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官军的骑兵来了,丢掉大车,向西门跑!”丈八看见黑压压的骑兵从东面冲了过来,大声喊道,义军的脸色顿时煞白,拿着武器拔腿向西门奔跑,一片慌乱。
轰隆隆……牛辅带着刚才四散而逃的官军凶神恶煞般的从西面冲了过来,丈八急忙带着一千多人迎了上去,阻挡一下,让更多的兄弟跑进城去.
咻咻……漫天箭矢飞来,丈八舞动双斧拨打飞来的箭矢,身后发出一阵阵惨叫。
“杀!”牛辅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朝丈八的脖子劈了过来,他没有把这个贼将放在眼里,想一刀置他于死地。
“找死!”丈八大吼一声,左手的巨斧朝大刀迎上。
“哐当!”一声巨响,牛辅的双手发麻,胸口郁闷,胃中一阵翻滚,口里涌出一股咸味,眼神露出惊骇之色。
“杀!”丈八不等牛辅回过神来,情急之下,右手的巨斧朝牛辅庞大的身躯抛来,一道黑影飞来,牛辅身上一阵寒战,手中大刀撒手,双脚用力,身体朝后飞出。
“咔嚓!”巨斧砍在马背上,战马哀鸣,轰隆一声仰天栽倒,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压在牛辅的身上,他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杀!”丈八还不解恨,催动战马朝露在外面的脑袋践踏过来。
咻咻……侍卫长胡赤儿大惊失色,手持镔铁门扇刀率领十几个义从冲了过来,几十支弩箭朝丈八庞大的身躯直射过来。
扑哧、扑哧……丈八急忙舞动左斧,但右侧洞开,胸口和右臂连中四箭!
咻咻……几十支箭矢又飞了过来。
扑哧、扑哧……人和马插满了箭矢,战马嘶鸣,丈八摇摇晃晃,望了一眼城墙上矗立的身影,大吼一声,身躯飞起,扑向牛辅的脑袋,重重的压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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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董卓手中的大刀上下飞舞,头颅、残肢断臂在眼前飞舞,血浆飞溅,蚁贼已经崩溃,鬼哭狼嚎,向城门逃窜,拥挤在一起,纷纷跌落护城河。
马蹄轰鸣,大地晃动,喊杀震天,寒光闪闪,尸横遍野……
于氐根望着自己的部下惨遭杀戮,无能为力,心如刀绞,痛苦的闭上眼。
“一个不剩!杀!”董卓停下马,望着狼奔豕突的蚁贼,大声怒吼,一脸的轻松。
“禀报大人,牛中郎将不幸阵亡了!”长史刘艾带着胡赤儿跑了过来。
“啊!”董卓眼前一黑,身体在马上摇晃,身后的左校尉张济急忙跳下马,跑上前去,扶住董卓下了马。
左校尉张济,字子明,武威郡祖厉县(今靖远县)人,四十岁左右,高大结实,是董卓手下的得力战将。
董卓定定神,站直身体,脸上露出可怕的神色,杀气顿现。
“子明,你带人冲进城去,老子要血洗真定城!”
“大人千万不可!贼首白绕、黄龙的援军正向这里赶来,请大人赶紧下令撤退!”司马李儒急忙上前阻止,面色严峻,自己和牛辅大哥是岳父的左膀右臂,自己的计策虽然成功,但大女婿阵亡,岳父必将报复,一旦援军赶到,纠缠在一起,将得不偿失!
“令武不要劝了,本官要给德庆(牛辅)报仇雪恨,杀!”董卓不容置疑,向张济挥手。
“末将遵令!”张济大声应道。
“兄弟们,给左中郎将大人报仇!杀呀!”
牛辅虽是董卓的女婿,但平时对手下不错!
杀呀……凉州人闻讯牛辅阵亡,眼睛冒火,催动战马,挥舞马刀朝西门冲了过去……
“小帅,官军冲进了西门!”一队传令兵跑过来禀报,于氐根后背一凉,忙带着几千部下护着白绕、黄龙等家眷从北门逃了出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人,斥候回报,贼首白绕、黄龙正在抢渡洨水,前锋离这里不到十里,请大人赶紧命令大军护着粮草辎重离开!”司马李儒下马挡在董卓的马前,大声劝道。
董卓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自己不是来屠城的,是要去救皇上的,大事忘记了!猛然惊醒,面露愧疚。
“令武,命令大军放火烧了蚁贼的粮草辎重,赶紧撤出城池!”
“属下遵令!”李儒松了一口气。
“稚然,你带着人马和临边一起护着马车向东先行!”
“末将遵令!”右中郎将李傕大声应道。
最后清点人马,董卓心疼不已,竟然阵亡了一千一百多人,二千七百多人受伤,一千三百多匹战马伤亡!巷战不是骑兵的长处!当张济报告缴获了二百多车的金银铜钱,董卓才感到有些欣慰。
“把伤员和遗体都带上,不准丢掉一具!”董卓命令。
“末将遵令!”
大车拖着遗体和伤员快速向东疾驰而去。
董卓刚走半个时辰,小帅白绕带着三万大军赶了回来,老远看见城内火光冲天,大家急匆匆行军,赶到南门一看,尸横遍野,义军的眼睛冒火,怒骂董卓。
白绕带着一队人马走进城门,人头、肢体、死马四处散落,街上的尸首被来往奔驰的战马践踏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房子里不少女人赤身裸体、簌簌发抖……
畜生……义军们看见亲人、朋友被杀,女人被侮辱,忍不住大声怒骂,痛哭流涕。
躲在房内的百姓和义军闻讯跑了出来,抱着亲人、朋友的尸首失声痛哭。
白绕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义从来报,他的家眷也不知去向?有可能被董卓抢走了。
白绕抬起头来,擦干脸上的热泪,命令士卒和百姓救火,抢救粮草,救治伤员,清理尸首。
小帅丈八的遗体被找到,肢体残缺不全,脑袋被剁成了几块,散落四处。
小帅黄龙带着大军急匆匆的赶到,帮忙清理尸首。
小帅于氐根闻讯也带着三千多人跑回城来。
二万七千多义军和百姓被杀!
不杀董卓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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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城。
“微臣回禀皇上,平北中郎将(杨凤)急报,五万大军日夜猛攻武邑城,但城内的叛逆防守严密,三天下来,伤亡了二万多人,楼车、云梯等消耗殆尽,请求朝廷紧急拨付攻城器械!”司徒王芬奏道。
“王爱卿,赶紧派人给杨爱卿送去,攻城不能耽搁!”刘综有些着急。昨日黄昏杨凤回报,河间国相刘孟、渤海郡太守袁琳亲率六千郡兵赶到了漳水,准备渡河,杨凤不得不分出一万人赶往渡口阻挡。今早,西安民校尉(白绕)回报,董卓的二万骑兵昨日下午血洗了真定城,杀害了三万多义军和百姓,还烧毁了城内储存的粮草辎重。真定城离武邑城也就四百多里,骑兵二日的路程,信都朝廷震动。急令白绕和黄龙尾随追击,拖住董卓。急令张燕派十万义军从饶阳紧急南下阻截。皇甫嵩的大军在绛水南岸虽然被阻,但蠢蠢欲动,一旦突破绛水,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回禀皇上,信都武库内已无存货,微臣已命工匠营已全力打造,一旦凑齐,微臣立马派人给平北中郎将送去!”王芬急忙奏道,三天时间就消耗掉了一百部楼车、七百架云梯,一座小小的武邑城就需要这么多,要是攻打洛阳城墙……王芬想着都有些害怕,张燕、杨凤每天都派人来催要粮草军械和军饷。四十多万人一日要消耗二万七千多石粮食,一月八十多万石,冀州的谷价如今涨到七百二十钱,一月光口粮就需要五亿钱!如今拿钱也买不到粮食了!一月需一亿五千万军费!当了几天的司徒,每天为钱粮焦头烂额,照此下去,就是洛阳不派兵来,到不了年底,信都城就要断粮了!王芬突然同情起刘宏来,大汉国年年征战,刘宏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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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
济南国梁邹城,位于济水南岸,是通过济水的重要渡口,右将军朱儁率大军驻扎在此。
“禀报大帅,贼首管亥和徐和带十万多蚁贼正在攻打临淄城,国相刘大人请求增援。”司马朱炳急匆匆的进帐禀报,双手递上一块白绢。
朱炳,字子鑫,三十多岁,是朱儁的同乡,瘦长,足智多谋。
“告诉国相大人,坚守城池,没有援军!”朱儁扫了一眼白绢,严峻的说道,忧心忡忡。临淄是大汉五大商业重镇之一,城内豪门富户的门客仆人众多,城墙高大,护城河宽深,中平元年,蚁贼十几万人攻打了二个多月也没能攻破!自己担心的是另一路黄巾军,泰山太守王允八百里急报,贼首管亥和徐和率十几万人正在攻打奉高城。一旦攻破城池,得到粮草辎重,大军浩浩荡荡向济南国而来,自己将两面受敌。
“属下遵令!”朱炳大步走了出去。
“大帅,末将愿率五千人前往东平陵,拖住贼首刘辟和司马俱的大军,只要雪季来临,蚁贼在城外不被冻死也会饿死!”振武将军袁绍看出了朱儁的忧虑。
“那就辛苦本初了!”朱儁的脸上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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