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摸着发涨的脑袋,微微抬了点身子起来,黄昏,看来睡的不是很久啊。全身酸痛,冷冷虚弱地下床做了做全身运动,该死,这三个男人简直就是不想让她活了!想想,司空满和环儿也就算了,至少还在有遮蔽的地方,可无缺呢,直接把她抱上岸,天为被地为席,身下只简简单单一张竹席,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晴儿。”
冷冷忿忿地抬了抬头,门边一脸笑意的凌无缺。
“呵,晴儿,喝点花茶降火。国师可等了你一天了。”
正在气愤中的冷冷突然一盆凉水浇下,“尘幻等了一天?”不会啊,现在不过黄昏呢。
凌无缺眼色一沉,尘幻?伸手顺了顺冷冷额前的发,凌无缺在她额上原先的金莲处印下一吻,“晴儿可是睡了一天了,还累么?”
一天!冷冷愣了愣,一天?不会吧。
还没反应过来,横空一起被凌无缺抱在怀里,抓了抓他的衣服,不解地看向他。
“呵,看来的确是累着了,下次小心些吧。”
听着他像是自责的话语,冷冷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什么叫下次小心些!根本就没有下次!再敢这么对她,小心被一个个踢到**去!
尘幻坐在花厅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水。冷冷被凌无缺抱着到了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一副甚是唯美的画面,白衣男子静静地坐着,春之风扫过,带起了一绺青丝,冷冷怎么看,都是绝顶的水仙,雍容华贵到极至之人。怀中抱着的一只雪白的狐狸,黑的发亮的眼睛间或转上一转,似乎是感觉到冷冷的出现,猛的抬起小小的狐狸头噌得往她这边跑。尘幻似是吃了一惊,转头看来,一愣,又是浅浅一笑。
冷冷顾及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不好做什么大动作,只一点头朝他笑了笑。
“国师大人来找墨,不会又是阿舞让我付帐吧?”
尘幻一顿,“不是。”
“那是……为了旷云?”
“的确。二皇女,要纳侧妃。”
纳侧妃?冷冷奇了奇,先不说旷云现在不知道是被人控制又或是被迫的,单就冷霜华的这个举动,就会让冷蝶舞失常好一阵子了,只是,旷云真的什么都放得了么?
“那阿舞的意思是?”
“五皇女并未明说,只是请宫主有时间的话去看看月贵妃。”
“月贵妃?”冷冷不解,慕容月?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看他?想想,还是点头应允。“还请国师大人转告阿舞,旷云这件事墨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宫中是再去不得的。凡是让她小心些。”
尘幻听着点点头。怀中的宝宝对原先的主人似乎是一点都不留恋,赖在冷冷怀里死活都不肯出来,结果司空满和环儿一来,实在顶不了凌无缺和司空满这两台超大马力制冷机的小狐狸终于依依不舍地从冷冷怀里爬出来。尘幻倒是不太在意,随手摸了摸狐狸的脑袋轻轻说着:“看起来你很喜欢宫主呢。”
“国师大人,墨不是有意要拐你们家狐狸的。”冷冷无奈地看着小狐狸,郑重又郑重地说。
“不打紧,反正它在这里也一样。”
冷冷扯了扯嘴角笑笑,的确是一样啊,可是明明是人家一手带大的狐狸,突然的就这么转移阵地了,作为本人来讲,还是过意不去的吧。
“宫主,请小心坠夜坊。”尘幻临走之时特别关照了一番。
冷冷点点头。只是心下还是有些疑惑,坠夜坊,应该是姽婳的吧,同属于鸳鸯楼的人,为什么还要另外开出一座杀手楼?司空满曾经查看过那些人,结果却是坠夜坊的杀手要比鸳鸯楼的人更想要她的命。一个念头从冷冷的眼前闪过,愣了愣,冷冷笑笑,不会吧。
有的时候,冷冷真的觉得身边的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你想不让它这样就可以的,黄昏的时候尘幻才说过要小心些坠夜坊,可没想到的是夜半就来了找她麻烦的人。夜凉如水,冷冷站在湖边,湖旁树上枝桠轻点着一袭红衣的女子。
“姽婳姑娘夜半来访所为何事?”冷冷看了看她,朗声问。身上只挂了一件薄薄的蓝色单衣,湖边风吹来还真是有些冷嗖嗖的,而姽婳,冷冷猛的很佩服她,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型代表。
“杀你。”
有些抽线,有这么光明正大地穿着一身红衣大半夜地跑来说目的是为了杀自己么?姽婳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坠夜坊主到我这里来亲自杀我,可真是荣幸了。不过,你确定能杀得了我么?”
“哼!”
哼什么哼,咱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本小姐灭的是鸳鸯楼,更何况还只是灭了他一半,你坠夜坊跟着瞎搀和什么呀。“坠夜坊和鸳鸯楼,姽婳姑娘究竟是哪一边的?”
“多管闲事!”
“这话姑娘可算是真说错了。若姽婳姑娘是鸳鸯楼之人,墨已经和夜溪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姑娘这来杀我,可不是仁义之事。若姽婳姑娘是坠夜坊的坊主身份,墨倒是能陪姑娘玩两圈。”
枝桠一动,冷冷站着不动看姽婳噌地窜到自己跟前站定。鼻间飘来一股子花香,皱皱眉,怎么这姽婳身上这么香。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清新的空气稍微进了些才好。
“如若我两者皆是呢?”姽婳拨弄着胸前的发,媚着眼道。
“先礼有兵或者先兵后礼,你可以随便挑。”司空满冷着声说。
冷冷侧了头瞥了一眼,凌无缺和司空满都来了嘛,环儿被迷香给迷倒了,冷冷倒不怎么担心了,反正还睡在床上,也不怕会冻着。不过这两个人,反应倒还不算慢。
“玉虎国的司空公子,呵,你的手上可还欠着我不少人的命呢。”
“想让我还,那就先看看你能不能用那狐臊媚着我。”司空满邪着眼睛含笑看她。
姽婳朗声笑了两声,娉婷挪步转到司空满正对面,柔柔一拜道:“姽婳自是比不上明月宫主,更比不上玉虎国歌妃娘娘,听说那歌妃娘娘才是世间至柔至媚之人呢。司空公子见惯了歌妃娘娘,自然不会把姽婳放在眼里。”
司空满凛了凛眉,收起笑容盯着她看。
“哟,司空公子可别这么看姽婳,姽婳不是歌妃娘娘,就算是怀上龙胎也照样能出皇宫寻‘隐士’。”
姽婳说重了‘隐士’这两个字,冷冷听出来了,歌妃,就是那个玉虎国君主最宠爱的妃子么,她和司空满……
唰!
冷冷眼前灵光一闪,退身一躲,避了一枚暗器却躲不了姽婳又补发的一枚,刀片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晴儿!”凌无缺要出手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着她被划过,检查一番,幸好,伤口很浅。
司空满此时早已经一掌拍去,却没想有另外一人也同时朝姽婳奉掌而去。一口鲜血从姽婳口间喷出,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混着幽幽的花草香。姽婳原就有伤在身,受了这两掌更是气血翻腾,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脖间一柄剑,银如丝软如水,姽婳笑了笑,抬头,看见了那人。
“主楼人要杀姽婳?”
夜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姽婳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杀气。
“也是,姽婳的命原本就是主楼人的,要回去也是原该的。”姽婳沉了沉声,嘴角挂着一抹鲜红。
“你不配。”
冰冷的声音,姽婳打了个激灵,诧异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男子。良久,秀眉拧紧拼着力气道:“为什么!就因为她?她不过一个明月宫的宫主,凭什么你爱她如此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她身边这么多男人,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爱她,而我呢,只一个阎,你就把我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到底是为什么!”
夜溪并没有说话,只是指着她脖子的剑又深了几分,一道血印渗了出来。
对视无言,姽婳重新低了低头,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没有遇上她有多好,起码我还能在你身边。我杀她,你杀我,为什么你救我又要杀我?”
“任何人都不能背叛鸳鸯楼。”
“在怪我开了坠夜坊么?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亲手把它毁了,何必如此待我。”
“我说过,杀手是不该动情的。”
“那你呢?你不照样爱她爱到连性命都不要了!”
“你只是杀手。”
冷冷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莫名的伤感,一个小女人的愿望不过就是和自己爱的人相守,难为姽婳这个小女子身不在位。夜溪,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姽婳说他爱自己,爱。冷冷苦笑,居然真的不幸被她猜中了。胸中一股热气,冷冷只觉得浑身烧得厉害,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捂着胸口弯下了身子。
“晴儿!怎么了!”凌无缺的声音里第二次出现了慌张,冷冷这次倒是听得很清楚。本想告诉他不过是身子热的厉害,可话一到嘴边,却成了更痛苦的一声呻吟。
环儿还迷晕着,凌无缺把了把脉却什么也探不出来,不由得更是紧张。司空满此时举着长剑架在姽婳右手手脉上,狠狠地说:“把解药交出来!”
姽婳只轻哼一声,撇过头一理会。
司空满一勾剑,经脉断裂的声音,姽婳一阵吸气,痛到冷汗直下,侧脸一看,右手手经以被挑断。那就意味着……拿不了剑!
“解药!”
姽婳看着司空满,眼中满是仇恨和疯狂,却听得耳边夜溪永远没有变更的语调竟然满是焦急,凄凄然转向他。只一瞬间,姽婳笑了起来,从盈盈之笑到仰天大笑,满脸是泪。猛的,左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向胸口刺去。
当——
司空满闪了闪神,愤怒地看想地上的姽婳。短刀被踢到很远。
“解药!”夜溪冷声重复。
姽婳落满血泪的脸扬起看着夜溪冷漠却带着一丝焦急的脸,“呵,那可是毒仙最后制成的药,媚如丝,你们知道了么?”
夜溪、司空满均是一怔,半晌明白过来她说的媚如丝是什么药,凌无缺抱着冷冷的手陡然松了松,立刻紧紧抱上。媚如丝,专门拿来对付鸾凤国女子的媚药,与之交合者必须是尚****的鸾凤国男子,否则定七窍流血而死。可就算是两人交合了,媚毒即解的同时又会生出新的剧毒,只一瞬间就能让人全身腐烂而亡。
“好狠毒的女子!”司空满愤恨之下挑断她周身经脉,瞪着她。
姽婳只是笑着,无言。
“好……热!爹爹,好……难受!”冷冷似乎是被火烧般难受,就好像是当年身在火场,不自觉地喊着慕容沁。扯开衣领,昨日欢爱的印记还在,看的人热血冲天。
“环儿呢?”司空满急着找环儿,他不是毒仙的关门弟子么,应该有办法解才对的。
“他被迷晕了,不过就算他醒着也于事无补,媚如丝无解,毒仙根本就没有制解药。”凌无缺叹着气道。
“你这个妖女!”司空满说着便要一剑挥下,却被冷冷柔弱的一声唤下。
“司空满!等等,她先……留着,我还有……事要问……她。”
“晴儿!”
“无缺,你没跟我说过……金莲是不能……化媚药的呢。”冷冷逼着自己轻灵片刻,指甲生生陷进肉里。
凌无缺看着怀中人,满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