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大吃一惊,她这才知道老太太的全名叫史君霞,不过听姜夫人这么说,貌似这老太太以前还做过什么事,导致外头很多传言不成?
雪雁心中忍不住八卦了起来,好想知道贾母曾经做了些什么,让林如海如此防备,连定情之事都不告诉她。但她身为一个丫鬟,又怎好问这些。所以她故意在脸上带了点神色出来,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姜夫人见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心思全挂在脸上,太容易被人看穿了。日后可不要如此,对你对玉儿都不好。”
雪雁忙收了神色,低头认错,姜夫人又道:“我知你忠心耿耿,对玉儿好的没话说。这事本也该让玉儿知道,她心太过良善,不知人心险恶。倒不是说那史太君是个恶人,只是她有些事儿……哎,这事儿说出来只怕会让玉儿失望。我也不想说的太甚,便告诉你了,你再转达给她吧。”
雪雁马上一付洗耳恭听状,期待着下文,姜夫人果然没让她失望,缓缓道来:“这史太君,家本是在金陵,于我本家是同乡。我在家坐姑娘时,便听说过她的事。因要嫁来京城,我母亲没少提点我,让我不可与她家来往,若不是怜惜玉儿,我断不会上她府里去的。
“史太君在金陵时的事,我便不提,只说她婆婆死后,她当家之后的事。那时她也经常出府应酬,只是错事百出,惹来当时的荣国公大怒,不许她再出门。只因她毁了两人的名声,害的一个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一个上吊没了性命。
“那荣国府二太太王氏,本不是和贾府老二定亲的人。原是八大公之一的缮国公家的二姑娘石氏,与那贾府的老二定的亲,谁知那石氏是个性子要强又不善讨好的姑娘,又是荣国公独自决定,并未与史太君商量。史太君心中不爽快,便在应酬之中诋毁石氏,说她与自家表哥相处过甚,不守妇道。
“那石氏的表哥本姓尉迟,本家在京城,因他做了军中校尉,驻守在金陵。只得姨母家认识,所以平日也少不得去姨母家拜访。就因为史太君在京城说了石氏的不是,惹的尉迟家以为真的有这事,急忙上门去提亲。谁知金陵那边缮国公府压根就不知道这事,以为真是自个闺女不守规矩于是恼羞成怒闹成一团。这事闹了大,那石氏便自觉没了脸面,性子刚烈不听人劝直接一索白绫上了吊。
“自打那后,缮国公便与荣国公交恶,两家断了关系再不来往。若有那碍着情面不得不出席的,多半也是寻了借口不再去了。而荣国公得知是史太君在外胡诌,也气得心疾发作,好好的收拾了史太君一回,下令史太君不得再出府。
“本来那史太君消停了一段时日,可见荣国公不大管她,便又偷偷出来了几回,见没了风声,她又开始变本加厉。那荣国公长子贾赦,本有个贤惠的媳妇,因荣国公命大儿媳管家,夺了史太君的权,那史太君就怀恨在心。在别府应酬时,竟说起自己大儿媳偷人的话来,一时间风言风语闹的满城皆知,那时贾赦已有一子,还曾以为儿子不是自己的,逼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滴血认亲,虽最后还是证明儿子是自己的,但也心中不爽。最后荣国公出面才知是史太君在外传言,搬出家法狠狠的整治了她一番,她这才不敢再出府来。
“但那荣国府的大儿媳,也因这事心中集郁,最后一病不起,竟是没到一年就去了。她去后,贾赦扶一贵妾上位,但没过几年,那贵妾生完了孩子也病亡了。这才另娶了邢氏为妻。”
雪雁听完,心里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那一阵跌宕起伏啊,好险没把自己给弄晕了。所以说,贾府的女人都不外出,是因为贾母的缘故?因为贾母太操蛋了,所以被下令不许外出,结果她就弄得全府的女人也不外出?
这蛋疼的原因,这恶心的人!
她还没感慨多久,就听姜夫人继续说道:“想来你家老爷也是听说过史太君的事儿,所以才不告诉她玉儿的亲事。想来她这么一心一意想让玉儿嫁进贾家去,少不得怂恿那破石头去毁我玉儿的清白。若是定亲之前有个什么风言风语出来,这定亲一事肯定得黄了。张家是必不会再同意亲事的,到时万一被退了亲,玉儿之后还想再找人家就难了。最后只得下嫁给他家,到时就真的是让她称心如意了。
“等你老爷回了京,再带着玉儿亲自上门说了这事,那时玉儿也家去了,史太君就是有力也没法使。所以这事他只去信与你我说了,只叫你我先做准备罢了,并不曾告诉过史太君。”
姜夫人说到这里,才算是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雪雁不禁对林如海默默点赞,果然她还是有很多事不了解的。书中对这贾母很少介绍,只有写之后发生的事情。前事俱没交代,就连贾母叫什么名字都没提过。如今知道了贾母做过的事,雪雁忍不住鄙视了一百遍。
心中没了疑惑,雪雁也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想到这里,雪雁又跪下给姜夫人磕了个头。姜夫人赶紧让人上前扶了,急忙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又不是过年,给我行什么大礼?”
雪雁看着姜夫人,一脸的感激,认真的回道:“多谢夫人的提点,夫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雪雁代小姐给夫人行礼,望夫人日后多教导我们小姐,免得让那有心人说我们小姐是没母亲教养的。”
姜夫人闻言笑的一脸的温柔,柔声说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你们小姐着想,这才会告诉你这些个。你是个好的,再难得不过的。玉儿有了你,我真是放一百个心了。你只管放心,她认了我这个干娘,我绝不负她。”
雪雁激动的又要跪下磕头,云步赶紧扶了她嗔道:“你不累我都累了,好妹妹你饶了我吧,这几日吃了什么,竟这么沉。”
雪雁羞得满脸通红,讪讪的辩解:“我哪里沉了,我又不胖。”
姜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让雪雁回房休息,她也要午歇去了。雪雁这才告了退,一路微笑的回了黛玉的院子。下午黛玉午歇起来,见雪雁笑得开心,问她出了什么喜事不成。
雪雁笑着回道:“小姐订了亲,又有干娘教导。我自然开心,一想到小姐日后有个好归宿,做梦都会笑醒呢。”
黛玉羞红了脸啐了她声,口中奇怪道:“好好的,没得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这人是魔障了?”
书澈给黛玉系着腰带笑道:“小姐理她作甚,她平日没事就神神叨叨的,让她一边笑去,笑完了再伺候。”
雪雁笑骂她道:“你正经是要降服了我不成,越发的没大没小。”
几个丫鬟说说笑笑,过了会子刘纯汐也来了,她与黛玉说了会子话便开始各自做针线。雪雁见没什么要她做的,便出了屋子与刘纯汐的大丫鬟说话。
刘纯汐的大丫鬟四名,分别是蓝月,蓝星,蓝翎,蓝葵,这回跟来的是蓝星,专管出行的。蓝星比雪雁要小三岁,今年不过才十四,性子倒是老成,可惜跟了刘纯汐这样的主子,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跑步。
雪雁笑过之后表示同情,因为换了她,她也累觉不爱了,成天跟着个脱缰的野马,谁都受不了。好在刘纯汐对下人不刻薄,人也甜美,做了错事她会马上道歉,丫鬟们被连累着挨了骂,她还知道哄丫鬟。倒是让蓝字的几个丫鬟感觉痛并快乐着,而且自从黛玉来了,刘纯汐也改了不少,再很少疯跑了,现在虽然私下里还是大大咧咧的,但在黛玉和姜夫人跟前,都是站有站样坐有坐像了。
两人正说着话,书澈打房里出来了,问雪雁道:“你那洋胰子带来了没,我的只剩一丁点大了,再用不了了。”
雪雁这才想起,自个的香皂还很多,忙进房去拿了一块给书澈的,又拿了四个礼盒出来。
雪雁先把香皂给了书澈,又对她道:“这两个盒子你拿去送给姜夫人房里,一个是给夫人的,另一个你给云步,让她们四个合着用。”
说着又拿了两盒给蓝星道:“这里头是一块洋胰子并一瓶花露水,这一盒是给你小姐的,另一盒你拿去同蓝月她们一起用着。东西不多,你别见怪。”
雪雁其实还很多,可总不能全拿出来送人,显得这玩意太廉价了。要知道吴均瑜跟各府都有生意来往,若是自己掉了他商品的价,他还怎么做买卖了?
蓝星接了东西,打开来看了几眼,喜欢的不行,两个盒子里,一块是蓝色的香皂,一块是红色的香皂,蓝色那块是丁香味的,红的是玫瑰味。蓝星笑着直说她们小姐最爱蓝色,这块洋胰子她一定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