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婷显然对自己这个女巫奶奶极为崇拜,道:“我奶奶不怎么出门,但她的巫术在整个湘西却是最厉害的,她救的人也是最多的,别人都称她是苗人第一巫师,曾经有一些巫师不服气,从很远的地方来咱们蛮王寨挑战,但是每一次都要给奶奶乖乖磕头认输,在我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巫师来挑战了。”
江凌峰心中一动,道:“宋晚婷,那你学过你奶奶的巫术没有,使出来让我看看。”
宋晚婷一脸黯然的摇了摇头道:“没有,爷爷不让奶奶教我,他说学巫术会有很大的危险,搞不好会害了我一生,而且从我很小开始,他就教我历史,中国的,外国的都有,还有各种古里古怪的语言与学问,每天都必须学习,我真不明白,学那些做什么,但爷爷总是不告诉我,但又让奶奶教了我一些和人打架的本领。”
江凌峰道:“我真不明白,你奶奶那么年轻漂亮,又是什么苗人第一巫师,怎么会看上你爷爷那么一个老头子。”
宋晚婷顿时道:“什么老头子,爷爷遇到奶奶的时候才二十几岁,奶奶说他可英俊了。”
江凌峰立刻笑了起来,道:“哈哈,你奶奶真是天生的巫师,是神人护体,你爷爷至少比你奶奶大三四十岁吧,你爷爷二十几岁,那你奶奶只怕才生下来吧,那时候就知道你爷爷可英俊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强大,很强大。”
宋晚婷瞧着他笑嘻嘻的样子,神情有些生气了,道:“你这人懂什么,告诉你,我奶奶今年七十二,比我爷爷还大三岁。”
这一下,江凌峰顿时目瞪口呆起来,本来还张着大笑的嘴巴一时合不拢来,足可以塞下一个苹果,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你奶奶有七十二岁,还比你爷爷大三岁?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江凌峰吃惊的样子,宋晚婷又得意的笑了起来,道:“怎么不可能,蛮王寨年纪大一些的人谁不知道,我奶奶活一年,低得上别的人活好几年。”
江凌峰知道宋晚婷应该不会说谎,再联想到那只驯服得和人一样的猿类,才知道她奶奶阿朵那个‘苗家第一巫师’的名号似乎名不虚传,心中对她家更感神秘起来,想起一事,又道:“宋晚婷,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
此言一出,却见宋晚婷灵秀的眼眸渐渐的红了起来,脸色也是一片的黯然,只听她轻轻道:“我妈妈怀我的时候,爷爷就让爸爸去办一件事,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妈妈心里一直很担心,饭菜不思,身子越来越弱,在我三岁那年,就染了一场重病去世了。”
江凌峰见到宋晚婷仿佛要流下泪来,知道这一定是她最伤心的事,却被自己重提起来,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连忙岔过话题道:“宋晚婷,对了,那块蔑祖留下来的巨石在那里,你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宋晚婷的眼泪便没有流下来,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块巨石就在老鹰峰下,我带你去看。”
说着这话,她就带着江凌峰走出了庙外,向蛮王寨的北边。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出了寨子,前面耸立着一座如尖塔般直插云霄的山峰,这山峰陡峭如壁,树藤草蔓之类的极少,让人很难攀沿,而峰顶之上,不时可见一只只老鹰在鸣叫盘旋,不用说,这就是老鹰峰了。
通往老鹰峰下还有一段路,但已经非常崎岖难行,而其中有一段路,据宋晚婷说叫做“薄刀片”,其状如刀口,狭窄得甚至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两边都是云雾缭绕的深谷,江凌峰走得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而宋晚婷却是面不改色,如履平地,看来这条路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当江凌峰好不容易走出那“薄刀片”,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双脚也有些发软了,不过见到宋晚婷嘴角里露出的冷笑,他又昂首挺胸的站直了身子,不让宋晚婷看不起自己,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胆怯感到惭愧,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无惧生死,谁知道到了危险关头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害怕。
不过这时宋晚婷却望着他点了点头道:“江坏蛋,你还算不错,走这‘薄刀片’只用了二十分钟,要知道我第一次来真是怕死了,如果不是奶奶带着我,我是不敢过来的。”
听到宋晚婷的话,江凌峰总算有了些自信,一脸神气的大声道:“那是当然,再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这个‘薄刀片’算什么。”
宋晚婷顿时哼了一声道:“你这个江坏蛋,说话就爱吹牛,谁会信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前走,大约又走了十分钟之后,就到了山路的尽头,却见一面如若刀削斧劈,耸立云中的山壁挡在面前,而在这山壁之下,豁然立着一块刻着怪异文字的巨石,而那些文字已经风化得斑斑驳驳,几乎无法辨清了,就和宋清濂给他看的照片一模一样,不用说,这就是那蔑祖所留之物了。
宋晚婷走近那巨石,立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然后道:“江坏蛋,还不磕头,这不仅是我们蛮王寨的圣石,也是苗家人最神圣的地方之一,你既然到这里来,可不能不拜。”
江凌峰只好也拜了几拜敷衍了事,然后道:“宋晚婷,你爷爷说这石头还有一句流传很久的歌谣,是不是?”
宋晚婷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句歌谣很简短,歌词是‘老鹰峰高,老鹰峰险,蔑祖石上刻神字,谁人识得金山开’。”
江凌峰道:“你爷爷还说这蔑祖是一千多年前的人,这石上的字自然也是一千多年前所刻,难道从来就没有人认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