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时,有个打扮出挑的女子出现在湖边小草地上。
她头戴银色神钻小王冠,额遮碎钻流苏面帘,颈挂单条银角坠,白袍拽地,乌发黑亮,婀娜行走,姿态美得动人,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安波卡不由地停下画画,好奇地看玛美圣塔罗在湖边打转。
“出来。”玛美圣塔罗叫道,一个黑壮如野熊的高块头男人,背着一把禁忌的泰坦神弓从某棵树后走出来,两眼紧紧地瞪看玛美圣塔罗的脸,贪婪地不能眨眼。
玛美圣塔罗很不快,道:“我告诉过你,不要出现在我附近。”
“三天,整整三天,你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也没有看过我一眼。你说你爱我,玛美,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安波卡掩住嘴,又狂揉眼睛,生怕自己听错看错了。
“那个女人在奥尔修斯享福享乐,她在纠集军队,她只要打道闪电就能杀死我,剥夺我的所有。”玛美圣塔罗很激动地说道,“我时时刻刻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你说你能为我解除痛苦,可是她活得好好的,这就是你的爱,伟大的兽神传人洛伊.利毕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让我在敌人的威胁里绝望,夜夜悲泣,只能哀求哪个神祗的怜悯。”
“摩撒祭司解了泰坦弓的三重封印,我受到天命,她必定会死。”利毕库环抱住玛美圣塔罗,他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憎恨之光,玛美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他保证道,“这一次我绝对能杀了她!”
玛美身上泛起喜悦色彩,表面上却很冰冷高贵地喝斥道:“不要再花言巧语了,我相信了你那么多次,你却总是让我失望!我想,我不该对你抱以期待,我应该再寻找一个真正能保护我的男人。”
“不,玛美,相信我,请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利毕库抱着她,厚厚的嘴唇拨开流苏面帘,在她脸上胡乱亲吻,“玛美,我爱你,我真地爱你。不要放弃我。”
“放开我。”玛美微挣扎,利毕库强搂着不放,玛美痛得泪流满面,利毕库立即松手,看着那露在袍裙外白净肌肤上狰狞的乌青,满脸惊惶又懊悔,玛美控诉道,“这就是你的爱?你何不干脆杀了我!扭断我的脖子,告诉所有人,我只能依靠你这样一个粗鲁肮脏的兽人保护!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残酷命运。。。”
利毕库不敢再碰她,却又坚决地阻止她的去路,他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奢求你能和我在一起,我会坚定誓言站在你的背后永远地保护你,不让别人伤害你。你可以寻求其他男人的保护,除了卡斯普里奥家的男人!玛美,除了这个!”
“让开。”玛美这么说,利毕库不动,玛美忽地动手解裙子,她穿的是那种简单的女子祭司袍,除掉肩头的圆扣,整袭纱裙就会落地。她一边哭一边自暴自弃地喊,“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什么爱,我根本不在乎!做吧,做完就滚!”
安波卡用力地咽了下口水,这也太劲爆了。
利毕库伸手抓住裙衫,阻止袍子完全落地,让女人不至于完全曝露在阳光下,他太高太壮,足有玛美圣塔罗身体的三五倍,他跪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套回裙带,隔着裙布亲吻她高耸饱满的乳 房,虔诚的样子像在膜拜女神,玛美圣塔罗在这个能拉开禁忌神弓兽人的眼底就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
“玛美,不要去找他,不然,我一箭射死他!”
利毕库吻过玛美的肩头,手握神弓,说他这就去冰川为她消灭障碍。
等人走远,玛美圣塔罗立即发疯似地尖叫天马安卡莫德用神术消除她身上的恶心气味。她一边换衣裙一边痛苦哭喊吵闹,她为什么要忍受兽人,一个全世界最恶心的兽人的触碰。
原因她自己也知道,她这么闹只不过是她每次和利毕库见过面后的发泄罢了。她在简易帐蓬里,一边叫骂一边发誓,一定要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安波卡那一夜的羞辱,她根本不用和最下贱的兽人周旋。
天马安卡莫德说了什么,玛美圣塔罗冷静下来,道:“今天不能再找了,那个疯子一定还在附近,不能让他发现菲布彻诺,该死的,他竟敢威胁我,总有一天,我要、”
梳洗完毕,天马载着它的女主人走了。
确定附近没人注意,安波卡把画架画笔收回包里跳下树,哼哼地骂坏女人,不讲道理,把什么错都归到她身上,要不是玛美先和别人勾结要杀她,她怎么会威胁她?还是卡卡说得对,那天就该灭了她!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把自己赶出索伦大陆不够,还找人杀菲布彻诺,坏人,比格丽芙坏一百倍!
“卡卡,走,我们去找菲尼,我们要告诉他,让他小心那个坏女人。”
安波卡一边数落,一边东张西望,哎。。。她脚下绊到什么,嘭地一声摔趴下,那条斜伸的腿硌得她胸口都疼。她刚才没瞧见这条路上有人啊,奇怪的。
她边揉痛边看绊她的人,年轻法师穿着锦缎素袍,褶花的白袍衣领下,身形单薄偏瘦,银发半束半垂,肌肤赛雪,下巴尖尖,天庭圆润,五官雅致,足可入画,美中不足的是翡翠绿眼大而无神,但他悠然的淡笑完全掩盖了这一缺憾。
那一抹笑使得这个瘦削的法师,在日落的湖畔树旁,就像炭笔黑白画般淡雅优美,令人无限神往,又恰似昨夜入梦的旧日恋人,让人不忍打破这一幕的宁静。
她拍拍裙袍站起身,不知是该埋怨这人不该伸出脚绊人还是该担心她压伤这个像精灵般纤细美丽的法师的脚。她不太自然地问道:“你没事吧?”
“你就这么对老朋友打招呼?”年轻法师的唇边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纹,他的声音熟悉地让人欢喜,安波卡飞快地眨眼睛,菲尼?!她差点儿失声叫出他的昵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克制住欢喜。
菲布彻诺变化成安波卡熟悉的模样,粟子色短发,清瘦的脸型,圆眼大而无神,却暗藏睿智深隧的锋芒,此刻,一贯镇定自若的神情里还残留没有遮掩住的涩笑与了然,那是一种看透命运安排后的颓然,又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无奈。这复杂的神色很快就消隐在重重面具之后,让人近乎以为是错觉。
安波卡终于确定了,她往附近探头探脑一番,轻声问道:“菲尼,你怎么知道是我?”
菲布彻诺笑而不答,安波卡自行得出答案,天命预言师嘛,怎么也瞒不过的。她赶紧把玛美圣塔罗要人杀他的事说出来。她很紧张地嘱咐道:“菲尼,你快回天命星殿,泰坦神弓很厉害的,没人能挡得住。”她的思路很快就转到另一边,“真奇怪,那个兽人用泰坦弓完全没有禁忌,这可真难办。”
“不用担心,他不能伤害我。”菲布彻诺坦然地说道,安波卡听后放下心,两人之间一下子静下来,菲布彻诺问她在看什么。安波卡老实说看他的衣着,她从来没见他穿过这么精致美丽的法袍,她道:“菲尼,原来你生得那样好看。”
“现在这样不好看?”
“不是,粟色头发的很世俗,那个样子很有精灵族的特色,一种空灵的美。”安波卡比手划脚地形容,“层次不一样,嗯,各有各的好。”
菲布彻诺笑起来,道:“安波卡,你总是这么有趣。”
安波卡微红了脸,她不太自然地把视线转开,打量附近的风景。诗人湖边林道上,每隔百米就有一张白栅条木坐的公园长椅,湖边栽满梧桐,黄色落叶洒满道路两边,湖边暖风还带来阵阵的日光香气。
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深呼吸,赞叹道:“这儿棒极了,菲尼,你真会挑地方。”慢吞吞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问道,“菲尼,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不能离开天命星殿的吗?
“这儿是我母亲生活的地方,她在保护我。”他转过脸,用那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倒是你怎么跑来这儿的?”
安波卡边笑边交待自己的烦恼,菲布彻诺微笑倾听,不时轻笑,特别在听到那些骑士爱慕者的恶作剧时笑得更愉快。安波卡笑道:“想想这些人其实蛮好玩的。”
“嗯,现在都变得不一样了。”菲布彻诺笑夸道,“从前碰到这些事,可要哭鼻子喽。”
安波卡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菲尼的榜样好嘛,在学院里能遇见菲尼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那些事回想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想起就让人会心地笑,我也就能把不开心的事都想成开心的事了。”
“唔,跟我说说你冒险的事儿吧。”菲布彻诺转开话题。
安波卡叽叽喳喳地说起离开波顿海港之后的事,菲布彻诺时而微笑,时而深思,时而惊讶,随着故事的进程神色数起变化,安波卡讲兴浓郁,还拿出自己的试炼记录强调细节。
天色很快昏暗,安波卡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打算送白袍祭司回菲西娅庄园或者天命星殿。菲布彻诺婉言谢绝,他现在不便接受她的帮助。安波卡走远,又悄悄地、远远地跟在天命星师后面,只怕他要摔跤找不到回家的路。
路的尽头有株多人环抱粗的高大古树,半遮半掩一幢白色纯木房子,五层楼的小别墅非常漂亮,每扇花叶形的窗子里都透出温暖的光芒,在古树后交汇出点点星光,神奇而又美丽。
那一整袭精美的白色祭司袍消失在古树后面的木门里,安波卡放下心,快步返回画廊润色这整天画的三副画,又花了五天时间,到别的贵族景区偷偷采景,大致凑够画作,把它们装进画框敲敲打打,连夜挂好。
画廊重新开张这天,安波卡严阵以待,什么铁棍、铁钉、狼牙棒之类全部放在手边,只要那些女人再来找麻烦,她就毫不客气地把她们打出去。谁想她等了一早上也没人来砸店,她看向小猫:难不成大家都变性了?
很快,她就知道无人登门的原因。梅洛朗回帝都小住,身边带了个女人!
还住进了骑士的海马庄园,这个惹了众怒的女人叫狄琦,据说拥有海仙女的血统,因而比银鹿郡里住的大多数女人漂亮有魅力,她还有个非常配衬圣洛朗家的高等身份。
她是海神殿座下第一家族大玛斯家族成员,大玛斯是有名的神血家族,她们的联姻对象从来都是神血后裔或者帝皇之尊,还没正眼瞧过世俗众生成员。假如梅洛朗没有神血统,那么,狄琦的青睐就是“豪门公主看上平民骑士”的另类演绎,骑士要选她就能直接迈入神裔行列,人间话叫:从此平步青云。
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可比穷苦佣兵出身不识相的小对手有威胁力得多。简言之,附近的女人大概都没空来找海伯利安画廊的麻烦。
梅洛朗回来这天的近午时分,伊菲公主以绝对的皇家公主野蛮之风横扫银鹿郡区,和大玛斯家的狄琦大打出手,参战的女人遍及银鹿郡区,海马庄园毁了一大半,梅洛朗把账单送到皇宫,就消失了。
安波卡接到他的纸条,解释这次不能去看她的原因,不能把麻烦引到她那儿,还有他爱她,要天天想他。安波卡欢快笑的同时,又有点遗憾,下一次还有大半个月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