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就算他只是皇芒,不再是我爱的那只傻傻的小精怪,可是我还是要给留下一些甜蜜的回忆。
有些事,知道得越多,便越觉得恐惧。
到底是谁在设计他?令他陨落?
他在陨落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离奇的因果,谁也不知道。
单就我知道的这些来说,他能依靠元息之力与我父母订下心魔誓言,而且长天恨水不止一次对元息之力表现出了强烈的觊觎之心,就连无始大帝暗中收集元息之力已经三万余年,代表这元息之力,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令这些大人物们都趋之若鹜。
而这元息之力,是墨允真身陨落前所拥有的,每一点元息之力上,都可能附着他的意志之力有的,甚至还有着微弱的神魂意识,有些还因为时间久远,没被人发现或得到生出了灵识!
那么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毁灭一个拥有元息之力的大能呢?
这个人在毁灭他之后,现在又居于何处,是否在暗中收集元息之力,是否还在搅动风云?
长天恨水和越族贪得无厌,他们都能设下这一世又一世的毒计,阻我父母修行,害我蛮族万年圈禁,若这个令墨允真身陨落的人还存在,他一定比长天恨水可怕千倍万倍!
他所图谋的,一定比长天恨水更多。
这般想来,皇芒就算血肉重生,要面对的未来也是如永夜般的黑暗之路,一路上都将与鲜血死亡为伴。
他要面对的人生,将是步步惊心,寸寸艰难,他若是为复仇应运而生,破灭万古,他的心中一定只有仇恨和无法渲泄得掉的痛苦!
他的未来,将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我只想要在我还有时间的时候,给他留下一点点甜蜜的念想,令他在未来坎坷之中,偶尔用来回想,不会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药帝,你与皇芒不打不相识,亦兄亦友,我能求的人,只有你了。
求你成全。”
祁琉迦动容道:“我答应你.
复生阵需要一元女之魂为祭,阴阳融合之血,三生之门为引,在四冥之地,也就是火照之路,忘川之水,黄泉之土,黑水之原共存的地方刻阵。
再辅以金木水火土五元灵之力,七天七夜,才能成功。但三生门后,为归虚之地,这里七日,便是外界七年.
你生而为两帝之女,自带了心魔誓言,成为了元女,又在阴差阳错之下,与他未觉醒之身结为夫妻,阴阳融合了,并且修成了可开启三生之门的第三门之力,如今,你死,他则生!
我再确认一次,你可是心甘情愿以神魂为祭,血肉为基,换他复生?”
“我确定,药帝,麻烦你用我的血去刻阵吧。”苏浅若唰唰两刀,在手腕上又开出两道更深的口子,血落进黑水之原中,银灰色的地面突然变成了血色。
祁琉迦沿着变成了血色的地面,小心翼翼地刻着阵符,足足刻了两天两夜,才将复生阵完成。
苏浅若整个人缩了一圈,经脉之中的血流动得越来越慢,要好久才能挤出一滴血来。
听到祁琉迦说阵成时,她强撑着抬了抬眼皮子,虚弱到极地道:“我要开始强行剥离神魂,融进复生阵了,药帝,记得告诉他,前路虽艰,可总有天心在善,邪终究不可胜正。
如果有一天,他能救出我的父母,请他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还要告诉他,我不后悔。”
一道小小的人影自苏浅若眉宇之间慢慢地,慢慢地被苏浅若强行扯了出来,打入得复生阵之中,她痛得几欲晕厥过去。
火照之路上的彼岸花被阵中的力量牵引着,一朵一朵的飞了过来,忘川河水倒灌而入,黄泉土也慢慢地堆住了那具摆成八卦之形的真骨,慢慢的变成了一座高高的坟头。
苏浅若的肉身也被埋了进去,与真骨合葬在了一处。
黑红色的花朵落在坟头上,层层叠叠,铺满了所有的空间。
祁琉迦守着坟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浅若,从此以后,你就不存在了。如果不是命运如此安排,你不是元女,我是真的想要收你为徒,让你承我衣钵的。
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都毫无意义了。
再见,苏浅若。
你放心,如果皇芒不肯替你侍奉父母,我押也把他押着去。
毕竟,他也是你的夫婿,替你侍奉双亲,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不过就是用药物补上了你的眼,令你真正能在神魂世界中见他最后一面。”
红色的天,黄色的路,银色的原野,血色的水,组成了一个奇异而寂静的世界。
一个素衣女子,披散着头发,身着轻衫,赤着脚,迷茫地走着。
“我是谁,我要去哪儿?”她不时停下脚步,仰面看着天空,像是在问天,也像是在问自己。
“这里的水,为什么是血红色的,我很渴。”她伸出手,想要掬一捧水,却发现手一伸进那水之中,立刻变成了森森白骨。
她痛得不住颤抖,因为痛,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了起来。
“我是苏浅若,我要找墨允啊。墨允在哪里?是了,他在昆吾,在十万年前的神山昆吾之巅。”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有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座云遮雾绕的黑色大山。
山上有溪流缓缓渗下,水流深处,有一片枫树林,红色枫叶开成一片红色的海。
起风了,风掠过枝头,一缕幽幽的乐音如泣如诉的响了起来。
自那山巅的方向,苏浅若抬起头,看着那个衣袂飘飘的黑衣男子眼泪早已流成了河。
他仰脸看着红云漫天,葬仙镇魂曲在云端慢慢消失。他一直没有低下头,根本不知道,在山的脚下,有人在痴痴的望着他。
当鲜血慢慢浸透了她的身体,无数道五色的光刺穿了她的身体,视线也逐渐模糊。五元灵之力透体而出,她再没有时间了吗?
她缓缓的伸出手,指向山巅的方向,幻想指间下是他绝世的容颜,带着温度,还会温柔而赖皮地唤他一声:“娘子!”
可迎接她的,是一道冷冽的断喝.
“擅闯昆吾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