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输得不服,真的很不服,江凌峰真正的实力他已经非常清楚,他不是自己的对手,绝不是,可是他却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很狼狈。
所以见到江凌峰举起了胜利者的双手,见到人群中的宋晚婷露出了生气失望的神情,阿山真的快疯掉了,胸口处就像是要炸开一般,他忽然狂吼一声,冲到了江凌峰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道:“江凌峰,你使诈,这一局不算,不算,我们重新来比,有种你就重新和我比,来啊。”
江凌峰不是傻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的确不是阿山的对手,他的奇招只能用一次,再比下去是必输无疑,所以他哈哈的大笑起来,拔开阿山的手,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这个魁梧汉子,道:“有种?除了太监,是男人都有种,但是阿山,你已经输了,知不知道,已经输了,我今天没有兴趣再和你比,或许改天可以和你切磋切磋。”
说到这里,他又对旁边遗憾的望着阿山的裁判道:“裁判,阿山说我使诈,你德高望重,学问又高,帮我解释解释。”
这裁判也是附近苗家有名的习武之人,与阿山自然是熟识,他已经看出来江凌峰的实力是不如阿山的,只是很取巧的获得了胜利,不过他却无法去帮阿山,因为无论是武术还是搏击,讲究的就是虚实真幻,就和兵法一样,充满着诡道,江凌峰刚才的那一招,用得不仅没有违规,反而是出乎意料,非常的漂亮,当下他悄悄向阿山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道:“算啦,算啦,你们两个,都是飞翔的雄鹰,应该好好喝喝酒,交一交朋友才是。哈哈,想不到阿朵巫师真是厉害,教出这么一个好身手的徒弟出来,真是多亏了她老人家了。”
他最后一句话,故意提高了嗓门,那是告诉大家,江凌峰是阿朵巫师的弟子,阿朵巫师在苗人的心目中有着极特殊的地位,人人尊重敬畏,阿山被她的弟子打败,也不算丢脸了。
阿山也是个有心思的人,瞧着他的眼色,又听着他的话,便明白再闹下去,只有自己更没面子,不如大大方方的认输,还显得出风度,当下强忍着恼怒之气,去围观的同伴那里取了那件由他保管的黑鹰羽毛做的披风来,大笑着给江凌峰披在了身上,道:“阿朵巫师一向是我最敬重的人,不过想不到她的弟子不学巫术,却喜欢武术,好好,江兄弟,你有这番成就,真不亏当初在阿朵巫师的家里我指点你一场,行了,现在我总算对阿朵巫师有交代了,这黑鹰披风,你好好的保管,三年之后,如果你再没有进步,那就未必保得住了。”
他这话也是大声说出,远远的传入围观者的耳中,让这些人知道,江凌峰能够得到“黑鹰勇士”的称号,那是因为自己碍着阿朵巫师的面子,故意相让的。
江凌峰知道他是在找台阶下,心中冷笑,也不点破,要知道他过去就并非莽撞之人,又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早就懂得了深思熟虑,阿山一家在苗人中甚有势力,自己要呆在这里,可不能得罪太多的人,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自己连“强龙”都算不上啊。
人群渐渐散去,江凌峰没有将肩上的黑鹰披风取下来,而是走到了一脸失望,紧紧咬着樱唇的宋晚婷面前,微笑道:“师姐,你输了。”
宋晚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输了又怎么样?”
江凌峰估计要她喊自己三声“阿哥”很难,不过要是自己输了,要当着众人面前说“我是个只会吹牛的坏蛋”,那场面将更加狼狈难看,这个打赌的彩头可不能不要,当下又笑道:“师姐,你输了。”声音却大了许多。
宋晚婷知道江凌峰是个“坏蛋”,而“坏蛋”是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的,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生怕他当着这么多的人讲出当日的赌约,而且要她当着大家叫上三声“阿哥”,那可是羞人死了,丢人死了,连忙低声道:“师弟,你别说了,我……我知道输了,有什么事,咱们回蛮王寨再说,好不好?”
她细语如丝,话声中带着央求之意,而且脸颊飞起了一片红霞,说不出的动人。
实在是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宋晚婷的软语相求,江凌峰是男人,是一个心灵虽然受过伤,但荷尔蒙仍然在不断分泌的男人,所以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道:“好,连师弟都肯叫出来了,师姐的吩咐,我这个做师弟的怎么敢不听啦,你是老大你作主。”
宋晚婷哼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要回蛮王寨了。
阿山一直在注意着宋晚婷的动静,见她要走,赶紧跑来拦在她的身边道:“阿笨姑娘,今天的事,都是我一时不小心,你要是想看,我和江凌峰再比一次,一定会羸他的,你相信我。”
宋晚婷见到他,心中的气也不打一处来,道:“输都输了,谁稀罕看第二次,你这个……你这个……”
说也奇怪,宋晚婷从小就接受宋清濂与阿朵奶奶的淳淳教育,生性温柔雅致,从来没有骂过人,但自从被江凌峰骗了一次之后,再加上他好像挺傲气的,处处与自己不搭调,她心里有气,就“坏蛋”长“坏蛋”短的不离口,但对于别人,仍然不肯恶语相向。此时她本来想骂阿山“笨蛋”,但还是停住了口,却一把推开了他,径直向前面走去,江凌峰就在后面跟着。
阿山被宋晚婷推开,回味着她的话,立刻想道:“阿笨姑娘刚才一定很想骂我,但她却没有说出来,可见她心里还是舍不得,还是有我的,阿笨姑娘啊阿笨姑娘,你知不知道,就算你骂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是愿意听的。”
想到这里,望着宋晚婷远去的那如杨柳般袅娜的背影,阿山竟是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