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月在床上躺好,段元儒才正视眼前的深雪。她仍是一脸无辜的望着段元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元儒很想去相信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可是从刚刚的举动,他已经打翻了心中一切猜测。
“你走吧。”
盯着深雪看了半晌,段元儒只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深雪愕然。
“段大哥,你要赶我走。”
不复一直以来的古灵精怪,秦深雪现在的表情就像楚子涵向她挥出那一鞭时的表情一样,眼中掩之不去的悲伤,这个样子,正是段元儒心中的结。
该死的。
他就是没有办法看到她这副样子,让他想起她会被楚子涵赶出来是因为自己,尽管,他明明知道她只是在演戏。那股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深深的牵绊着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该这样对他。
“你和溺水是什么关系。”
溺水,是她接近自己的目的,而如今,她的激动又是因为溺水,这怎叫人不怀疑她的用心。
“我和他没有关系。”
这是一个小骗子,段元儒确定。
“我知道溺水在哪里。”
段元儒放下长线,为的,就是引诱出她的目的,也不能全然说他是骗她的。没有,至少,路墨云可以找到溺水。
而自己,如果能活着从这场战争中回去,也是一定要找到溺水的。
秦深雪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段元儒,美丽的脸庞上写满错愕。
“我不相信,我给你用过催眠,你确实不知道溺水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深雪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着告诉段元儒,她曾经在他身上做过什么事情吗,这下段元儒一定更不相信自己了。
“深雪,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小女孩。”
果然,段元儒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深雪,看的她一脸的不自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她慌了手脚,想让段元儒相信自己,却找不到好的理由。“我可以解释。”
“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接近我。”
这一次段元儒放下狠话,秦深雪完全没哟选择的余地,只能惊慌地看着段元儒,思索着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段元儒也承认自己曾不止一次着了她的道。只是现在的情况太突然了,让秦深雪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你的妻子。”
许久,秦深雪缓缓的说,语气中有着一丝犹豫,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断用手扯着衣摆。这个动作,居然和桂枝有九成相似。
“我查到你的妻子,在溺水那里,无论如何,你一定会找到溺水的。”
这就是她的理由。
这个小女孩果然不如自己想象的单纯。
“如果我死在这里怎么办。”
段元儒很诧异,她这样不顾一切的跟着自己,只为了找到溺水,如果自己在这场战争中不幸出了意外,她的心血不都付诸流水了吗?
“所以我不能让你死。”
死死的捏着已经烂掉的衣摆,扯了几下,她又添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听在段元儒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为了找到溺水,所以自己不能死。自己对深雪来说,也就是这点价值。
“段大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又是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段元儒真是败给她了,明知道她在演戏,心中还是不免受到波动。
“那天晚上也是你跟楚子涵演的戏?”
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怜悯,段元儒硬声问道,语气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这个女孩实在太让自己失望了。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有什么事也会跟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子的他。”
想起那天楚子涵的表情,秦深雪心中仍有余悸,她从不曾见过那样子的大哥,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冷酷无情,而他冷酷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你还要演戏吗?”
段元儒厉声问道,摆明了是不相信深雪说的话。
深雪也不再解释了,是自己错在先,可是谁叫段元儒不够聪明呢,怪不得别人的。现在被拆穿了,他要赶自己走,自己便走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溺水,她可以自己找。
溺水,溺水。
秦深雪一声不吭的向门外走去,眼神里尽是落寞,段元儒心有不忍,但又强迫自己不要去阻拦她。
离门口越来越近了,段元儒相信,她只要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样一个小姑娘,她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等等。”
声音脱离意识,在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时,他听到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该死,这个小女孩竟能这样的影响到自己。
秦深雪脸庞上有一抹诡异的笑一闪而逝,然后转过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段元儒,完全没有让他察觉出自己在想什么。
“段大哥,你愿意相信我了。”
两滴眼泪从眼眶里挤出来,爬上了脸庞,为那无辜的眼神添了一些可怜味道。
段元儒心悸不已,努力压下心头的不舍,用力握住拳头,他说。
“相不相信你还要等见到楚子涵再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现在不能放你离开。”
他有了更好的理由把她留下来,如果她说的一切是骗人的,他可以拿她做人质要挟楚子涵,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自己虽然愧对了她一些,倒也无伤大雅。
秦深雪听到这话,脸上又是一阵难过,叫段元儒看了个仔细,段元儒把头偏开,硬是没有对上深雪的眼。
“段大哥,我不走,你总有一天会相信我的。”
见到段元儒的心已软,她没有继续拿乔。
她说的斩金截铁,加上一张无辜的脸庞,没有人会怀疑她语气中的真伪。
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段元儒,注定是要败在自己手上的,不论是军事上,还是感情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