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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危险是靠敌人方阵里那些猪一样的队友来化解的,你不需要做什么。
乌珠摆摆手:“兄弟啊,身为左相的你平时与右相赵正可都是处处对立,今日如何竟与赵正一个口气了?这么说你平日里与我讲的和赵正不两立那些事,都不值一提了?朝来朋友带来的人,怎么会错,就算有问题,咱们不与他做生意便是,收了宝贝赶走他们就是。你不要扫兴了!”
蒙平将他们的对话一一小声翻译给秦远听了,秦远喜不自胜,一个有可能发现他是假货的人被气成了神经质,一个有能力将他就地正法的右贤王却又是个让煤炉惊瞎了双眼的蠢货。
得了乌珠的许可,秦远煞有介事,抖了抖袖子,啪啪拍了两下,道:“上煤炉!”
不一会,随着木炭在炉子里烧得红彤彤的,帐内除了朝来和秦远以外的匈奴人都围了过来。一个刚刚坐上右骨都侯的年轻人兴奋的大叫一声,冲上来居然双手抱住煤炉一边摇晃,一边用匈奴语大喊:“好宝贝!好宝贝!”
本来还想忍着烫不松手,被乌珠一巴掌打在头上:“滚开!”
大匈奴的右贤王围着煤炉转圈,他的部下大臣们则围着他和煤炉转圈,仔细参观。连稍远处的一个奴隶女仆都忍不住冒着被惩罚丢到骑兵帐里蹂躏的风险,伸长脖子左探右探也想看个究竟。
秦远和蒙平相视一笑,看样多半是成了。一旁的朝来笑得比谁都欢,搓着大手傻乐。
正在转圈的乌珠忽然一挺身,抬起头叫道:“要了!这宝贝!”
他忽然这一声喊,吓了外圈的部下大臣们一跳,不过吓得更惨的是那个偷看的奴隶女仆,赶紧将脑袋缩了回去。秦远早就注意到她了,胆子这么大,是匈奴人对奴隶很和蔼可亲么?
乌珠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却一直不说话,背后的帐篷上万挂着个狼头,看起来很是恐怖。
秦远无所谓,只要这帮匈奴大官晚上能用这煤炉烧碳取暖,他就能忘里添东西,没找到能直接毒死人的东西,但能把人熏晕死过去的还是有,到时候再潜入一个个帐篷直接行凶就行。
领着他一起来的朝来不干了,他是个商人,商人的信仰就是利益,就等着宝贝卖给乌珠,自己回头再找秦远拿个介绍费。
“尊敬的大王,这么说您看中了卓氏的火炉?”
“嗯,好东西!这样吧,人是你带来的,也算你有功,就…赏这几个女奴给你们吧!哈哈,好好享用啊!”
“这这……”
“这什么这?!难道你还想要钱?这位卓朋友,难道你不愿将宝贝献给我,非要卖给我吗?”
乌珠耍起狠来,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他的部下们也纷纷丢掉嘴里正在大嚼的大骨棒,抽出佩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朝来一看如意算盘打了水漂,又不能得罪这些人,只能作罢,跪在地摊上扣头称谢。秦远从旁边却看到,他伏在地上哭丧着脸,没挣到钱像是比要他命还痛苦。
他只是个爽快的商人,秦远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朝来了,回去后给他一笔报酬吧。
说明了特制木炭分白天用和晚上用的必要性后,秦远和朝来一人领了两个女奴隶,出了乌珠的大帐。朝来很伤心,摆摆手回自己帐里睡觉去了,估计两个女奴隶会成为他发泄的对象。
天色渐渐暗起来,根据匈奴对待奴隶的办法,送给你了,你就有权利决定这奴隶的生死,秦远将那两个女奴放了,给她们自由。
其中就有那个古灵精怪胆子不小的女奴,两人激动的痛哭流涕,拜谢后各自回去找自己同样是奴隶的妈妈去了。
……
秦远向锐士们下令:“所有兄弟必须吃饱喝足,全部轻装短刃,只携带马奶酒和肉干,杀完人后在预定地点汇合,咱们逃之大吉!“
……
蒙平悄悄到帐外看了看天,子时已到,满地的匈奴帐篷也都安静入睡了,帐内的秦远看看手表,十二点十五分,两人一碰头,开干。
十人在秦远帐篷处集合,都穿着黑色夜行衣,白天除了蒙平小白跟着秦远,其他七人也懂匈奴语,已经跟当地的牧民或者士兵探清楚了各个大臣、万骑长、大小都尉的帐篷位置所在。
唯一的难题是除了几个重要大臣,其他的驻扎的都相对较远。秦远让负责这几个目标的锐士将马蹄包上厚布,尽量保持不出任何差错惊动任何人,不然别说逃跑,连汇合都做不到。
秦远一个手势,十人迅速散开,各自朝自己的目标出发。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就是普通的战斗,只不过形式上新颖许多,形势上也危险许多。可秦远是第一次,一路上他不停的深呼吸,心中默念佛祖保佑上百遍。
用匕首将乌珠帐外的亲兵割喉干掉,再猫腰躲过巡逻的一队士兵后,秦远忽然出奇的感觉自己不紧张了,特别冷静。杀人割喉那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刚要摸进乌珠的帐篷,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躲起来一看,是那个赵正!
秦远郁闷了,赵正虽然提前离开了大帐,但最后乌珠明明派人给他送了一个煤炉的,这家伙晚上也发神经不睡觉?负责干掉他那个兄弟呢?
那个兄弟来了,他是在追杀赵正,眼看赵正跐溜钻进了乌珠的帐篷,秦远急忙将他拖到暗处。
“王任,咋回事?!”
“我刚摸到这赵国贼子的帐外,还没来得急清理卫兵呢,他就风也似的冲出来了,我一直跟到这里。”
这时候,只听一声泼水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赵正大喊:“大王,我说那帮家伙不是卓氏的吧!这炉子有问题,用了一种当年赵国地区的香料,可使人昏阙啊!”
被一盆水泼醒的乌珠也觉得头痛不已,当下拔出弯刀:“哇呀呀,敢骗本王!来人来人!”
乌珠的破嗓子声音极具穿透力,卫兵虽被秦远干掉,负责保卫他的巡逻兵们却都立刻赶了过来,唯独不见住得近的都尉们。
秦远松了口气,看来蒙平和小白已经得手!
“抓刺客……”
“呜呜……”牛角声大响!
“走!回头再找机会!”秦远和王任两人拔腿便跑。
赵正早已跳出帐外,眼尖得很:“抓住他,就是他们两个!!”
秦远一面跑一面骂:“这时候咋不神经了,操!“
右贤王营地连同外围的牧民区顿时亮起火把,人群和牛马牲畜乱作一团,嘈杂不已。
秦远和王任只顾发足狂奔,却“砰“的一下和一个什么东西来了个对撞。
是人,秦远和那人都是被撞的翻到在地,头晕眼花。
“找死!“
没能干掉赵正的王任本就憋着火,正在逃命之际,这突然来个人把秦侯爷给撞翻了,岂能不动杀气。
“住手!是朝来大哥!”
“咦,卓兄弟,怎么是你?你怎穿成这样?!”
“快跑!”
秦远不理会朝来,朝着他大吼一声后爬起来继续逃命狂奔。
他猜测其余兄弟估计都已得手,就算乌珠没干掉,也不怕他个光杆司令会应付得了扶苏的大军。只是当下时刻,已经即将陷入附近上万匈奴兵的围追堵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哈,就是你!你竟然带来了秦人细作!”尾随赵正追逐而来的乌珠,一眼认出了朝来。
秦远心中大叫,不妙!停下脚步回望。
仍楞在原地的朝来,听了乌珠的话,猛地转身看着秦远,一脸的不解和气愤。
“死吧!”
“噗”
乌珠一刀刺进朝来的后背,赵正又补上一刀砍掉了朝来的脑袋,提在手上朝秦远晃了晃:“就这样丢下你的朋友么?”他认定了朝来和秦远是同伙密谋。
可怜黑脸朝来,到死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敌人,必须灭亡,朋友,永远活在心中!
看见蒙平小白终于从侧翼靠了过来,秦远闷声抄出短刀冲了上去。
营地里毕竟只有亲卫兵,赶在外围驻扎的骑兵杀过来之前解决掉,就没有问题!
秦远虽已经练出了不低的拼杀能力,跟身旁属于秦军精锐的王任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从一出发那家伙就冲到了秦远前面,刷刷刷将挡在前面的匈奴卫兵一刀一个刺破喉咙。
秦远气急,往右一奔,终于和匈奴兵们交上手,这些兵已经被那哥们儿吓的有些手足无措了,秦远也得以一显身手,敏捷度和准确度都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看来在白老汉和蒙恬军中的锻炼,现在算得个杀敌能手了。
两千年后文明社会的不良青年,这时彻底变成了封建时代的杀人狂。回不去了……这就是秦朝乱世。需要舔着血奋斗!
很快,两人和赵正交上了手,王任对于侯爷的瞬间爆发大为惊奇,侯爷果然是侯爷,杀起人来同样不含糊。
蒙平小白也到了,秦远丢下赵正,直扑乌珠。
王任缠住赵正,蒙平小白将匈奴卫兵一一撂倒,一个养尊处优的乌珠哪里是秦远的对手,他本来在后面观战,突然看见朝他冲来的秦远,“啊呀”一声,扭头就跑。
肥胖的身体根本跑不快,被秦远抓住头发使劲往前拖行,太重了,秦远嚎叫着,有因为朝来惨死的愤怒,也有乌珠太重的吃力!
乌珠的卫兵们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赵正的战斗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一人之力抵挡蒙平等三人的围攻,虽说三人尚有些稚嫩,但毕竟是算得上秦军中的精锐单兵,这个赵正不愧是当年李牧手下的猛将了。
秦远将乌珠拖到已经变成无头尸的朝来旁边,乌珠仰着头哭喊,匈奴语秦远也听不懂,他面无表情,平静的可怕。右贤王乌珠看到这样的秦远胡,突然停止了哭喊,只瞪大眼睛望着他。
秦远嘴角抽了抽,一刀扎进乌珠脖子上的动脉,那冒着热气的血液顿时如柱般喷出。
火把将天地照得透亮,外围的匈奴骑兵已经杀了过来,秦远大喝:“走!”,几人不再和赵正恋战,一阵猛攻逼退赵正后,发足往牧民区跑去。
蒙平小白开路,秦远居中,王任断后,四人撒丫子逃命去了。
秦远从杀人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想到干掉了右贤王,欣喜大叫:“其他兄弟肯定也得手了,到现在一个大臣都没赶过来,原来偷袭敌营这么爽!哈啊!”
“大哥,咱还是快逃命吧,到约好的地点跟兄弟们汇合!”小白是最务实的。
“不行!”
几人跑到一个帐篷后面,稍作休息,秦远嘿嘿冷笑道:“那个赵正,必须干掉!得让大军杀到之时,让匈奴兵一个主心骨都没有!!”
“不过现在嘛,得先找地方藏起来!”话音刚落,秦远瞄着前面一个比较破旧的帐篷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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