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离解释道:“最初学炼丹时,只是一心想救师尊,后来才发现,药师有很多赚取灵石的方法。所以每次下山寻购药草时,便会随手买许多基础常见的药草,炼几百炉基础丹药,再拿去黑市上倒卖,便能赚到灵石。”
“哦,原来如此。”
“这几年为师尊试制解药的开销,全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赚到的,另外还有些盈余,便都交给掌门用来补贴宗门内的日常用度。”
风倚鸾感慨道:“楫离你好厉害,一个人养活了一个门派。”
“不能这样说,也并不全是如此,我说这些,只是希望鸾姑娘不必担心灵石的问题,用完了再想办法赚取便是。”
“嗯。”风倚鸾点头,心中却在想,那么自己有什么办法能赚到灵石呢?
这时楫离看到地上摆着的聚灵阵,风倚鸾便说:“是冽蕊前辈教我摆的。”
楫离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冽蕊一眼,说:“这法阵中规中矩,倒的确是正道修士的摆法。”
冽蕊在画中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于是楫离又对风倚鸾说:“方才我到禁地的时候,掌门正在同师尊谈及你的事情;师尊服药之后,我对师尊禀报了要与你同去长无绝宗之事,师尊忽然说,很想见见你。”
“见我?”风倚鸾眨着眼睛问。
“不知这样的要求,姑娘是否会觉得过于唐突?”。
风倚鸾说:“要与你同去见你的师尊吗?倒谈不上唐突,我只是忽然觉得紧张啊,他老人家为什么想要见我?会不会是对我的出身感兴趣,或者,听信了掌门的话,想当时场验我的血?或者吸我几口血尝尝味道?”
楫离一脸认真地说:“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
风倚鸾和楫离都不知道,这九天里,掌门曾三番两次去禁地,与楫离的师尊谈论风倚鸾,第一次是谈起鸾鸟衔泉的梦境,后两次是讨论她的出身,而且还认真考虑过兽血入药的可能性。
当然了,这兽血不是指风倚鸾的血。
……
楫离说:“师尊的名讳‘沧丘’,同门如今都称他为长老,你见了他,称呼他前辈即可,不必十分拘束见外。”
风倚鸾点头:“原来沧长老和沧掌门都是沧字辈的。”
“是的。”
风倚鸾又问:“那他万一要尝我的血,我给不给他吸?”
楫离笑着摇头道:“师尊不是那样的人,放心吧。”
风倚鸾便收了地上的聚灵阵,并把冽蕊画轴也收入纳戒中,聚灵鼎还放在原处,倒不怕有人会来抢走。
楫离看看桌案上高大的水仙,说:“稍后我去另取一只大号花盆来。”
两人收拾完东西,出门,从一个个盘腿而坐的大腿之间穿行而过,好容易才挤到院门口。
楫离回过头去,对院中诸人大声说:“诸位师兄师弟们,明日我们便会离开,并会将聚灵鼎一并带走归还原主,还请大家谅解。”
言下之意就是,明天你们就没有这样充沛的灵气可蹭了。
院中诸人顿时骚动起来,纷纷说:“那得抓紧时间了啊。”
“今天晚上就别偷懒睡觉了。”
楫离转过身,哭笑不得地低声说:“以前从来都没有见他们如此刻苦过。”
两人走出院门,一同往后山禁地去。
风倚鸾说:“也许大家都很想努力修炼,可惜资源不足,谁也没有办法呀。”
楫离点头叹道:“说得也是,我自小被收入宗门,从我记事起,资源就从未充足过,所以同门之间私下里为了你多我少之事,有些小恩小怨、勾心斗角,也是在所难免的。”
两个说着话,没走多久,便来到了禁地外围。
在风倚鸾的想象中,一直都以为,后山禁地,肯定是一处类似于寒冷地牢一般的所在,应该是个大山洞,里面阴冷凄惨,终年不见阳光,而楫离的师尊很可能是被重重结界和封印封禁关押着,甚至还要用几道粗重的大铁链锁起来,以至于终年饱受痛苦折磨……
然而没有想到时,楫离口中的禁地居然设在后山一个溶洞中,虽然也是山洞,这没有错,但是,溶洞中的景致,却与她想像中的样子大相径庭,截然相反。
楫离带着她,通过了由两名当时值弟子值守的第一重石门。
一踏入溶洞,风倚鸾便感觉到一股温暖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已经有数日没有呼吸过这样宜人的空气了。
楫离替她解下紧裹在身上的黑羽大氅,并拿在手中说:“这里面温度略高,不必穿太厚。”
往里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弯之后,风倚鸾眼前一亮,只见溶洞四壁上镶满了月光石,散发着清澈的浅蓝色柔光;又有一条清澈的溪水,从溶洞深处蜿蜒流出,水中隐隐含有灵力,水面上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雾气,水气在月光石的映照下,多出几分梦幻迷离的意境。
“好美。”风倚鸾低声赞叹道。
楫离微笑道:“这洞中的溪水便是从灵泉那边引过来的。”
两人继续往里走了一端距离,又通过了一道石门,来到一处宽阔的空间,这里的陈设和布置,更出乎风倚鸾的想象。
只见洞中立着三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书卷和一些好看的物品,应该算是奇珍异宝,书架同时还起到了玄关的作用,将洞内的空间一分为二。
风倚鸾往左右看看,只见左手边凿出的一个石壁中,放着一把又宽又大,几乎有一人高的重剑。
她心想,这么大号的剑,看起来就死沉死沉的,不知有什么用,普通人肯定拿不动,更不要说抡起来打人了,看样子,大概只是一个镇宅之类的装饰物吧。
楫离带着她,绕过书架,便到了师尊困居自封的所在。
他们两人都没有看到,身后那把重剑忽然亮了一下,泛出了一层微弱的剑意寒光。
师尊所居之处,有木质的桌椅几案,有纹饰精美的大木床,地上铺着厚厚的长绒的地毯,床上也铺着厚厚的棉绒制品。
楫离的师尊沧丘长老穿着一身布衣,正端坐在一张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卷书细细品读,见到两人进来,沧长老脸上立即露出宽和的笑容,说:“来,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