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交谈到到公爵府,小镇夫妇在大门口,安波卡下车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扑过去叫着爸爸,抱住母亲就不肯撒手。一家仨口见面欢喜倒欢喜,只是这儿毕竟不是自己家,趁手的笤帚没在手边,妇人重重打了女儿几记屁 股墩,就给塞内加冷眼给吓回去。
小镇夫妇俩看到女儿心里就踏实了,至于女儿变黑的长卷发,增白的皮肤,也不是头次见,想是法师的魔法也不觉得稀奇。
伽里芬多在后面向塞内加解释,没有用正式礼节迎接龙神祭司是为了让他们一家子轻松地团聚一次。塞内加笑回考虑周到,其他就不说了。
安波卡又惊又喜,转过脸,咬着唇,望着伽里芬多,觉得说谢谢都太轻了。
伽里芬多仅仅笑了笑,好像这点小事不值一哂,她无须这般感激。还是塞内加觉得一拨人站在外头不像话,大家才转入公爵府百坪大客厅。
晚宴席间,铁匠问神官,女儿日常生活,托他多多体谅;妇人盯着女儿吃东西,瞧给瘦成啥样,也不知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又气恨这死丫头不回家算了,连个音信都不给,让她愁白头该打该骂。。。
安波卡嘿嘿地笑着,心里快活,两眼就笑眯弯了缝,至于母亲明着暗着打探她和伽里芬多这好小伙的婚期,她都给傻笑蒙过去了。
餐后,妇人招呼女儿到起居室和老摄政王夫人学点手艺。
安波卡有点惊讶,妇人摆出贵妇人派头,问女儿像不像。安波卡弯眼一笑,搂着妇人的胳膊学煮红茶。她转来转去,问道:“爸爸呢?”
妇人手忙脚乱地切花丝,抽空回道在学新锻造术,一天到晚难得见次面。虽然话语里有埋怨丈夫不体贴,但是,还是掩不住骄傲,她边忙活,边和女儿咬耳朵,等回波顿,要开一间大铺。
就寝时,安波卡想和母亲睡同间房,给妇人赶了出去,说要独自享受公爵家的豪华床,不要打扰夫妇俩的夜晚时光,有话明天说。安波卡讷讷退回自己的房间,想到母亲迫不及待的模样,独自一人又咯咯笑起来。
伽里芬多敲开门时,她的唇边还带着笑。
他凝望着她,低叹一句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安波卡回道,这都要谢谢他,今天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伽里芬多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出了神,一把搂紧她的腰,让她的脸仰起对准他的眼,道:“让你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他的吻落下来,安波卡脸微偏,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边。
“别、别这样,伽里芬多。”安波卡咬着唇,微微推开他。
伽里芬多停下来,神情恼怒地看着她,道:“安波卡,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下午那一切是阿让宫的安排!他们要巩固皇权,他们千方百计让你离开众神殿,为的就是这一天。”
“就算是,那也是默塞特一个人的主意。何况它不是,安波卡不得不伸手握住他,希望他能够冷静,“伽里芬多,你这样聪明,千万不要落进敌人的陷阱里。”
“因为是他,所以,不管事实如何,你都相信他!”
“是,我喜欢他,我不会。。。”
“不要说了!”伽里芬多怒吼一声,他放开她,愤怒满怀,无可抒发。
“伽里芬多,我知道你待我很好,可是,我们之间真地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美好。那天我说的都是真的,实际上我心眼很多心肠又歹毒还装腔作势喜欢玩弄人,”她挖肠搜肚地找词形容自己算计他的行为,说明她不能爱他的种种因素,末了再用对比强调,“伽里芬多,你这样好,值得。。。”
“不要说了。”伽里芬多轻声阻止道,样子意兴萧索,看看屋顶,又望望地,笑两声,悲凉又欢喜,怪异得让人心慌,他转过身,面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平静,“忘掉刚才的事。”他轻轻地拥住她,怕她拒绝又怕吓着她,低念着她的名字,她完全主宰了他的心,哪怕是任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会令他神智大乱。
他这样温柔又感伤,反叫安波卡不知如何是好。
“我瞧出来了,”安波卡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话题打破这让人心慌的窒息,“傍晚的刺杀疑点很多,伽里芬多,你怎么看?”说完,她恨不得打自己一掌巴子。
“我会查清楚的。”他淡淡提醒道,“塞内加神官实力很强,你要遇险唤他守护即可,不过,我想他也不会让你独自行动了。”
“嗯,塞内加很关心我。”她转问另外一件事,“塞内加说我该学祭司课程,伽里芬多有什么建议吗?”
“先请萨拉弗兰多舅舅指点。”
“可以吗?”安波卡眼睛瞬间放亮,伽里芬多笑了,道:“我想他会排出时间的。”
安波卡道谢后,又问:“光明殿什么时候给荷明斯大人举行大典?”
“按神殿那边意思,和皇帝加冕礼放在同一天。”
“这梨花酥味道很好。厨师是哪里人?”这纯粹是没话找话,不过,伽里芬多很欢迎她这样主动和他聊天,讲废话也没关系。
夜深了,伽里芬多彬彬有礼地告辞道明天还有活动,她该早些休息。
“晚安。”落在她额上的晚安吻,温柔又克制,安波卡心里酸酸的,这个无比骄傲的年轻人,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忘了那件事。
伽里芬多轻轻合上门,屋子里的魔法灯变暗。
第二天,伽里芬多在餐桌上提议游览卡文特西区,他已安排好出行事宜。
铁匠夫妻越看这准女婿越满意,一家“四口”带着一个贴身仆人出门。半道,妇人改主意去了高级商贸区,专往珠宝首饰店走,给女儿挑结婚时带的首饰套件。
“妈妈,妈妈。。。”安波卡哀求不停,妇人拿指尖顶了女儿的额角,在她耳边嘀咕教道:“就没见过比你笨的,啊?放着这么好的人不嫁还想挑什么样的?”又高声叫服务生把店里最贵最大的钻石拿出来,“放聪明点,趁着他现在对你好啊,多买些做私房钱,好看有什么用,最重要是实在好换大钱,这女人呐,缺啥都不能缺钱,以后妈妈就是不在了,也不担心你吃穷过苦日子。”
母亲这么一说,做女儿的真是半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安波卡垂着头,不管妇人挑什么都应好。伽里芬多吩咐店家,只要未来丈母娘看中的,全记到他账上;又向一旁沉默但赞许的铁匠表示他会保护照顾安波卡一辈子,绝不会让她有机会过当首饰的落魄日子。
妇人瞅瞅他,好像看他很不上道似地呆,道:“那不赶紧挑婚纱去。”
伽里芬多轻咳两声,拽走安波卡。
对面就是高级婚纱礼服定制店,店长立即迎向两位新人贵客。伽里芬多摆摆手,让她们退下。看着店外的风景,两人都沉默。
不多久,铁匠夫妇带着捧满首饰盒的仆人走进礼服店,看两人还没开始动手,立即揪起女儿耳朵听不听话?不听,好,妇人就哭,生个女儿不听话啊,成天东奔西跑让人提心吊胆,一年也不回次家连封信也不写,生了不如不生。。。
安波卡低着头,抱着礼服进更衣室了。
外头妇人立马笑了,这死丫头不用这招收拾不行。接连换了几套,铁匠夫妇都不满意,却叫店员多照几张魔法画,让他们多比较。妇人又挑了一套双肩折叠的鱼尾样式长礼裙叫女儿去换,店员刚帮她系好薄胸衣,安波卡就听到外面传来母亲的高笑声:“。。。这是我家女婿,堂堂的大公爵,什么城主伯爵,谁稀罕,癞蛤蟆哪凉快滚哪儿去!”
安波卡急了,店员拦住她,怎么地也得穿好衣服。她忙摧,快点。
“你以为嫁入公爵府跟你洗衣服种菜似,想嫁就嫁?!做梦呐,”和她母亲吵嘴的果然是圣洛朗夫人,只听她讥诮又傲慢地问周围的人,“你们,你们听说过梅斯霍特家少爷要结婚的事?”
众人自然说没有,圣洛朗夫人又讥笑道:“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女儿早就跟皇帝陛下求了,死活要嫁我儿子,你省省这份心。”她无奈又叹息,“叫各位看笑话了,要和这样低俗的人做亲家,真是想想都没脸见人。”
“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个贱 女人,”妇人气得破口大骂,“我女儿要是嫁你儿子,我就打断她的腿!啊你个呸!留着那份彩礼养小白脸去吧!” 同时砸了一样什么东西。
女人们怒叫大骂,妇人越叫越响,安波卡越听越急,拉开门冲出去,妇人玩命地揪着圣洛朗夫人的耳朵,拉拔她的头发,用手抓花她的脸,又用粗壮的身体撞压对方,两脚狂踢;数个贵族女人反压她母亲同样拉头发扯衣服,大家啊啊啊怪叫。那些侍女反而退到了店外,面朝街道,驱逐旁观者。
安波卡冲进人群,拉开那些压在妇人身上的贵族女人,谁也不知道这些平日自持身份体统的女贵族会什么也不管地和小镇妇人打架。
见她介入,众人宁可被妇人抓伤,也没人敢碰安波卡一下。混战很快歇止,安波卡扶住妇人,连声问道:“妈妈,妈妈,你有没有伤着?”
妇人头发衣裳凌乱,脸上有抓痕,相比圣洛朗夫人那鸡窝状的头、血痕累累的花脸、裙扣开解的破裙,妇人这点小意思实在算不上什么。
“老娘能有什么事!”妇人像拳击手似地晃摆结实强壮的身体,嗬嗬地痛快地笑着,可惜她的杀猪刀没带在身上。她看着纯黑新郎装的俊秀年轻人,再看银白露肩新娘礼服的气质女孩,笑容更大了,夸道,“瞧我乖女儿漂亮的,般配,真般配,结婚的时候,咱就穿这套。”她像没事人似地叫店员把这两套礼服包起来,送到公爵府。
“阿丽娅殿下,哪怕您贵为龙神祭司,也不能无故解除婚约。”
“圣洛朗家族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府第,请您一定要慎重,希望您能为今天的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妇人转过头,回道:“女儿,告诉这帮臭女人,你跟那只癞蛤蟆早就玩完了,咱们下个月就办婚礼。”
“住口!”圣洛朗夫人拿白手绢捂着流血的伤脸,满脸怒容,喝道,“你们的婚事由卡斯曼二世皇帝陛下当众应允,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那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当的。”
妇人有点瑟缩,安波卡挡在母亲前,平静而视,道:“圣洛朗夫人,龙牙城堡的事想必还是历历在目的,你喜欢让人当枪使那是你的事,请不要扯上我父母。他们和你不是同个世界的人,既帮不了你什么,也损害不到你什么,就别太多生是非。今天的事,本殿会致信圣洛朗公爵,少陪。”
转身挽住母亲的胳膊,安波卡向伽里芬多点个头,大家同车离开。妇人很快就从被高等人恐吓中回过神,抱着厉害的女儿咯咯笑得那个欢。安波卡轻笑,小声问下面的安排,伽里芬多说他在皇后餐厅定了位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