻的天平军伫着长枪包围着自己,秦响擦下脸上的血迹,也是收刀后退道:“大帅,你还是降了吧。”
崔璆仰天大笑道:“我们崔家没有投降之说,吃着朝廷的俸禄,拿着朝廷的粮饷,要叫本帅投降,做梦,说完,武器一挥,就朝自己的喉咙割去。”
“啪”一刀就挑开那自杀之刃,而后,更有个小卒跳跃,奋起一击,一枪就敲在崔璆的后脑之上,落下的身躯被秦响接住,对那小卒赞道:“干得好,回去有赏。“
这句话,反而让那兵士不好意思地模起脑壳,惹的众人大笑。
“崔璆被俘,西道军速速投降。”
“崔璆被俘,西道军速速投降。”
这股声浪如潮水一样散播开,让莫闻天挥动武器的手不由软了下来,心思转动间,确见数柄长枪刺来,这个忠勇之将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眼看赶不及的黄浩不由大喊:“别杀,别杀。”
可毕竟有些迟到了,兵士可没高手那样收发自如的劲,虽力道减弱,确还是有数枪刺上了莫闻天的身体,另这个闭目等死的大将似乎圆了他的梦。
黄浩急忙上前下了马,查看着伤势,摸过来看过去,一会,才长舒一口气,让兵士去找医疗营的女兵过来,自己则指挥着收拢降兵,打扫战场。
昏厥的崔璆在黄浩查看后,也是无妨,便放下心来,把这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秦响,自己率领着数百轻骑,赶去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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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晚总是短暂,拂晓的阳光摇曳地摆动起来,慢慢抚摩着洪州城外的丘陵地带,绵延数十里的战场都已接近尾声,只是这最后的抵抗还是沉浸在远方的那片树林旁。
尸骨累累,战旗遍插,各种武器仍的四处都是,安化的军队被数队增援的天平军困在这里,难以突围,其实,他也不想出去了,深深把自己裹入指挥的中心,看着周围贼军,一股英雄末路的哀愁渐渐涌现,而就在这时,四周的进攻纷纷停下后退。
人群分开,一骑高马,一袭红枪,步出个金甲将军来。
安化在数名亲兵的簇拥下,缓缓走出道:“这位将军可是那黄浩。”
“不错,本将正是黄浩,想必,大帅便是那鄂州节度使安化了,你一双儿女无忧,尽可放心。”
安化听闻,一颗压迫在心头的刺终于被拨走,不由吐出一口气道:“将军既然不想赶尽杀绝,可是要让鄂州军投降了。”
“哈哈,正是,你我都是为将,岂能不爱惜兵士,为了那昏庸的朝廷奋战,直得吗?”黄浩铿锵地说道。
“将军确实勇猛非凡,胆识过人,今日败在此处,我安某也是心服口服,只希望将军能善待这些兵士,本帅甘愿被俘”说完,翻身下马便要跪下。
黄浩哈哈大笑,上前下马扶住已经半跪的安化道:“大帅不必这样,只需让兵士放下武器,你可与军骑马同行。”
安化见黄浩如此洒脱,不由也是心生相惜,挥挥手,让兵士解除武器,便跟着天平大军浩荡地开去洪州,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中不知被哪个兵士起了个头,嘹亮的精忠报国便唱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铿锵激昂的战歌让安化这个一方诸侯不由感叹自己的老去,这新兴的势力必将在这神州大地谱写新的篇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