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威和许浩端进来两杯茶水。
刘靖示意众人退出营帐，张成、许褚、典韦和魏延等犹豫半刻，还是走了出去。
“渠帅的祖先爰剑带着羌人在湟水两岸放牧，距今已过去四百多年，本帅说的对吗？”
“征西大将军说得对。”吾雉抬起头望着刘靖，脸上没有了仇恨。
“但你们一直飘浮不定，族人之间的争斗，和匈奴人的战争，和鲜卑人的战争，和大汉国也战乱不断！几百年以来，渠帅的族人还是贫穷，渠帅知道为什么吗？”
“败将愿听征西大将军明示。”吾雉拱手请教。
“羌人们都认为是汉官贪污腐化，压榨你们的缘故！但渠帅心知肚明，羌人哪一天真正臣服过大汉国？没有！大汉强盛时，你们假装臣服；一旦大汉衰落，你们就反叛！以官吏欺压你们为由，杀害大汉官吏，抢掠郡县百姓！朝廷为了大汉的天威，派兵清剿你们，你们又假装臣服；本帅说得对吗？”
“征西大将军说得不假！”吾雉的脸上浮现敬佩之色。
“羌人们不相信大汉，大汉也不相信羌人；双方战乱不断，这块土地安静过几天？这就是羌人贫穷的主要原因！羌人有多少人？汉人又有多少人？大汉国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人才济济，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吾雉陷入沉思。
“你们这次大败，要是认为上了本帅的当，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帅粮草充足，军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士气旺盛，人数也比你们多。本帅只要步步为营，不断侵扰洮水和湟水草原，让你们不能安心放牧，杀死牲畜；没有牲畜，你们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季？只能杀马充当粮食！明年哩？本帅要是见一个羌人杀一个，你们就有灭族的危险！“刘靖神情严肃。
吾雉低下头。
“叛逆王国、韩遂厉害吧？十二万大军被本帅剿灭，渠帅应该知道原因！本帅断绝了他们的粮食和军械供应，他们就不战而败！渠帅心里还是不服气？以为本帅占着人多？但本帅告诉你，本帅带一万虎豹骑对渠帅一万骑兵，本帅有绝对的把握胜渠帅！渠帅的士卒连最起码的皮甲都没有，用的是骨簇、石簇箭头，还有青铜刀剑！光凭勇气作战，后果可知！本帅认为羌人和汉人平等，可以自由的在湟水两岸放牧，本帅说这些是为什么？渠帅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征服一个民族不难，和一个民族和平相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湟水两岸本来就是羌人的故土，只是汉人霸占了，既成了事实！
“败将知道了！”
下午，临羌城内的滇厨投降了，为了出城受降，不得不用云梯搭桥。
昨天，为了防备城内的羌人突围，里应外合，刘靖命令用火箭烧掉了四门吊桥，他们望着护城河束手无策；就是想出来，阔鹰的手下也正等着他们！最后他们放弃了，还有个原因是大军第一次猛烈攻击就造成他们二千多人伤亡！
金城行太守黄衍带着新任命的临羌县令郭平、县尉马凯、县丞马树林进入临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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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战报出来了。
南部都尉王国部伤亡最重！军司马汤虎，军侯许振……阵亡。
共阵亡一千九百三十三名，受伤四千三百二十七名。
羌人战死二万六千六百五十多人，俘虏军士九千七百多名（城内、城外，包括五千三百多名伤员）、牧民一万一千多人。
缴获战马二万四千多匹，牛羊（还有骆驼、牦牛七千四百多头）九万五千多头，青稞和麦子四万多石，金银珠宝一亿五千多万钱（羌人也不富有，也许运回了西海）、各种军械堆积如山。
烧当羌的主力全军覆灭！
双方战马损失一万一千多匹，天气炎热，吃不完的腌了，西海（青海湖）就是一口盐湖，一个月的粮食都有了！
第三天一早，麴义在滇厨的带领下赶往龙耆城。
建威校尉黄忠、虎牙都尉辛曾带着虎豹骑和虎牙骑赶回陇县城。
有很多重要事情需要刘靖这个征西大将军亲自拍板，朝廷的圣旨还没来，看来十天半月走不了，大概到五月下旬才能回到陇县城，为了安全起见，先让黄忠和辛曾带着骑兵先行赶回陇县，以防不测！不知道楼船别部司马孙威一路上是否安全？河水上游有很多峡谷，水流湍急。
传令军司马黄平、马洪带着剩下的十七艘楼船带上两个月的粮食和箭矢沿河水下行，支援孙威。
消息传来，龙耆城收复！
命令麴义留下，利用羌人修缮和加固城池，囤积粮草和军械。
黄昏，长水校尉刘民回来了。
昨天下午，长水营在小帅萿零（俘虏）的带领下赶往大榆谷，那是吾雉大军隐匿的营地，带回来了一千俘虏、三千多牧民、七千五百多匹战马和二万多头牛羊。
刘靖看着满山遍野的牛羊和战马，郁闷多日的心情雨过天晴，他带着义从营巡视了一圈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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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川桥。
木桥两侧筑有木栅栏，安上了营门，两旁坡上捆绑了了几百根粗大的木头，只要砍断绳索，木头滚落，就会堵塞驰道。
北地都尉马斋带着一千士卒在此已经守候了二天，除了不时过来一群被官府遗忘的百姓外，驰道上空无一人，天空连只鸟都没有。
“大人，有人骑马过来了！”
“快做好准备！”
士卒们搭箭上弦，守卫木堆的士卒举起铁刀，要是鲜卑人的骑兵，就一刀剁下，堵塞驰道。
“大人，是武军侯！”有士卒叫了起来。
士卒们放下弓箭。
都尉马斋连忙带着士卒迎了上去。
军侯武敏的身后跟着四百多名骑兵，有些受伤的士卒被人抱住，大多一马两人，战马和人大汗淋淋，一身血污，满脸疲倦。
“子秦（刘武）哩？”
刘武和都尉马斋是好朋友。
“刘大人已战死，遗体就在马上！”武敏悲伤的说道，众士卒低下了头。
一位义从抱着刘武的遗体从马上下来，把遗体平放在草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子秦，你还是狠心先我而去？”马斋的眼泪不容自主的滚落下来，哽咽。
“都尉大人，鲜卑人就在后面！”武敏急忙提醒。
“快把刘军司马的遗体抱到大车上，大家撤到河对岸，把木头放下，把木桥点燃。”马斋抹了一把眼泪。
众人急忙牵着战马过了木桥。
轰隆隆……地面开始震动，鲜卑人来了！
哐当、哐当……两旁的木头滚落下来，士卒大步跑过木桥。
“蓬！”的一声，木桥冒起了火焰。
“快杀过去！”鲜卑人大叫。
咻咻……箭矢漫天飞舞。
可恶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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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
洛阳，德阳殿。
征西大将军歼灭烧当羌，收复龙耆城的消息传到京城，全城欢腾，大汉丢失二年的关隘又回到了大汉的手中，这对危机四伏的大汉来说，是何等振奋人心的喜事！
“大捷！大捷！”皇帝刘宏大喊，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几个月的时间，心力憔悴，面色苍白、灰暗，神情忧郁，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清晰，瘦长的身躯有些弯曲，像得了一场大病。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文武百官恭贺。
咳、咳，刘宏咳嗽两声，面颊潮红。
“卢爱卿，进入北地郡的鲜卑人现到何处？”
“微臣启奏皇上，鲜卑人已攻破灵州关，占领了灵州、丁奚、富平城和三水城，离萧关不到三百里。”尚书令卢植担忧的答道。
“征西大将军有何安排？”
“回禀皇上，征西大将军已命令屯骑中郎将皇甫坚寿率领五千步卒骑马赶赴高平城，指挥守卫高平、朝那和萧关，三辅派出三千郡兵赶往高平，安定郡派出五千郡兵赶往高平，还派人请北地羌渠帅零虎出兵五千赶往高平。”
“刘爱卿考虑周到，刘爱卿的大军何时能赶到高平城？”刘宏还是有些担心。
“征西大将军离萧关还有一千五百多里，大军全部到达最快也要半个月；微臣认为征西大将军会让骑兵先行赶到陇县。”
侵扰凉州几十年的烧当羌全军覆灭！先前弹劾我的司隶校尉袁隗率先出列，面容舒展，奏请圣上嘉奖征西大将军（刘靖）及有功将士，众大臣也接连出列表示赞成。大将军、中常侍们也不好反对，跟着迎合。
传旨：拜征西大将军刘靖为车骑将军，赏赐郴县侯；射声校尉武虹为射声中郎将，长水校尉刘民为长水中郎将，建武校尉黄忠为建威中郎将、厉锋校尉孙嵩为厉锋中郎将、北部都尉王国为飞豹校尉、南部都尉蔡瑁为厉锋校尉、黄天霸为虎豹都尉，黄光荣为飞豹都尉，荀攸为护军中郎将、贾诩为护军校尉、程昱为护军都尉、孙威楼船都尉……
西部校尉麴义抓捕吾雉有功，迁为护羌校尉（四品常设校尉）。
赏赐步兵中郎将段毅、屯骑中郎将皇甫鸿增邑一百户；奖励虎牙校尉辛曾、南部校尉华雄、凉州校尉徐荣（以上刚提升不久）一年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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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
大赦天下！
吾雉和烧当羌的运气不错！俘虏和牧民全部释放，朝廷准许烧当羌（七千多户，三万一千多人）内迁至湟水北岸放牧（我的建议）。
湟中羌阔鹰平叛有功，拜为护羌别部司马（为护羌校尉麴义的属下），奖励一百万钱！小帅子惈、头葵为护羌左、右军侯，各奖励二十万钱，参与平叛的羌人奖励五亩草地（信守承诺），终身享有！看到文书、印绶和三车铜钱，阔鹰、子惈、头葵和族人们不敢相信，憨厚的笑着，阔鹰带着族人向东面三叩九拜，愿效忠大汉，领着族人（六千二百多户，二万五千多人）前往湟水南岸放牧。
为预防烧当羌和湟中羌再次叛乱，吾雉、滇厨和阔鹰三人的儿子（灵国、库熊、铁头）送到洛阳学习经文（质子，虽然不人道，但没办法）；规定各族的部卒不准超过二千人（由护羌校尉监督和保护）。（未完待续）