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谁?”
芳菲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跟她坐下来差不多高的小女孩,估计不会超过十岁。
这小女孩梳着讨喜的双鬟,一双精灵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眼里透着好奇。
但她那张粉嫩白皙的小脸上,在右脸靠近下巴的位置开始一直到脖子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赤红印子,看起来触目惊心,把整张脸的美感破坏得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是烫伤吧?
芳菲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眼神,心里一疼,不敢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怕热得小女孩伤心。
她柔声说道:“我是今天来喝喜酒的客人呀。妹妹是这家里的人吗?”
“嗯!”小女孩甜甜的笑了起来。“这里是明媗的屋子呀,平时明媗就在这里看看书写写字。”
芳菲有些奇怪,这样听来,这小女孩应该是蔡家的小姐无疑了。只是今儿蔡家大好的日子,她怎么没在人前露脸?
不过想到小女孩脸上可怕的烫伤,芳菲旋即释然。
是了,她家里人也不想让她到外头被人家议论吧。
“七姑娘!”
刚刚跑出去叫人的那小丫鬟带着两个年长些的媳妇走了回来,看见小女孩在屋里,忙向她屈膝行礼。
她果然是这家的女儿。芳菲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便看到那两个媳妇神色紧张的过来问她:“陆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呢?要不要现在请大夫过来看看?”
因为芳菲本身的品秩高,所以蔡家当然要把她作为贵客来捧着,哪敢让这位娇贵的陆夫人在家里出什么差池。
芳菲摸了摸胸口,好像没那么闷了。她也不想麻烦人家,便说:“没什么大碍的,只是一时晕眩。”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小袋用黄纸包着的药茶:“你们帮我泡杯桂圆茶吧。只要用沸水冲泡就行了。”她想着自己可能是气虚,吃点桂圆补补气会好一些。
那两个媳妇出去泡茶,依然把那小丫鬟留下给芳菲使唤。
“姐姐你不舒服呀?”那位七小姐蔡明媗关心的看着芳菲。
芳菲笑道:“小事,没什么。你排行老七?我在娘家的时候,人人也都喊我七姑娘的,咱们倒是有些缘分呢。”
不知怎的,芳菲对这初相识的小女孩很有些好感。可能是因为这小女孩虽然脸上有这么大的一块伤,她却依然能够保持乐观开朗的心境吧?活泼的女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欢的。
这蔡明媗年方九岁,是蔡家嫡出的小女儿,往日也是家里人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本来这样的娇小姐,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对。
不过凡事总有意外,她这事就是纯粹是无妄之灾。上月跟着家人到庙里去礼佛的时候,下人一时没看紧,她跑到大殿后头遇上一个扛着热茶壶的小沙弥,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蔡家人还在发愁呢,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烫坏了脸,以后怎么说亲啊!
为了给明媗治伤,蔡家没少请大夫抓好药,总算把伤情给控制住了。不过大夫们也都说,七小姐这伤其实问题不大,绝不会危及性命,但是想完全痊愈不留伤疤,那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明媗还小,不懂得这样的伤疤对她的终身大事会有什么影响。今儿哥哥娶亲,家里人叫她不要出去乖乖在后院呆着,她也就没能去前院凑热闹。
她在屋里憋得慌,正好今儿来的客人太多,她的丫鬟们大多被抽调到外头来迎客。她瞅着没人管她,就跑到这书房里来想找本书看看。
芳菲和这机灵的小姑娘一见投缘,反正闲着没事,索性和她说话解闷。
她见明媗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竟有些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对明媗更是亲切。明媗很少得人这样看重,而且还是一位家里的贵客,心里很是欢喜,说话不由得更加随意。
芳菲翻着明媗放在桌上的一些书法习作,随口指出她的优点与不足,又亲自拿起笔来教她写字。明媗见芳菲和气,竟翻出自己的棋盘来请芳菲陪她下棋,芳菲也一口答应了。
不过两人才下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芳菲入席。
明媗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可怜兮兮的看着芳菲说:“姐姐,你不陪我玩了吗……”
芳菲心中一软,轻抚着明媗的头发说:“姐姐要出去喝你哥哥的喜酒了。你别难过,改天姐姐让人接你到姐姐家里来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明媗终于转忧为喜,拍着手掌笑起来。但她没高兴多久,又讷讷的说:“姐姐不会是骗我的吧……”
芳菲伸出食指,对明媗说:“来,我们来拉勾!”
“什么叫拉钩?”
芳菲把明媗的右手食指也拉出来,和自己的食指勾在一起,轻声哄着她说:“拉了勾,姐姐就没办法反悔啦。这是我们的约定哦!”
“嗯!约好了!”
明媗终于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
芳菲被一群奴仆拥着送到前院,和梁氏一起坐了女宾的首席。她虽然年轻,但身份摆在那里,无人敢说她妄自尊大,反而还得过来巴结着她呢。
但芳菲对人虽然和善,也都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多热情。她冷眼看穿这些人就是跟红顶白的性子,自己身段放得太低,她们还会小看了自己,不如把诰命夫人的架子端起来让她们不敢轻视。
她始终谨记着,自己是陆寒的妻子。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联系到陆寒的身上。所以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里,芳菲是绝不肯丢人丢份的,可不能让人暗地里笑话陆寒呢。
尽管她胃里还是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坐到散席才走。那位蔡同知的夫人——也就是梁氏的表嫂,因为梁氏的关系,对芳菲的态度是尊敬中带着点亲热,倒是很得体。
芳菲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主动对蔡夫人说改天想请七小姐到她家里玩,让蔡夫人又惊又喜。
从蔡家回来,天已经很晚了。芳菲让人烧了洗澡水,两夫妻好好梳洗了一番,躺下说了一会儿话。
陆寒很快就睡着了,芳菲虽然觉得很累,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也顾不得会吵到陆寒,她忙披衣下床,跑到屏风后面对着马桶好一阵干呕。
“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陆寒也醒了,对外间叫了一声,值夜的碧青连忙爬起来去看芳菲。
芳菲呕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呕不出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十分难受。
“夫人,要不拿颗梅子过来给您含一会儿解解腻吧?”碧青觉得芳菲可能是在酒席上吃了油腻东西,又吹了风,所以胃里开始不舒服了。
芳菲无力的靠在罗汉床上,只是微微点头,连话都不乐意说。
她屋里这番折腾,丫鬟房那边也都听到了动静。碧荷碧桃都赶了过来,一个给芳菲打热水擦脸,一个给她拍背,都是一脸的焦急。
陆寒也不睡了,就坐在一边看着芳菲,时不时问她:“娘子,你好些没?好些没?”
“相公……你快去睡吧,明儿还要去衙门的。”芳菲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我没事的。”
本来她就有些疑惑……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了。
明儿找个大夫来确诊一下吧!
陆寒哪里睡得着?不过是在床上眯着眼罢了。芳菲为了不吵着他,干脆就没上大床,只在罗汉床上躺着,让碧荷在一边陪她睡。
第二天陆寒出门的时候,直接叫过涂七来,让他马上去请大夫。
等陆寒完结了一天的工作,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全家的气氛都有些怪异。
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老爷回来了!”
远远看见陆寒回了后院,碧桃忙高呼一声,打起了门帘。
陆寒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怎么感觉家里每个人都好亢奋……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夫人怎么样了?”
陆寒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碧桃。
“夫人好着呢!”碧桃抿着嘴儿直笑。
陆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也没多想,见了芳菲便问:“你今儿看了大夫了吧?大夫说什么了?”
芳菲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里尽是喜意。
“大夫说……”
芳菲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大夫说呀,相公你就要当爹了!”
轰隆隆……
仿佛有一阵惊雷在陆寒的头顶上狂奔而过,那一瞬间,他的头脑是一片空白。
他要当爹了?
原来……芳菲是有了身孕!
“啊哈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陆寒一时忘情,紧紧地抱住了芳菲。芳菲被他吓得吃了一惊,赶紧把他往外推:“哎呀,别抱那么紧!”
“对对对,不能抱太紧,不能压着我的小宝贝……”
陆寒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很快就要当爹了呀……陆寒傻傻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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